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过往云烟
闻景笑得差不多了，扫了眼她的购物车。
她的购物车很空，只放了几包卫生巾。
他由衷道：“那你身体还挺不错。”
宋声声：“……”
宋声声也看了下他的购物车。
里面都是些食材和调味料。
看那竹签、刷子和铁架，她猜测：“你要弄烧烤？”
“是啊，这也被未卜先知的小仙女算出来了。”
闻景说着，把购物车往侧边推了一下，再往后一退，两辆难舍难分的购物车，终于分开了。
“你买的东西不就是烧烤用的么？还有，我不是小仙女。”
宋声声说着，推着车子，绕开他，往外走。
闻景跟在她身后，两道车轮声叠加在一起，咕噜噜地响。
宋声声去拿了一提纸巾，放进购物车里，转身换了个区域，去买水果。
暖色灯光下，成堆的水果呈现出鲜艳光泽，散发出香甜可口的气味，勾得人食指大动。
宋声声左看右看，要不是肚子塞不下这么多，而且钱包也比较紧张，她全都想打包回家。
她撕下一个保鲜袋，抻开，提起一串葡萄，检查有没有坏果。
闻景站在她对面，垂眼看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柿子，调侃她说：“宋声声，你这气色，怎么比这柿子还好？”
宋声声：“……”
好气！
她不要搭理他了。
闻景又说：“搞得我觉得柿子都没那么好吃了。”
宋声声鼓了鼓腮帮子，咕哝着：“那你可以不吃。”
“不吃柿子，吃什么？”他用食指轻抚柿蒂，指根的衔尾蛇指环有些打眼，“你么？”
“……”
宋声声娇嗔地斜他一眼，扭头去打称处，想离他远远的。
“呵……”他在她身后狂妄又克制地笑着。
她的耳朵、后背仿若被火炙烤般，一片滚烫。
打称用不了多少时间。
宋声声把贴上价格的水果放回购物车，探头去看水果区，已经看不到闻景的影子了。
“去哪儿了？”
她纳闷地嘀咕着，双肘交叠，搭在购物车扶手上，缓缓地推着车向前走。
水眸逡巡了个遍，着实没找到他人，她去把东西拿齐了，走到收银台结账。
收银台挤满了人，队伍排得堪比山路十八弯。
有人不肯错过见缝插针的机会，站在两条队伍中间，看哪边进展快，就眼疾脚快地塞进去。
宋声声等了许久，都还在原地踏步，再加上生理期不适，愈发烦躁郁闷。
“这是我们今天第二次见面了。”
闻景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宋声声被吓得一哆嗦。
回身一看，闻景就排在她身后，购物车里满满当当的，比先前多了些饮料和零食。
“你真没算到我们会再见面吗？”
他慢条斯理地问她，视线与她交汇，不闪不避。
她似乎从中看到了一丝丝挑逗的意味。
宋声声不是他的对手，把头摆正，闷声答：“没有。”
“那我比你厉害点，”闻景轻笑，“我算到，我们迟早会再见面，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宋声声向前挪动购物车，问：“为什么？”
闻景：“我的第六感是这么告诉我的。”
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要离许闻景点，再远点，最好远到两人永不相见为止。
买单后，宋声声艰难把两大袋东西，从收银台上搬进购物车，把台面腾出来给另一个人埋单。
她才迈出一步，后衣领就被人揪住了。
空调冷气灌入后背，她打了个寒颤，惊恐回头。
闻景还在等收银员扫码。
他头也不抬，只说：“等我。”
“不等行么？”
宋声声反手去够他的手，扒拉了两下，没扒拉开，反被他一把抓住。
“你东西这么多，怎么拿？等我会儿，我送你回去。”
宋声声挣扎了两下。
没法从他手中挣脱掉，左手就这么背在脑后，被他抓着。
她的动作稍微大一点，就拉扯得胳膊疼。
只好放弃挣扎。
闻景的手比她大得多，掌心温热，灼着她微凉的手背，烫得她心脏一紧，那些羞于启齿的爱意，再次纷纷乱乱地发酵起来。
宋声声偏了下头，眸光从眼尾扫过去，瞥到他单手取出银行卡结账，把一袋袋东西放进购物车里。
全部弄完了，他才肯松开她的手。
宋声声的手腕红了一圈。
她捶了捶酸疼的左胳膊，怨怼又委屈地瞥他。
闻景歪头看她，眨巴着眼，佯装无辜：“让你搭顺风车，你还不乐意了？”
“……”宋声声垂下头，看着倒是乖顺，却故意不跟着他去搭乘电梯。
闻景觉得又气又好笑，舌尖顶了下腮帮，折返回去，直接霸道地抓住她的购物车，强行拖她去电梯。
“宋声声，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一样，动不动就闹别扭？”
“……”
她有么？
进到地下停车场，找着车。
闻景开了后备箱，率先把她的东西搬上车，堵住她的后路，随口问：“喜欢草莓味的棒棒糖？”
“嗯。”宋声声自知争不过他，帮他把东西搬到车上。
闻景：“不觉得太甜了，腻得慌么？”
宋声声放水果的动作一顿，反问他：“你不喜欢吃甜的？”
他摇头，“不喜欢。”
宋声声有点走神，闷闷地“哦”了一声。
闻景上了主驾驶座。
宋声声站在车边，有些犯难。
他降下副驾的车窗，头探过来，笑问她：“不上车，你站那儿干嘛呢？”
宋声声俯身，从车窗里看他，杏眼大而亮，“那个……你现在，有女朋友么？”
闻景挑了下眉。
“上一个这么问我的女生，在她的版本里，如果我说‘没有’，那她就成了我的女朋友。所以，你问这句话的意思是……”
他拉长了尾音，这个“是”字后面的内容，叫人浮想联翩。
宋声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问法很有问题。
于是，她换了个直白的问法：“我能坐你副驾么？”
问完后，她又觉得，这么问，似乎也不是很妥帖？
闻景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神秘的笑，星眸流转间，闪着轻浮神色。
宋声声不寒而栗。
他问：“你有驾驶证吗？”
宋声声：“？？？”
“没有。”她如实作答，“我还没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