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红衣娘子（3）
一个丫鬟站出来，怯怯地回道，“我便是。”
梁煜瞧着这丫鬟，为人胆怯的很，不像是会杀人的人。
“今日都是你负责你家小姐一切出嫁事宜的？”
丫鬟把头埋的很低，诺诺地回了句，“是。”
“常蓉最近可有何奇怪的地方？”
丫鬟哭着将头摇个不停，“大人，小姐自从听到，她要与王公子成亲后，每日心情大好，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就在刚刚，她还说，要将奴婢带去王家做陪嫁丫鬟呢。”
伶韫对梁煜说道，“大人，照这样说，常蓉精神一切正常，实在是没有理由自杀，她有可能是被人杀掉。刘大哥，你常在江湖行走，可曾听过什么药，能令人迷失心智，或者出现什么幻觉，让她们作出自杀的举动？”
刘赢挠头，“能造成这种症状的药物，我还真是闻所未见。”
梁煜不解地问道，“这是何意？”
伶韫开始说出自己大胆的猜测，“假设，常蓉在某一日，是因为误食或者沾染了某种有毒的药，可她不自知，最后死在轿中。这种毒药，会让她陷入一种幻觉，或者迷失心智，做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行为来。”
梁煜对她的猜测倒是没有否定，“的确有这种可能，就先从常府内查起吧，近些日子来的膳食，接近过的人，或者去过的地方，碰过的东西，一个都不能落。”
“现在也只能这样查了。”
众人忙忙碌碌一天，回到自己住的屋内，感觉都要散架了。梁煜刚打算宽衣睡觉，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他打开门，将伶韫迎进去。
“怎么，睡不着？”
伶韫找个地方坐下来，心情很沉重，此刻她的心里无比愧疚，既愧于皇宫内传授她验尸技术的师父，也愧于教她医术的御医师父。
蝴兰，王大娘，还有常蓉，一个人她都没能救下来。
梁煜看出她因何眉头紧锁，忧虑万分，为她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本官相信伶捕快你，验尸技术一流。”
“可是大人，有好几次我都没能验出来，上次的蝴兰，我三番两次才验出她的死因，还有这次的常蓉，我好怕……”
梁煜坐到她的对面，迫使她与自己两两相望，“伶韫，你听好，若你都验不出来，无法让死者开口说话，本官还能信除你之外的谁？”
受到梁煜的鼓舞，伶韫突然萌生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她将自己的计划说与梁煜听。
“大人，我决定剖尸来验，有时候，死者的内脏，更会说话。大人，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剖尸？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验尸，不过，无论伶韫做什么决定，他都会义无反顾地去支持她。
他的目光热情似火，仿佛要将伶韫吞噬，说出的话，也让伶韫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伶韫，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永远在你身后。”
“多谢大人。”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至于常老爷那里，有我。”
次日，梁煜让刘赢负责接近常府内的下人，宋清荷则向丫鬟们打听最近蓉儿的膳食。
而两人将剖尸的决定，说与常老爷听，常老爷被气的脸红脖子粗，说什么都不肯。
他哭着跪下，眼泪哭得稀里哗啦，“大人啊，你发发善心，让蓉儿她入土为安吧，我不让你们查案了，我不查了，我现在只想让蓉儿有个全尸，大人，我求你们了。”
连王公子都听不下去，站在常老爷那头，尽管他也想要查明真相，可剖尸，太残忍了。
“大人，求您体谅一个刚失去女儿的可怜人，您怎么可以将蓉儿剖尸，岂不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伶韫慌忙解释，“不，不是这样的，就算我剖尸，常蓉她的尸体也会完好无损，几个时辰内，尸体会自行愈合的，这点你们不用担心。”
梁煜也在一旁继续劝慰，“常老爷，常蓉的死，有太多的疑点，除了剖尸，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办法，若剖尸后没有发现，本官愿向你请罪。”
伶韫被梁煜的话暖到，他总是那样，义无反顾地信自己，一想到将梁煜牵扯进来，她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变得非常紧张。
“大人，你……”
“你只管放手一搏，本官信你。”
伶韫此时懊悔不已，其实在皇宫内，她的师傅并没有教过她剖尸，这个方法是她去找师傅时，不小心在一本书上找见的。
她根本没有剖过尸体，不过见梁煜将一切都押在她身上，她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毕竟有他在身旁，她就很安稳。
听到梁煜将话说绝，常老爷终于松口，答应让他们一试。
众人进到放置常蓉尸体的灵堂，将尸体搬到一张空白的长木桌上，众人将门关好，退了出去，在外面等候伶韫的验尸结果。
伶韫穿好仵作验尸时常穿的白色衣裳，套上手套，然后拿出验尸的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一卷各种刀具。
她挑了一把细长又光滑的刀，向躺着的常蓉弯腰九十度行了个大礼，她抱歉地说道，“常蓉姑娘，得罪了，为查明你的死因，今日我斗胆，剖尸验伤，还望姑娘莫怪。”
行完礼后，她解开常蓉的衣裳，将刀插进她的心脏处，然后往深处划进去。
伶韫看着那内脏，大吃一惊。
约有一个时辰，灵堂的门才打开，见伶韫从里面走出来，众人都围了上去迫切的想知道结果。
伶韫摘下手套，脱掉那身白色的衣裳，缓缓开口，“常蓉她，是被杀的。”
常老爷听到常蓉被杀，整个人直接瘫在地上，放肆地大哭。
梁煜问道，“你可验出什么？”
“常蓉她的内脏，中了毒，而且中毒已深，根本活不了的，她能撑到大婚那日，已经是奇迹了。”
“这就奇怪了，那日，她还像往常一样，根本没有中毒的征兆和不适。”
“大人，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房，可我刚刚剖尸，发现她的内脏完全被挤压，而且她却表现得如常人一样，这太诡异了。”
“若她不是食物中毒，会不会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