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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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少女之冤(1)

福缘县,是除京城以外第二大城,当落日的余晖落在高檐房瓦上时,红霞与这大大小小的商铺招牌融为一体,街上行人川流不息,稚童在拥挤的街道上无拘地玩乐,摊贩的吆喝声一声高过一声。种种迹象,无不反衬出当朝百姓在这锦绣盛世的普照下的安居乐业。

梁煜一行人赶到福缘县时,正好是黄昏,可以将这美景尽收眼底。

伶韫同宋清荷从马车上下来,看见这一片其乐融融的场景,心情也突然变得顺畅,仿佛将前面发生的所有不快都一扫而空。

刘赢偷偷地在后面瞥了一眼,见她不再动怒,他才将眼神又放回到福缘县的行人身上。

梁煜看着面前从未改变过的一砖一瓦,还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味道,可这繁华,却令他触景伤情。

他每走一步,母亲和父亲死的景象,都会历历在目。

“我们今日不住客栈,去另一个地方吧。”

刘赢没有反应过来,也并没看出此时梁煜的异样。他想去找梁煜,却被伶韫一把拽住。

“刘大哥,别去,他去哪,我们跟上便是。”

三人跟着梁煜,走过繁华的闹市,看过落霞与房瓦同醉,遇见形形色色的路人后,他们才走到一处荒僻的大宅子。

宅子的附近,本来有许多户人家,后来宅子的主人死后,附近的人家也都搬离了这条街。

宅子被抛弃在这里,孤零零地立在无人过问的角落,一年又一日,见证过太多次的东升西落,也目睹过血流成河的黑夜。

宅子的正前面,虽然有些年代久远,墙皮上的漆也脱落不少,可那块牌匾上的字却是清晰可见。

刘赢走到正前面,大字不识一个的他开始装模作样地从左到右数起来。

“这两个字我认识,写的是,木广。”

此话一出,伶韫笑得前俯后仰,连宋清荷也抿住嘴巴笑不露齿。

梁煜直接一个眼神杀过去,仿佛要将刘赢定在那里,刘赢接收到他充满杀意的目光,不敢再造次,乖乖地将手举起来,故作投降状。

梁煜看着那醒目的两个字,一向不曾落泪的他,眼里的泪水竟在打转。

他不敢让三人看出他的狼狈,只敢背过身去,对着那牌匾平和地说着。

“那两个字,并不是木广,而是梁府,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进去吧。”

梁煜推开沉重的大门,那里面的陈设,一如当年,只是较当年,多了些荒芜。

他前脚刚迈进去,就看见一身是血的母亲,将年仅七岁,什么都不知道的他护在身后,数不清的黑衣人向母亲逼近,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刺在母亲的身上,母亲身上的鲜血溅满他的整张脸。

月圆之夜,全家团聚话桑麻的日子里,他梁家,却惨遭屠门。

情到深处,他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眸子里也藏着冰冷和阴狠。

发现梁煜不对劲,伶韫悄悄地走在他身后,用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大人,您已经站在这多时了。”

梁煜回过神来,再睁眼,还是以前的那般景象,连位置都不差分毫,只是没有了那个唤他“阿讼”的人。

他将三人带到大堂,那里面的摆设上面都铺满了厚厚的灰尘,拿嘴一吹,漫天的扬尘,都能把人呛死。

“喂,梁煜,这竟然是你的家,这也太乱了吧?”

梁煜直接怼回去,“嫌乱,我不强求。”

刘赢赔笑,“呵呵,我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嘛。”

“时辰不早了,在这里休息一夜,我们明日一早就走。至于房间,稍微整理整理,还是可以住人的。我住在右侧第一间房,伶捕快和宋姑娘就住在第二间房,至于你,就住在最后一间房。”

刘赢一听,把自己的房间安排地那么远,脸立马就阴下来了。

“喂,你干嘛把本小爷安排到那么远的房,我不去,我就要住在你们旁边。”

“其实我这是为你好,你想,若是你半夜扰到二位姑娘多不好?想必刘兄还不知道吧,你睡着后,可是又呓语,又打呼,还……”

刘赢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一把捂住梁煜的嘴巴,他咬牙切齿地鼓着嘴。

“够了梁煜,你再说,爷的形象全毁了,我去,我去还不行,真是怕了你。”

悬月当空,给这死寂的梁府洒下一片月辉,连地面都发着银白色的光。

半夜,伶韫躺在塌上,却异常清醒,一想到梁煜今日隐忍的样子,她翻来覆去却睡不着。

梁煜坐在院里的石凳上,一杯接一杯的酒,入了脾肺。

伶韫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她抬头看向圆月,不由得感慨道。

“大人你看,今日的月亮竟格外地圆。”

梁煜只是一个劲地喝着闷酒,头都不抬一下。

他轻蔑地笑道,“圆吗?不过可惜,我最讨厌月圆了。”

伶韫试探着将梁煜面前的酒杯拿下去,哪知道刚碰到酒壶,梁煜的手直接将她的手和酒壶一下子按住。

两只手相碰,伶韫突然面红耳赤。倒是梁煜一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的眼里,布满血丝,在酒的刺激下,他说话也开始口齿不清。

“怎么?连伶捕快你也要管本官喝酒?”

伶韫吓得从他的手下抽出自己的手,“不,不是的,大人,我是打算,给你斟满酒。”

他饮了多久,伶韫就在跟前陪他受冻多久。直到他用手撑住额头,露出犯困的样子。

“大人,你喝多了,我扶你进去吧。”

梁煜却一把松开她的手,说起了醉话。

“我不用你管,你走,留下我一个人,你们都走吧。”

伶韫哪里拉得住发酒疯的梁煜,只能待在院里陪他闹腾,一会是吵着要练剑,一会又吵着抱住伶韫痛哭,一会又带伶韫去看他幼时的玩具,一整晚下来,将伶韫折腾的够呛。

而此时夜深人静之时,福缘县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燃起熊熊烈火,空中也是浓烟滚滚,整个街道,没有一人看见,屋内有位少女,正处在生死的边缘。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将那间房烧得连灰烬都不剩。而少女的哀嚎声,在整个福缘县的上空绵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