第9章 路过的地龙
“请说一说原因吧。”
黑水晶并没有怒意，这让男爵放松了不少。
“是这样的，一些从天裂山回来的佣兵说，他们亲眼目睹到另一边的蓝鳄山，有一只灰地龙到地表活动了……极有可能是奔着细叶芹村来的！”
天裂山，凌灵之前听到过这个名字——魔女的房子就在那，凌灵刚从山上下来；
至于蓝鳄山就不清楚了；至于灰地龙……
这个“地龙”应该不是指蚯蚓？凌灵感觉这种气氛自己不该多说话。
“天裂山与蓝鳄山，都分支于绝行山脉。”
黑水晶故作一副自言自语的模样，实际用意则是告知凌灵：
“天裂山毗邻细叶芹村，而蓝鳄山要在更南边。灰地龙虽不是什么有名的凶兽，但毕竟也是龙属，按常理成年的等级不会低于三十。男爵大人，他们确认过有移动痕迹吗？”
“有，移动痕迹非常清晰完成，就是奔着细叶芹村来的！”男爵肯定道。
“灰地龙双翼已经退化，体型庞大，长度可达二十米，常年居住于地洞下；当它前进时，路径上的植被、土壤情况会遭到严重破坏，留下一条痕迹明显的沟壑。”黑水晶继续解说。
凌灵很能理解男爵的想法：它虽然不一定会来细叶芹村，但凡事就怕万一；
“我得组织村民离开这里。”男爵望着棚顶，一脸不甘。
先下最稳妥的打算，就是赶紧离开细叶芹村，到车前草镇暂避；
子爵肯定不会供这一大堆人白吃白喝，日常用度会消耗一大笔储蓄；
等灰地龙的威胁过去，整个细叶芹村的发展可能要倒退数年——这还是灰地龙没来村里、只是虚晃一枪的情况；
这要是把细叶芹村拆了，情况会更差；不少没有积蓄的领民会被变卖为奴，加上之后修复镇子的费用，村子的人口减少一半也不是不可能；
最差的情况，就是地龙感觉这地方不错，干脆住这儿了……
那男爵只能选择带领民新建个村子，亦或是全部拱手送给子爵，自己当个没有封地的名誉贵族……不管哪样，都是没脸见祖宗。
“地龙行动缓慢，哪怕一直处于运动状态，也少说要三天才能翻过天裂山。”黑水晶说道，“男爵大人，请您趁这段时间抓紧准备。”
“麻烦啊。”男爵唉声叹气，“临此大难，说不定之后会有更多心思不安分的；我得让手下盯紧那些公会，可不能再出乱子……”
之前的两名强盗，很可能是因为感觉到了子爵领、自己会失去收入，才恶向胆边生、想趁着男爵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逃得远远的；
这样的恶徒之后可能会增加；相比固定的迁徙花费，这些不稳定因素更让男爵头疼。
“考虑到形势严峻程度，我没办法提供足量人手护送两位离开这。”男爵低头道，“非常抱歉。”
“我暂时不打算离开。”黑水晶说道，“这作为公会的第一项委托再好不过。”
男爵愣了下。
这……也能当做委托？
对方到底隐藏得多深？
难以琢磨的背景让男爵有些颤栗。
“您打算……？”
“计划暂时不打算透露；我不能保证一定奏效。”黑水晶轻轻摇头，“期待越大，失望可能也会越大；还请您不要太过在意。”
“好的；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一定开口。”男爵感觉有了些希望；
正好，菜肴已经出锅、端了上来；
凌灵悄悄打量了下黑水晶，想从她的神态判断行动难度……但一眼就放弃了。
貌似她一筹莫展和成竹在胸是一个表情。
“先吃饭吧，这事情虽然紧急，但也得制定好计划……”男爵做了个“请”的手势。
午饭还是比较丰盛的：烤嫩肉排，奶油蘑菇浓汤，烤玉米，南瓜汤……主食还是饼子。
吃到一半的时候，黑水晶瞄了吃得贼他妈香的凌灵一眼、又移开了目光，若有所思地悄悄掂了掂钱袋。
“多谢款待！”
这次总算是吃饱了，凌灵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带着极其幸福的笑容。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黑水晶起身、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凌灵也连忙跟着站起；
侍卫长带着两人离开城堡；
刚往城堡外看一眼，凌灵就打了个哆嗦。
略显强烈的阳光下，两具尸体正在绞刑架上摇摇晃晃，旁有侍卫看守，不让人群接近；
再远些，有愤怒的民众往尸体的脑袋上扔石头，还有人哭喊着，斥骂着。
是那两个强盗……
凌灵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死人。
黑水晶快走了一步，尽量挡住凌灵的视线。
“谢……谢谢。”凌灵缓过神，轻声道谢。
公告栏上写着他俩的罪恶：抢劫杀死摊贩两人，逃跑路上砍伤十五人，重伤不治者五人。
那两位摊贩夫妇是刚卖完了一上午的竹筐，整理着近半个月的辛苦钱时候被捅死的；
剑砍马踏杀死的，有一位刚赎过身的农户，一位替孩子挡剑的母亲，一位提着一壶酒的老翁，一位拼死想拦下他们的青年，一位刚刚归乡的旅客。
从旁人的讨论声、一边的布告栏上得知情况后，凌灵默默在附近捡了一捧大个石子，然后分发给几个砸得准的围观者。
两个人渣，死有余辜。
“如果让灰地龙来到细叶芹镇，情况会更糟。”离远些之后，黑水晶低声说道。
“所以……”凌灵摩拳擦掌，“要怎么干掉它？”
“凌灵小姐，那是一头等级可能在四十以上的灰地龙；如果你缺失了等级相关的记忆，我可以提供个参照：这个村子里，等级超过十的，不超过十人。”
黑水晶小姐应该也不是秒天秒地的存在……凌灵有些尴尬地顿了顿，然后问道：“那么，该怎么办呢？”
“先确定目标。”黑水晶带着凌灵向着天裂山的方向走去；
“我们要避免的事情，是‘灰地龙来到细叶芹村’；将其杀死固然是方法之一，但不是唯一。我已经有了计划。”
“所以，我们是要做个陷阱给它打残么？”凌灵激动地问道，“动不了的那种？”
“……凌灵小姐，你脑海里面的暴力想法太多了，请适当剔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