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惊,穿嫁衣?
奇了怪了。
没有动静、也没有看到其它什么人啊。
眸子瞠了又瞠,柳思卿竖起了耳朵,眉头松了又拧,却始终动都不敢动一下。
大晚上的,他一个人,还会凭空消失不成?
大半天,她就那么一直半趴半躺在地上,目不转睛,没有过去,却也没有离开。
就在柳思卿等得焦躁不安,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的时候,那抹半踉跄的身影再度进入了视野。
只见萧楚修一手敲着脑门,一手还转着腰带、整着衣摆,身体晃晃悠悠地,似是真喝醉了,又似是刚小解完。
装的!
他在四处张望。
有状况!
肯定有状况。
清晰的认知进入脑海,柳思卿屏住呼吸,霎时大气都不敢再喘,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远处的动静,只恨不得身体能再往土里压上几分:
老天保佑。
千万不要被发现。
否则,她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终于,在她祈祷祈盼声中,那抹魔鬼的身影左晃右晃、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了视野里。
“呼~”
终于吐出了一口气,柳思卿下意识地想过去看看,刚一动,想起什么地,她又趟了回去,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那抹魔鬼般的身影竟然又进入了视野:
萧楚修?
他竟然又回来了?
看着站在对面路中、隔着之前的假山有一段距离的人,柳思卿浑身哆嗦,后背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果真有猫腻。
原本,她是怕假山后还有人没出来才想着再等等,没想到竟然等到了萧楚修回头,柳思卿害怕也激动。
如此小心谨慎,肯定非常重要。
原地又躺了近一刻钟,确定萧楚修没再回来,假山后也没有人走出,柳思卿才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躬着身子,也是又躲又闪,迂回绕了几次才转去了对面的假山。
按照自己的估量与判断在假山里来来回回穿梭了几圈,柳思卿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奇了怪了。
他一个人跑来这里做什么?
就这么点地方,走五圈怕是也用不上一刻钟吧,可他在这里面至少呆了两刻钟有余吧,而且,没有小便的痕迹,他还特意回头确认过……
从她刚刚所趟的角度,看不到的位置,思忖着,柳思卿的视线不自觉地汇集到了地上跟各种幽暗的边边角角。
没有脚印,也没有小便、呕吐或者什么异常的痕迹。
他到底来这儿干什么的?
焦急,烦躁,内心更恐惧无比,原地打着转,柳思卿也不敢再久留下去,忿忿地一个甩手,转身,就准备往回走:
“该死!”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过来吧!”
忿忿地咬了咬牙,柳思卿随手撑着石壁,时不时还会打上两下。
有点风吹草动,她会下意识地止步、躲闪,快要拐出石缝间的时候,她本能地也是躲到了一个犄角旮旯里想要听听外面有没有动静。
猫了一会儿,手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身后突然“嗡”地一声,猛地转身,柳思卿就见假山的中间竟然开启了一道缝,很快地,一扇门露了出来,一股凉气铺面而来。
密室?
通道?
怎么会选这个地方、连点守卫措施都没有?
满心疑惑,往后看了眼,她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越往里走,越能感到一股寒凉之气,山洞里很亮,亮如白昼,却也很冷,像是进了冰天雪地。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冰窖吗?
好冷~
萧楚修大晚上不休息、鬼鬼祟祟来这冷森森的地方做甚?
提心吊胆地,柳思卿正犹豫着要不要掉头离开的时候,一个抬眸,一个一身艳红的身影陡然进入了视野。
“噗通”一声,柳思卿就跪了下去: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就是……我就是来找我夫君的,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咚咚的磕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太冷,柳思卿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了脑门,四肢百骸都不听使唤了:
“我,我马上走。”
“我真的就是来找我夫君——”
好歹她也是楚王妃,哪怕诚如萧楚修所说,她爹并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跟他一条心,哪怕她嫁鸡随鸡了,她也是相府嫡女。
真要莫名其妙的死了,就是做个样子给天下人看,相府也不可能不计较?
还有,她是圣上赐婚,圣上那儿也不好交代吧!
脑子飞快地转着,柳思卿一边想着怎么解释,一边下意识地想往后缩,一动,她就感觉手下、膝盖都是一阵冰寒,周遭,只有她的点点回声,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异样。
一顿。
她陡然停了下来,嘴巴还张着,声音却也一并卡在了嗓子眼:
刚刚,是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女子吧?
好像在冰层的后面——
周遭寒气涔涔,似是隔着很厚的一层冰,难道她根本出不来?
“姑~姑娘?”
再次试探地开口,眯着眸子,柳思卿缓缓地抬起了头。
冰墙里是一具通体通透、竖放的水晶棺,顺着那精致华丽、闪着金光的红色裙摆一路往上看去,一个岿然站立、栩栩如生的曼妙身影陡然进入了视野。
女子秀发乌黑,头戴金冠,双眸紧闭,浓妆艳抹,指尖染蔻,绝色的容颜一派安详,姿态似是沉睡,又似是仅仅因为含羞而垂眸,美地艳丽。
江凝月?
是那个引得萧祁墨跟萧楚修两兄弟反目、被赐死还成了宫中禁忌的那个女人?
萧楚修竟然把她的尸体保存了下来、还就藏在楚王府里?
这装扮、这姿态、这冰室、这水晶棺——
这是嫁衣?
她身上穿的是凤冠霞帔!
一具尸体,一个死人,萧楚修竟然将她保存了多年、还保存地如此完美、如此之好?
也不嫌晦气!
他到底是有多爱这个女人?
眼神不经意间一转,冰上一个凹陷的轮廓晃入眼帘,脸色变了几变,柳思卿尖锐的指甲也刺入了掌心,转身,她大步离去,脑子也乱成了一锅粥:
半夜来看尸体、还亲吻?
呕——
这个变态!
难怪他会如此谨慎,难怪他要对她拳脚相向,萧楚修根本从来没有释怀过这段仇恨,他恨萧祁墨,从一开始,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报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