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对战
老叟时而露出阴冷的怨恨、时而露出慈祥的笑容。他使用超凡能力，很快他察觉到了什么，立马抱着骨架哭道：“豚豚，我的孙女啊，你死好惨啊，爷爷没用，不能为你报仇！吴柳生那个畜生，应该被千刀万剐。我纵然死了，也诅咒他被天诛地灭！”
孟野皱眉，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搞不清楚眼前的情况，不敢贸然上前搭话。
是这老汉体内的人性突然苏醒了？那骨架是他孙女？吴柳生这个名字，孟野有所了解，与笔友通讯的时候，知道吴柳生是烟柳城的主政的城令使，深受当地百姓爱戴，赵广在信中时常提及这位宅心仁厚的主政官。
难道是吴柳生陷入疯狂后，杀害了他孙女吗？一瞬间孟野就想起了自己亲人，孟野害怕自己失控，急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封存记忆。重新观察那老汉的每一个细节，以证明他的理智，自己再决定下一步如何做。
在这万古惊变之局里，孟野遵循着小心再小心的策略，准备一直躲在石头后面不露面，除非能确定老叟保持了一定神智，可以对话。
然而令孟野没想到的是，正是这份谨慎暴露了自己。
老叟阴冷一笑：“我看到你了，你的灵是那么的光洁，在这天痕之下太过明亮了。嘿嘿，很弱小吧！所以才藏头露尾，不敢出现。眼下老夫心情好，吃饱喝足，就饶你一命，速速滚开！不要碍我的眼！”
对方既然没有强留自己的打算，孟野打算就此悄悄别过，同时默默踹了口气，为自己的谨慎感到庆幸，幸好对方今天心情好，自己逃过一劫。能这么远的地方就察觉到了自己的灵，至少医家七品，自己万不可敌。
孟野默默起身，刚走两步孟野就察觉不对，于是转身望着老叟。
正如谨慎暴露了孟野的弱小，但这样的驱赶方式，同样也暴露了老叟的弱小。能这么远的距离察觉到自己灵，如果是医家七品的修为，必然可以通过入梦，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驱赶。
老叟诈自己离开，必然害怕什么东西被暴露。最关键的能够使诈，证明了他还保留了一定智慧，没有彻底陷入疯狂，否则会不顾一切上前撕咬。
眼下这人实力弱小且保持一定理性，不正是孟野想要寻找的人吗？
“前辈，小子想了解一些情况，希望您能告知。”孟野点亮两张巨口，巧妙运用咆哮的非凡能力，千里传音，目的想通过露一手来震慑对手。
老叟默不作声，全身戒备。
孟野见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慢慢的靠近。待两人相距百米，便停下了。
“前辈是烟柳城人吗？现在哪里情况怎么样了？”孟野率先开口，掌握主动。
老叟眼中泛出红光，却不回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孟野。
僵持了一会，孟野见对方迟迟没有开口的意愿，自己也不打算强行挑起冲突，于是准备离开。
老叟看到孟野准备离去，稍稍放下戒备，开口了：“对，烟柳城是个好地方，除了人都疯了外。”
孟野皱眉，感觉老叟话有不尽，试探道：“吴柳生是谁？前辈对他好像颇有恶意。”
老叟一听吴柳生，凶光顿时涌出，不可抑制：“嘿嘿！对他有恶意？对那种畜生难道不该千刀万剐吗？我每一日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小畜生，你是吴柳生的什么人？这么维护他？”
说话间，老叟再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嗜血的欲望空前强烈，用手抓挠自己的脸和脖子，划出一道道血痕。头不自觉的抬高，望向了孟野。
罢了！孟野叹到，对方到底还是不能保持自己的理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孟野一边戒备一边撤退。
此时猩红从老叟脚底蔓延往上，再难抑制最后一丝的理智，突然朝孟野袭来。
孟野突然感觉脑袋昏沉沉的，睡意袭来。对方要强制入梦？真的是医家七品？孟野心惊，连忙咬住自己的手臂，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明。痛苦传来，睡意瞬间就消失了，原来只是医家九品的超凡能力，安睡。
孟野心中有底，翠芽短刃从袖中腾出，一刀将老者的膝盖削掉，但老叟的身躯并无滞留，依旧向孟野袭来，手掌泛起黄光，九品武夫，化掌为刃！
孟野避闪不及，被老者一掌削去头颅！
此时老者的猩红从脚底污染至眉心，眉心中央白光泛起，猩红便褪去至喉部。
老叟突然清醒了，抱着孟野的头颅痛哭：“我又杀人了！我又杀人了？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杀人？武千寿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武千寿反复痛哭，哭声渐渐变为了笑声：“为什么要杀？自然是他们瞧不起你！在幼稚院做门卫，每月领着微薄的贡献点。并且寿元将近，突破无望。
每个人都可怜你，连幼稚园的孩童都可怜你，每天都对你恭恭敬敬的。连几岁的黄口小儿都知道，你这样蝼蚁蛆虫最缺的，便是尊重。
只是这施舍来的尊重，令你更加难堪吧！呵呵！而且你每天努力扮演慈祥的老爷爷想必也很累吧，你最想做的，其实就是剥下他们假仁假义的面皮，一刀刀剜他们肉！尤其是那群可恨的小鬼！”
“武千寿，你成功了，你做到了！”
说话间老叟仰天大笑。
然而下一秒，武千寿就闭嘴了，巨大的疼痛将他从幻觉中清醒过来。
一把翠绿的匕首正插在他脚上，持续的在放血。
百米之远，正是刚才那个年轻人，不悲不喜的望着自己。
医家七品？武千寿大惊，以为孟野是医家高手，竟然让自己不知不觉中了幻术！
武千寿吓出冷汗，连忙跪地：“尊者！烟柳城被吴柳生那个畜生改造成了屠宰场，小老儿实力低微，挡不住天威，让自己陷入了疯狂，冒犯了尊者！尊者勿怪，也恳请尊者速速前往烟柳城降服邪魔。”
孟野微微叹气，猩红将人类引向彻底疯狂，但并没让其变得更加强大，反而是丧失理智后，实力下降了。
要是武千寿没有陷入彻底的疯狂，自己根本没有能力让其中幻术。
同样，陷入疯狂后，理智下降，让武千寿编造的谎言显得幼稚可笑。
吴柳生是什么人？能主政一城的基本都是四品以上的圣境修为，这么低级的祸水东引，怕只有同样被降智的人才会相信。
孟野点亮了神像巨口，让自己拥有两项项超凡能力，其中一项就是音幻，一种通过声音让对方陷入幻境的超凡能力。
虽然和医家的入梦有些类似，但威力远远比不上入梦。
入梦除了幻境真实外，还会扭曲人的心智，好比许多人做梦，事后回想，觉得梦里的事异常诡异且不合常理，但偏偏自己也会深信不疑，不会怀疑世界的真实与虚假，从而陷入梦中醒不来。
而孟野的超凡能力只能营造幻境，不能扭曲人的心智。就像让人带了一副VR眼镜，除非足够逼真，才能骗过受术者。但孟野目前实力低微，神图并未完全点亮，所以梦境粗糙不堪，只要略微用心，神志正常，就能发现其中破绽，知道其虚假，从梦中醒来。
比如当时的幻境内，除了自己外周围的景色都变为了红光，关键是自己也只有模糊的影子，并没有非常逼真。但谁让武千寿彻底陷入了疯狂，毫无理智可言呢，让这拙劣的幻境骗过了他。
孟野制住了武千寿，也没有打算将其如何，毕竟连自己姑姑都做下那种人伦惨事，自己又有何资格去苛责别人呢？
“我没有恶意，神朝崩裂，人伦惨事无时不在上演。我不会做那高高在上裁决者，也没资格。所以请武前辈告诉我烟柳城的情况，我有朋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