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乌光洞天
自打收了这小蛇，谷屿便是东看看西瞧瞧，总想找到点新鲜玩意。
他把陈尘给的储物袋也是整理了一番。
“复灵丹，溯愈丹..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还有筑基丹？”
“储物袋里丹药不少，也不乏功法和术法的玉简...怎么还有皇子令？李自在的皇子令，什么人，那老头第一次见我也说了这个名字，一会...不妨问问他。”
很快，谷屿的神识扫过四周，确定了五百里内没有了什么危险，瞬间进入了道种空间。
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同。
他往常都是意识沉入，而这次肉身也完全进入了那个空间。
又试了多次，谷屿发现他现在甚至可以把储物袋从外界送到道种空间里面。
“干脆改叫「乌光洞天」吧。”
突然，八百里外出现了一个青年。
这是！那天身首异处的操蛇人！
“他怎么还活着？”谷屿喃喃。
那青年看起来极为落魄，来回躲避着四方窜来的小蛇，看起来受伤不轻。
救，还是不救？
谷屿转念一想，反正自己的修为比他高出两个大境界，怕什么？
思考间那青年也在不断疾驰，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谷屿，但好像如同陌生人一般，眼中只有希望。
此时，谷屿果断出手，那青年和他周围飞窜的小蛇被顷刻间定住。
青年有些惊愕，这股威压降下的瞬间使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认识我？”
谷屿从天缓缓降下，落地的时候二人的脸只差了三公分，能够清楚的听清对方的呼吸声。
谷屿盯着青年的眼睛。
少年特有的声音从谷屿的口中传出“这盘蛇林的规矩，人尽皆知，如今到来此般下场...”
谷屿话还没说完，那青年失声开口“蛇仙在上，蛇仙在上，小人...小人...”
当他看到谷屿怀里钻出来的小蛇时，瞪大了双眼，他的眼中尽显贪婪与仇恨，正是因为这条蛇才让他如此狼狈。
面条没理会青年，转头看向四周被定住的蛇群，又转头看向谷屿。
谷屿没有开口，解开了定住蛇群的禁制，神念传出，群蛇退避。
青年见到了生的希望，眼神瞬间变得清澈。
“说说看吧，我为何要救你？”
“小人在林中醒来，脑袋甚是昏沉，”
“说重点。”谷屿面露不耐之色。
那青年见谷屿如此，也不拖沓，简要的述说了他这段时间的经过。
原来他几个月前被不知何方飞来的巨石砸中了脑袋，昏迷了好多时日，前些日子苏醒时已经在一个医馆里了。
自从他醒来便再没感应到储物袋的踪迹，而且因修士的身份不愿接受凡人的恩惠，便偷偷溜走了。
而来到这盘蛇林就见到了「面条」，心生收服之意，可小蛇极为灵活，总往缝里钻，他还没有灵石补充灵力，再没找到过。
自打他动了这小蛇，蛇林里的其他的蛇蟒之类见他就咬，直到现在见到了谷屿。
谷屿不解，难道此人是刻意规避与自己有关的话题，还是陈尘把他脑袋给敲傻了，但他能确认的是，陈尘没有杀他，那天的脑袋也是伪造的，不过是陈尘的恶趣味罢了。
但既然如今此人又落到了谷屿的手中，他的性命终于是掌握在了他的手里。
那日，他必须杀了他。
这时，他何必杀了他？
谷屿最终还是心软了，没有对青年下手，告诫了几句便放走了他。
甚至还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自己的神念，一道金丹修士的神念，能保证他两天的安危。
在又一次确定了周围没有危险的情况下，谷屿又一次进入了乌光洞天。
“老头，出来。”开口如此不敬，不仅是试探，还是威慑。
那老者闻言紧忙现身，这次与以往不同，他竟现出了真身。
这是一个看起来意气风发的老者，他的面容英武不凡，脸上几乎看不见皱纹，长发散乱着披在身后，倒是有一种不羁之感，想来年轻之时也定是一代天骄。
谷屿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老者，“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是谁。”
老者有些惊愕，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知道谷屿的内心想法了，这和谷屿提升到了金丹有着不小的关系。
随着修为的提升，谷屿对自己身体的掌控也愈发强大，对于这老者能够知晓自己想法的方面，他也早已有了猜测，如今这老者已经哑口无言，再没了之前高深莫测的模样。
“老夫..老夫曾是这道种的前任主人，受人所托，剥离了道种，献祭了肉身。”
“照你这么说，莫不是有人要挟你？”谷屿故意表现出戏谑的笑容。
老者被他这么一吓，不禁打了个寒战，“不不不，没人威胁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谷屿轻笑，取出了一个紫金令牌，令牌正反各镶嵌着三个玉雕成的字，忽明忽暗的闪着微光，分别是“李自在”和“七皇子”。
这紫金令牌正是，皇子令！
“您！您恢复记忆了？！”老者似乎有些激动。
谷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老者不明所以，便继续问道“他曾经跟我说，说是会有个叫李自在的人继承这枚道种，让我多加担待，而您如今掏出了李自在的皇子令，难道？”
谷屿没有回答，继续问道：“他？又是谁？”
老者不敢怠慢，“我不知，但那人只要看一眼就不会忘掉，因为他的左眼是重瞳！那可是帝王之象啊！”
“照你这么说，我本名应叫李自在？”
“理当如此，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和那重瞳之人所言极度吻合。”
谷屿苦笑着开口“李自在...好名字啊，自在自在，真是生来自在啊！那我便重拾本名，‘李自在’罢。”
当然，谷屿这个名还是不能舍弃的，出门在外，谁还没个化名了？
“谷屿啊谷屿，你就暂时成为我的替身吧，现在开始，我就是李自在！”
“老头，怎么称呼？”
老者单膝跪地，抱拳施礼道“老臣虞辰，见过主上！”
李自在闻言眉头一皱，怎么之前还故作高深，等自己忽悠他自己是皇子，恢复了一些记忆，就开始莫名其妙的认主了？
“平身吧，再跟我讲讲这道种，还有，你有什么用。”李自在的言辞中尽显傲气，当然，这都是他装出来的，他还不是很适应这种从深渊拔升到山巅的感觉。
再说那虞辰，自从眼前这少年取得了掌日星功这样的传奇功法，已经和他所得知的线索极为吻合了，就在那时，他就开始越来越忌惮眼前的少年。
因为他对于这少年来说不过是道种里的虫子，想要捏死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因此他不再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反倒是愈发毕恭毕敬。全然没有了他气质上的英武。
“这道种我刚得到没多久便遇到了那重瞳之人，他算计我，把我逼上了绝境，这时候他告诉我，如果我主动放弃道种，不仅不会死，还会有一场大造化，并且把他的计划透露给了我一部分，剥离道种的后果几乎所有知道道种的人都会知道，但我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但他的话实在让我心动，就答应了下来，期间也经历了三个道种持有者，但他们都不是我要找的人，我一度认为那个人在骗我，便有了老臣和主子您刚见面的那一幕，直到主子您功法的出现，给我带来了希望！”
李自在微笑着点头，“你的事迹我大抵猜到了，但这道种？”
虞辰接着开口“我们把持有道种的人叫做养道人，道种这东西，说来也奇怪，五百年诞一枚，而其中功法更是与养道人的各方面相关，换句话说，就是养道人内心的具象化。”
“若是养道人死亡，道种则会瞬间消失，这也是那重瞳之人没有杀人夺道的原因，而消失的道种则会重新则主，随即出现在新持有者的千步以内，能否寻到全凭机缘，甚至还会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而主动剥离的道种则不会瞬间消失，三日一则主。剥离掉道种的肉身看起来如同失忆且没了资质，但实际上是意识和灵根被困在了道种中，若是后来人能为我等寻来一具新的肉身，或是把我等送回原本的肉身亦可如初，但原本的肉身因灵根被剥已经有了缺陷，留之无用啊，这也是我后来才明悟的道理。”
“听起来很详细，也很想复生啊，呵呵，那再说说你现在有什么用吧。”李自在轻描淡写的话在虞辰的耳中确是另有其意。
虞辰吓得紧忙开口道“我当然有用！若是主上您能解除道种对我的压制我就能替您铲除此地后患！”
“也就是说让我我给你权限？这东西在我脑袋里，你哪天要是起了歹..”
话还没说完虞辰立马双膝跪地，连忙辩解“不不不！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对主上您起任何不好的念头，我再起还要多依仗主上您，若是如此喧宾夺主，我又该何去何从啊！”
李自在摇了摇头“本皇子惶恐啊，再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虞辰元婴期的修为瞬间展现在李自在的眼前，但对于李自在来说，他现在展现出的修为完全与凡人无异，伤不到他一丝一毫。
“这就是你的诚意？”
虞辰这人也是狼狈，想当年化神境仅有李青平一人昙花一现，而元婴便是一方霸主，如今却要自甘跪倒在一个十二岁的小金丹修士的身前，真是可笑可悲。
李自在轻笑，他怎会不知虞辰的不易？
李自在始终沉默着，虞辰有些着急，颤抖的双手显得他有些局促不安。
李自在明白了，这是一场阴谋，天大的阴谋，一个跨越多少年岁的阴谋。这些话当然是不能说出口的，毕竟除了虞辰在旁边他也不能保证没有别人，包括陈尘。
不论是谷梦倩还是那个神似陈尘雕像和那个雕像的传说，甚至是莫名其妙出现的“青年”周述，不管怎么串联起来都显得很诡异。
先不说那陈尘，周述这人给他的感觉就很不对，感觉不像活人，像是专门留下一道意志。
就连那天特意在拜师的地方打了一架，那一片的树可都被李自在故意斩断了，这都没有那个屋子出现的迹象，他不觉得是陈尘口中的离开，而是原本就不在。
再说那陈尘，陈尘这人有时候总是说出几个让人听不懂的词，很奇怪。而他和周述口中的道种的信息和虞辰所说有些说不明的偏差，但是问题出在哪呢？
对了！是时间！道种五百年诞一枚，他手里的这个是第六枚，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么陈尘和周述的道种显然要更早恐怕是前五个道种，而五个道种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三个人手里恐怕不太现实。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剥离道种。
陈尘的道种才发芽，可能拿到的时间似乎不久。但是却好像得到了很久一样，此事证据不足只能再议。
谷梦倩，此人疑点重重，陈尘不似花心之人，但又好像真是花心。
如果传说的构想是真，那么先是爱上了蛇仙，又爱上了师妹，爱上了师妹之后怎么就又爱上了一个师妹？
如果把上述综合来讲，那么就是一个局，一个引导李自在的局，他们都是局中人，无论是雕像传说里的女仙还是李自在认识的这些人，都是棋子。
而蛇仙和谷梦倩前世很有可能就是一个人，剥离道种保留带有记忆的意识，陈尘完全可以把谷梦倩的意识放回，而这一行为显然是不持久的，所以没有什么太大的破绽，因此李自在也很难确定真假。
李自在把他能想到的所有事情全部连锁了起来，实在想不到目前有什么是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而且这虞辰目前也构不成威胁，虽然这也有可能是个计中计，但是那重瞳之人要利用的是自己，不是他，所以一定会算到这一点，又岂会在这里害自己？
“好，我答应你，我也察觉这洞天随着我的修为变得广博，今后我不在时就由你来代替我掌管罢。”
虞辰瞪大了双眼，躬身跪拜“谢主隆恩！”
李自在闻言眉头微皱，随即舒缓开来“平身吧，现在是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找出残留在这洞天里所有前任养道人的意志，凡不见我者，斩！”
自从这道种空间凝实成了洞天，地貌便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不论是之前漂浮在天边的神山、小岛，已经尽数消失了。
而随着修为的提升，地域也变得更加广博。
而且他发现他很难凭借意识来改变地貌了，因为这些山河都变成了实物，自己也是肉身前往了。
这是史无仅有的先河，毕竟谁会嫌命长，从凡人修炼成炼气一层时候先把自己丹田给撑爆？
虞辰的效率很高，即便那些前任养道人极力隐藏也无济于事，很快就擒住了两个，又有三人主动臣服。
因为洞天的实质化导致那些意志也有了实体，也难怪虞辰想要解除道种对他的部分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