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寺庙怪声（13）
住持又立刻矢口否认，“其实贫尼并没有亲眼见过他们二人走得近，只是道听途说的罢了。更何况，茹慧师太，贫尼太熟悉了，除了身形与那位女施主相近，声音还有面貌完全长得不一样，不可能会是茹慧师太的，何况静慈师太死的那夜，她也有不在场证明，还是贫尼同她一块去打的水。所以，不可能是她的。”
梁煜却不以为然，“越是不可能的事，越有可能。往往最想不到的那个人，就是最关键的人。”
三人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在屋外敲门。
来人正是茹慧师太，她向众人行了个礼后，才说起话。
“住持，两位大人，斋饭已经做好，请住持和两位大人，去前院用膳。”
待茹慧师太先行一步后，梁煜虽未开口，倒是走在她的身后，眼睛却一直盯着茹慧师太的身型。
芩敬寺前院
几人赶过去时，刘赢，宋清荷还有其他尼姑们都未动筷，仿佛就在等住持的到来。
住持寻了个位置坐下，望着面前香喷喷的米饭，说了声，“各位，大家赶紧坐下用斋吧。”
众人开始动筷，茹慧刚坐下却不慎打翻米饭，连忙道歉，遂打算起身重新去舀一碗米饭。
角落里的刘赢看着这一幕，却始终不动筷，而一众尼姑和宋清荷早已动嘴。
约莫半个时辰，茹慧才从外面走进来。在看见躺下的一群人后，她才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大哥，小妹真是要谢谢你帮我往他们的米饭里放药了。”
刘赢从躺着的那群人当中坐起来，收起了他那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模样。
他一脸凝重，苦口婆心地劝说着面前已经走火入魔，濒临疯魔状态的女子。
“妹妹，收手吧，去向官府自首吧。”
面前的女子没想到向来疼她的亲哥哥，竟然会说出这话。
她自嘲地笑道，“大哥，我走到这一步，你觉得还有收手的余地吗？你为什么要护着他们？你明明答应过我的，等我复仇完，会带着我一同离开的，带我回到我们的家，大哥，你反悔了，是吗？是不是因为她？”
女子越说越激动，眼里好像有怒火在燃烧，她指向刘赢身旁躺着的宋清荷，恶狠狠地说道。
“是不是因为她？大哥，你爱上她了是吗？我现在就杀了她。”
刘赢见到自己的妹妹这般疯魔，心痛不已。
“不，与她无关，妹妹，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命，足够了，不要再杀无辜的人了，好吗？”
面前的女子哪里能听得进去刘赢的劝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三年前那个负心汉与那个尼姑在一块肆意缠绵的画面。
她捂住耳朵，双眼瞳孔放大，指着面前所有的人，哭泣不止。
“他们都该死，你们男人，还有那些尼姑们，都没有好下场！”
刘赢见自家妹妹冥顽不化，只好痛心地闭眼。
“大人，凶手找到了。你们都起来吧。”
刚说完话，所有晕倒的尼姑都坐了起来，没有一个人有中毒的迹象。
女子开始抓狂，“怎么会？大哥，你骗我？”
刘赢自知他的妹妹刘宁已无药可救，除了将她引回正路，他别无他法。
“妹妹，千错万错，都是哥哥的错，是哥哥没能教好你，你谁也不应该恨，你要恨，就恨我吧。”
刘宁见大势已去，哭的撕心裂肺。
“大哥，我从来没怪过你，要怪，就怪这些尼姑，一个个看着清心寡欲的，可是呢，这个所谓的茹慧师太，竟然与那个负心汉走在了一起，当时我们都已经有婚约了啊，可是他竟然为了这个尼姑，要与我解除婚约，大哥，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刘赢见妹妹这般模样，心如刀绞。
梁煜却突然回答了她的话，“你错就错在执念太深，世间好男儿千千万，你却不肯放过自己，非要将他们杀死，还有静慈师太，你甚至狠毒到还要杀了静慈师太一个无辜的人？”
刘宁大喊道，“静慈师太无辜？她哪里无辜？她为何要将她的禅房让给你们这些官？你们这些官员都是这样，借着查案的名义，只会搜刮我们这些贫苦百姓，我们的死活你们才不管呢，还有那临安县的刘县令，我曾暗中找过他几次，告诉他住持私吞银两的不耻行径，他却左耳进右耳出，甚至还想轻薄我。你们这些男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梁煜却丝毫不怕现在手无寸铁的她，反而一步步向她走近，刘赢见状，赶紧护在刘宁的前面。
他用急切地口吻求向梁煜，“大人，不要。”
梁煜却将他伸展开的手臂放下去，而他身后的刘宁也被梁煜身上那强大的气场吓得步步后退。
“你要干什么？”
梁煜：“怎么？不打算向我们讲讲杀人经过吗？茹慧师太，还是说刘姑娘呢？”
刘宁自知逃不过，她直接撕开脸上粘着的那张面具，随后露出一张被烧伤一半的脸，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一跳。
那是一张布满烧痕的脸，尽管她拿前面的头发挡住一些，细看却仍然令人恐怖。连刘赢也是来到这里第一次看见他妹妹的真面目。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妹妹是那么的清秀，那么的清新脱俗，怎么也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刘宁咧开嘴嗔笑，“怎么样？大人？看见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容，有没有被吓到？恐怖吗？这都是拜那负心汉和那尼姑所赐，看见了吗？我这辈子都被他二人给毁了。本来离开的前一夜，我都已经打算放下过去，可没想到，却让我看见，他们二人又私会在一起，后来我一怒，就将那负心汉杀死，随后我让住持自首，她却要害我性命，将我打个半死，我费力爬起来，却看见那个尼姑为了负心汉要杀我，我为求自保，与她起了争执，没想到争执过程中不慎打翻火烛，将整个禅房烧起来，她被火围住的时候，是我啊，不顾一切去救她逃离出火海，可是没想到，她还是要杀我，争执过程中，我将她误杀，为了不让人发现，也为了生存，我想到了住持，便开始让她为我办事，让她去埋掉两具尸骨，这不能怪我，都是她自找的。”
“那静慈呢？”
“她啊，谁让她多管闲事，为了不让你们怀疑我，我便给住持送了第二张纸条，然后将静慈杀掉。”
梁煜没想到，面前弱弱的女子，心肠竟会如此狠毒。对于她的遭遇，又惋惜又无能为力。
“刘宁，随本官去临安县吧。”
没想到刘宁大笑不止，随后拿出一瓶鹤顶红，一饮而下，霎时嘴角口吐鲜血。
刘赢哭着跑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她却拿手蹭了蹭刘赢的鼻翼，气若游丝地说道。
“哥哥，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