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突然的温柔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田戏的脸上瞬间出现了几道指痕。
“范大夫...我错了！”
田戏一边哭喊着，一边伸手掌掴着自己。
“啪啪...啪！”
又是几道红印。
鼻子嘴巴很快便有血液流出，两颊的脸也已肿起了老高。
这让田戏那张本就丑陋的脸，更是面目全非。
“啪啪...”
田戏的打脸声和无助的呜咽，不断的回荡在空阔的谷口。
“行了！”
眼看着田戏啪啪的打脸，卫无忧也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范豫这才说道，“我可以给田司寇一条路，就看你走不走了。”
“范大夫，您请说。”田戏慌忙道。
“田司徒也无需在此守着了，你大可回去转告城宰卫大人，就说范豫已到了范邑。既然有流寇进入了龙王迷谷，那么一切便有由我来接手吧！如非必要，就不劳朝歌城的诸贤出手了。
你看如何？”
“如此...那多谢范大夫！”
田戏擦拭着满脸的血污，一边大喜道，“范大夫肯接手，实是救了小人一命啊！”
“好了！”卫无忧此时依旧冷着脸道，“你现在可以从龙王迷谷离开了吧？”
“是，小姐！小人这就告退...”
田戏这次再无废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跪拜了卫无忧和范豫，便连滚带爬的朝着谷外奔去。
既然有范豫替自己背锅，他自然是不担心卫费的责罚了。
他走的虽狼狈，却也恨轻松。
杂役小吏们都散去了，看着站在自己身旁有些手足无措浑身是伤的苟辩，范豫感激道，“刚才多谢壮士舍身相救，你的伤还好吧？”
苟辩闻言，慌忙双膝跪倒，俯首道，“谢范大夫关心，这只是些皮外伤而已。倒是方才小人无礼了，还望大夫见谅！”
“无知者无罪！”范豫摆了摆手又问道，“你是范邑的卒帅？”
“回大人，是的！小人名叫苟辩，邑府小吏，负责邑中治安，所以才跟随田司寇来此缉拿流寇。”苟辩道。
范豫微微点了点头，道，“苟卒帅若无碍便可暂且回去养伤，明日你可去邑府找我，我们商量下如何清剿龙王迷谷的流寇。”
苟辩似有犹豫的看了眼范豫，又低头道，“诺！”
说完便转身离谷而去。
田戏一口气跑出了老远，才敢停下里招呼那些慢慢跟上来的杂役小吏。
只是他忽然又双眼阴狠的盯着迷谷的方向，脸上几道血痕兀自跳动。
口中低声喃喃，“卫无忧...范豫，还有那个苟辩...此仇不报，我田戏誓不为人！”
“呸！”
田戏狠狠的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转身带着一众小吏消失在了平川原野。
“哈哈...”
等到苟辩离去，卫无忧再也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只等她笑完，范豫才拱手问道，“卫小姐何故如此开心？”
“我不是开心，只是瞧见田戏自掴己面的模样，觉得滑稽！”卫无忧笑道。
然而范豫却只是暗暗摇头。
这件事，他可不觉得有丝毫的好笑。
他很清楚，田戏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作践自己，以求活命；那么将来，就绝不能让他有一丝机会，否则他的报复必定会是狂风暴雨！
可范豫还是要放他走。
说到底，田戏也还是卫氏的家臣，朝歌城的司寇，这种人羞辱他可以但却还不能杀。
至少现在不行。
“昨日之事尚未言谢，今日又多亏了卫小姐仗义相救，范豫在此多谢卫小姐了。”忽然高声说道。
卫无忧的脸颊一瞬间变得绯红，“都是家臣鲁莽，害的范宗主受惊...”
“卫小姐直呼在下的姓名便好。”范豫道，“昨日未知小姐身份，实是多有得罪。”
卫无忧是卫千的女儿，也就是卫君辄的堂妹，其身份自然比范豫高的多。
在这个处处尊礼的年代，出身很重要。
身份的差别，宛如鸿沟将人严格区分，使人无法逾越；又犹如一座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头顶，让人透不过气。
这便是这个时代的规则。
任何时代都有其自有的规则，要想要改变，那就必须先遵守！
范豫作为一个只拥有一块小封地的大夫，又何必对公子公孙越礼呢？
“哪里有得罪？倒是我昨日不知范宗主受伤，任性了。你...你的伤还好吗？”
说到这里，卫无忧竟露出了几分少女的羞涩。
垂着头偷瞄了一眼范豫。
完全不似刚才那般蛮横。
范豫是见过卫无忧昨日的瞬息变化，前一刻淑女，后一刻刁蛮；自然对她现在突然的温柔，见怪不怪了。
“让卫小姐挂念了，我的伤早已无碍。”
“那便好！”
卫无忧点了点头，但却忽然又道，“不对吧！你即是无碍，为何刚才我看你似乎是无力躲避那些箭矢，以你昨日的武道修为，不至于如此狼狈吧？”
卫无忧脸上写满了疑惑。
显然，她之前定时躲在谷中看到了范豫他们与田戏对抗。
若为刚才情况危机，她还无心出手呢！
“在下身体虽无碍，但却失了修为，所以...”范豫尴尬的说道。
“什么？”
卫无忧一惊道，“怎么会这样？是昨日无忧的无心之失吗？”
她一脸愧疚的望着范豫，言语委屈。
就像是一个无意间做了错事孩子，既担心受责，又想看看对方到底会如何处置自己。
对卫无忧这一副人畜无害，楚楚可怜的模样，范豫也是无语了。
他微微一笑道，“此事与卫小姐无关...”
“叫我无忧！你既然让我直呼你的名字，那就也需直呼我的名字，我叫无忧...”卫无忧耍赖般的说道。
“在下知道，昨日卫小姐已告诉了在下。”范豫道。
“无忧啊！”卫无忧撅着小嘴说道。
“...好吧！”范豫为难的说道，“我之所以失去了修为，是因为在下的武道心诀除了差错，木先生已为我指点过了，无忧姑娘大可不必自责的。”
“哦！”
卫无忧吐了吐舌头，道，“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又是我惹的祸...”
范豫轻轻的摇头。
看着卫无忧天真烂漫的模样，他似乎也受到了感染。
刚才的不悦心情，此刻早已一扫而空。
只是，他看着卫无忧仍无离去的意思，便问道，“不知无忧姑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是木先生让你来的吗？”
“不是！这次不是！”
卫无忧笑道，“我本就在龙王山跟随师尊修习武道，这次是接到家父来信让我回帝丘，下山却刚好遇见了你们被袭。”
“原来如此。”范豫道，“如此我们也就不耽搁无忧姑娘的要事了，就此别过...”
“我不着急回帝丘，回去也是天天被约束在宅中，没意思的很！反正是还没回去，我倒想着能跟范豫你去范邑看看...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带我走呢？”
无忧眨着大眼睛期待道说道。
“自然是愿意的！可我担心耽误大司寇的要事...”范豫似有为难的说道。
“不耽误！”
卫无忧雀跃一把拉起了范豫，笑道，“走吧！正好不是有人在暗处对你不利吗？我也可以帮你赶跑他们，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