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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头上的刀

律师们来山区也不仅仅搞普法宣传活动,还要深入山区,尝试各种农活,拍照并配文发到公众号上,也算是和群众打成一片的软文宣传。

分配给钟晚的活儿还算轻松——上山去割猪草。

早上吃过早饭,钟晚怕蚊虫叮咬,特意换了长袖长裤。临出门的时候,看到秦盛还在屋里,她愣了一下。

“你今天没有任务吗?”

秦盛挑了下眉,道:“你觉得呢?”

想来也是,秦盛又不是律所的人,更何况他又是这次活动的金主,估计也没有人会给他分配活计。

不过这样一来,今天所有的人都有事做,就秦盛一个人留在这儿……

这么一想,钟晚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迟疑了一瞬,她斟酌着开口:“要不然……你和我一起上山去割猪草怎么样?”

秦盛勾起嘴角笑了,道:“好啊。”

今天太阳很大,钟晚还特意找房东大婶借了两顶草帽,这里的草帽都做得特别大,钟晚扣上帽子,连脸都被遮住了。

秦盛倒还好,不过也真是奇怪,明明只是普通的运动装,甚至头上还扣了一顶有些丑的草帽,怎么在他身上搭配起来就有几分痞帅?

“走了。”秦盛把装着镰刀的筐提起来,拍了拍钟晚的帽檐。

钟晚眼前一黑,差点撞树上。她忙把帽子掀起来,瞪着秦盛,道:“你走你的,我能跟得上。”

钟晚小时候常做这些农活,现在做起来也算是轻车熟路。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割了半筐,她有些得意,再看看秦盛面前的一小堆,忍不住叉着腰笑了,道:“看来秦大总裁好像不太行。”

秦盛眯了眯眼,勾起嘴角,淡淡地道:“我行不行,钟律师最清楚了。”

钟晚一噎,没好气地瞪了秦盛一眼,骂道:“臭流氓。”

两人一路拌嘴一路割草,似乎也没花多大工夫,就割了满满的一筐猪笼草。

“行了,下山吧。”钟晚拍拍手。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轰隆一声惊雷,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怎么这样!”钟晚有些不敢置信,“刚刚还是大晴天呢。”

“山上就是这样。”秦盛皱着眉,一只手提起筐,一只手拽着钟晚,匆匆往前走,“快下山吧,一会儿雨更大更难走了。”

下了雨,山上本就崎岖不平的路更是难走,有些地方泥泞不堪,有些地方又被雨水冲刷得光滑,钟晚急着走,一时没注意脚下的路,踩上了一块光秃秃的石头,脚一滑,整个人摔了出去。

“啊——”

秦盛皱着眉头,忙把钟晚扶了起来,问:“摔到哪里了?”

钟晚捂着疼痛不已的脚踝,估计是崴伤了。

看着钟晚痛苦的表情,秦盛知道她肯定伤得不轻,他没仔细看钟晚伤得如何,这时候若是不赶紧下山,怕是一会儿就要被困在山上了,到时候更麻烦。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钟晚身上,紧接着又背对着钟晚蹲下身子,道:“上来,我背着你下山。”

钟晚咬了一下唇,没逞能,爬上了秦盛的背。

秦盛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背心,此刻早就被浇湿了,可钟晚靠在他的背上仍旧觉得滚烫。

莫名地,她心底有些酸涩。

钟晚缓缓开口:“秦盛,我一直很不喜欢麻烦你,可我似乎一直在给你添麻烦。”

秦盛脚步一顿,隔着暴雨哗啦啦的声音,隐约能听见他低沉沙哑的话:“晚晚,你能不能试着依靠我?”

钟晚没吭声,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觉得自己身上滚烫,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似乎只是沉沉地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钟晚撑着坐起来,环顾四周,不是那熟悉的里屋,墙壁一片白,床旁边的支架上挂着一个已经空了的吊瓶。

像是在一个小诊所。

“嘎吱。”

一个护士推门走进来。

“你醒了呀?”她笑着说,把手里的体温计递给钟晚,“再量一下体温吧。”

钟晚还有些发蒙,问:“我发烧了?”

“是啊,你男朋友送你来的时候都凌晨了,你当时发着高烧呢。”

“凌晨?”钟晚看了看外面漆黑如墨的夜色,“我睡了一天?”

“是啊。对了,你男朋友刚刚在外面打电话,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钟晚抿了抿唇,她记得山上是没有诊所的。

也就是说,昨天秦盛将她背下了山,又紧接着将她一路背到了镇上的诊所。

钟晚垂下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似乎两年后不巧地碰到秦盛后,他们之间的瓜葛就越来越多了,扯不清,理还乱。

“好了,温度计给我吧。”护士道。

钟晚回过神,把温度计抽出来递给了护士。

“已经退烧了,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了。不过你脚上的伤还是要多注意,回去要坚持敷药。”

“醒了?”这时候秦盛推门进来,看见坐起来的钟晚,他皱了皱眉,“怎么坐起来了?饿不饿?我刚刚顺便去买了粥。”

护士见他过来,便把药留下,然后推着推车走了。

钟晚抿了下唇:“我已经退烧了,应该可以出院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去吧。”

秦盛被她气笑了。

他走过去点了点钟晚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脚踝,没好气地开口:“就你这样怎么回去?还指望着我背你?”

要是平时钟晚肯定毫不客气地呛过去,可一想到昨天秦盛背着她走了那么远的路,她就有些不好意思:“昨天,谢谢你。”

“钟晚,你非得和我这么客气吗?”秦盛有些不悦地皱紧眉头。

钟晚沉默了。

秦盛心底莫名地又涌上来一股火气,他烦躁地去摸烟盒,又突然意识到医院病房里不能吸烟。

去摸烟的手转而把盛着粥的饭盒打开,递到了钟晚面前,道:“喝点粥暖暖胃。”

钟晚乖乖地把粥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喝,她的确是饿了,这粥也是熬得喷香,片刻的工夫一碗粥就见底了。

钟晚打了个饱嗝,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可我也不能住在医院。”

“我给你们律所打个招呼,你就直接回家静养吧。”

“这怎么行?”钟晚瞪大了眼睛,开口道,“这和我的工作绩效是挂钩的,事关奖金!”

秦盛嗤笑了一声,道:“多少钱?我给你。”

“我不要你的钱,你又不是我老板,我凭什么要你的钱?”

“你……”秦盛冷着脸,欲言又止。

“随便你。”他硬邦邦地扔下这句话,就摔门离开了。

钟晚双手环着腿,垂下了头。

她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在秦盛办公室听到的话,足够屈辱,也足够痛彻心扉。

看电影的事大概是一点火星,彻底点燃了钟晚心底埋下的那些事。

她想,她可能没办法继续和秦盛在一起了。

不可否认的是,她仍旧爱着秦盛。可她和秦盛之间已经隔了许多东西,金钱、地位,她的自卑,还有傅瑶。

决定离开的那天,钟晚去了一趟秦盛的办公室,有些东西还是亲自交到他手上比较好。

这么久了,钟晚从没有去过秦盛的公司,她很少过问秦盛的事,以至于她到公司的时候直接被前台拦住了。

钟晚站在外面给秦盛打了个电话。

“你怎么过来了?”电话那头的秦盛语气平淡,钟晚甚至还仔细听了听,没有女人的声音。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地“嗯”了一声。

“把手机给前台,我跟她说。”秦盛又道。

钟晚把手机递给了前台,不知道秦盛和前台说了什么,挂电话的时候,前台的目光带了几分探究。

“您这边请。”

钟晚微笑:“谢谢。”

钟晚坐了电梯上去,按照指示牌找到了秦盛的办公室。

她敲了敲门,而后轻轻推门进去。

屋里只有秦盛一个人,他低着头,似乎正在看什么文件。

秦盛听到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想起过来了?”

“有个东西要还给你。”

秦盛挑了下眉。

钟晚把秦盛当时给她的银行卡递过去,附赠的还有一个薄薄的小本。

“这是什么?”秦盛眯了眯眼。

“这些年你给我打的钱,都在这里面。你每次给我转账我都记下来了,你可以去查一下。”

秦盛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随意翻了翻那个本子,冷笑一声,道:“钟晚,你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我觉得,或许我们应该分开了。”

钟晚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时会如释重负,可并没有,甚至在说出来的时候还隐隐有些心痛。

“这么客气啊。”秦盛的眼底带着冷意,他嘴唇紧抿,下颌线条也随之收紧,目光更是暗得深不可测。

“不过这账不能这么算,咱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也睡过你挺多次了,这笔钱应该扣除啊。还是说,你陪睡不要钱啊?”

最后一句话,秦盛带着冷意说出来,隐隐还有几分讥讽,这话就像一把刀插在钟晚心头。

她知道秦盛有时候对她很坏。

可没想到,秦盛可以这么坏,他在往她心上捅刀子。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钟晚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喜欢的是傅瑶那样高贵的女神,不像我,你一声令下,我就要脱了衣服躺好。”

秦盛手一僵,皱起眉头,道:“这跟傅瑶有什么关系?钟晚,你在这儿跟我无理取闹吗?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

“算了,秦盛,我们以后别见面了。”

钟晚说完这句话,再没有丝毫停留,直接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她脚步很轻,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她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去爱秦盛,可她现在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力气了。

钟晚买了票,打算晚上离开。

傍晚的时候钟晚正在收拾行李,手机叮咚一声响,是秦盛发来的短信:“别闹脾气了,我明天陪你去看电影。”

钟晚只回了两个字:“分手。”

收到钟晚短信的时候,秦盛正在外面喝酒。

他看了一眼手机,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地回了几个字:“又在闹什么?”

信息没发出去,顺便还附赠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他被钟晚拉黑了。

一旁有哥们儿看到了,戏谑地开口:“女朋友闹脾气了,还不去哄哄?小心晚上回不去家。”

秦盛冷笑一声,把手机扔到一旁,道:“不惯她毛病。”

酒局散了已经是深夜,他步伐有些摇晃,开门进屋后是一片黑暗。

秦盛靠在门口,皱着眉叫着钟晚的名字。

没人应他。

秦盛骂了一声,伸手把灯打开了。

屋子里有些空荡荡,哪里还有一点钟晚存在的痕迹。

大概是睡了一天的原因,钟晚晚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她干脆套了一件外套,跷起一只脚,一路蹦到了天台上。

说不清是太有缘分了,还是冤家路窄,她又碰到秦盛了。

秦盛穿着黑色的风衣,倚在栏杆上,他背着月光,脸上神色晦暗不明,指尖夹着一支烟,一点猩红的火光在黑夜里尤为明显。

听到声音,他侧头看过来,皱起眉头,问:“不好好睡觉折腾什么?”

钟晚一蹦一跳地过去,学着秦盛的样子靠在栏杆上,道:“睡了一天了,现在一点也不困。”说着,她冲秦盛伸出手,“给我一支烟。”

秦盛眯了眯眼,轻哼了一声,道:“好的不学坏的学。”

“是你教的。”钟晚知道要不来烟,干脆转过身去。这里是小镇,没有大都市的万家灯火,此刻除了零星的几盏路灯,就只剩下有些昏暗的月色。

秦盛弹了弹烟灰,轻声开口:“明天我背你上山。”

钟晚愣了一下。

秦盛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改过什么决定,这是第一次。

她低头看着被包成粽子似的脚,抿了一下唇,道:“我自己也行。”

秦盛冷笑一声,问:“你蹦着上去?”

钟晚一噎。

两人都沉默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钟晚被风吹得有点冷,她裹了裹衣服,打算下去睡觉了。

就在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听到身后秦盛有些沙哑的声音:“那天,对不起。”

钟晚怔住了,甚至有些恍惚。

她竟然破天荒听到秦盛主动这么真诚地道歉。

“你走的那天,我说的话有些过分。”秦盛低声道。已经过去两年了,现如今想到那天,秦盛还是有些心悸,甚至夹着烟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说那些话当然不是为了羞辱钟晚,他是心底太害怕钟晚离开了,却又死要面子,不会拉下脸来挽留钟晚,只能把心底的怒火和惊慌转化为最恶毒的话。

钟晚转过头,她还跷着一只脚,看起来有些滑稽,她突然笑了,道:“你不说我都忘了。”

秦盛目光微暗,他抬手想碰碰钟晚的脸,可手还是在半空中顿住了,道:“夜深了,我抱你回去睡觉。”

没等钟晚回过神,秦盛就拦腰一抱。她整个人僵住了,脸颊靠在秦盛的胸膛处,温热滚烫,还能听到强有力的心跳声。

那是两年前她几乎每一个夜里都能听到的。

想着要回山区,钟晚早早地起来去办理出院手续。雨过天晴,路也好走了许多,大概中午的时候就到了。

两个人回到了那间套房,钟晚刚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听见敲门声。

秦盛走过去开门,隔得太远,本以为是房东大婶,谁知道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秦盛!你真的在这儿啊!”

钟晚身子一僵。

这声音她再耳熟不过了。

她低着头,手微微握紧,一口气堵在胸口又慢慢地吐出来。

是傅瑶啊。

秦盛站在门口,看见面前人,微微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傅瑶指了指胸前的摄像机:“我来这儿采景,顺便写篇报道。我刚刚听说你也来这儿了,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她笑着,脑后的马尾辫一晃一晃的。

秦盛没什么心情和她叙旧,时间快到了,他还得给钟晚换药呢。

“你这是间套房吧。”傅瑶探着头往里看,“我能借住一晚吗?”

“不能,不方便。”秦盛干脆地拒绝。

傅瑶轻笑了一声,道:“那么小气干吗啊,和你住一间屋我都没说吃亏。”

说着,她直接从秦盛一旁挤进去,毫不客气地往里面走:“我就住在里屋吧,这屋子里还挺干净……”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傅瑶站在里屋门口,看见坐在床上的钟晚,整个人僵住了。

钟晚有些尴尬,一大早起来她就匆匆洗了一把脸,衣服还是昨天的,皱皱巴巴,甚至脚还被包裹成了一个粽子。

对比面前穿得光鲜亮丽的傅瑶,真是差距甚大。

“我说了不方便。”秦盛走过来,瞥了傅瑶一眼,“你还是另想办法吧。”

“你是钟晚吗?我是傅瑶。”傅瑶突然开口,笑着打了个招呼,“我听说过你,在……两年前。”

钟晚笑了一下,道:“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早在念书的时候我就听过你的名字了。”

“原来是金屋藏娇啊。”傅瑶摊了摊手,“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对了,今晚有篝火晚会,你们俩会来吧?”

秦盛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再说吧。”

傅瑶走后,秦盛看了钟晚一眼,迟疑了一瞬才开口:“这两年我没和她联系过,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钟晚低着头,道:“你不用和我说,这些和我没关系。”

秦盛紧抿嘴唇,下颌线条也随之收紧,目光更是暗得深不可测。

他沉默了一瞬,转身去拿药膏,然后半蹲在钟晚面前,揭开她脚上的纱布,小心翼翼地在红肿处上药。

钟晚咬了咬唇,轻声道:“秦盛,你没必要这样。”

秦盛的手还握在钟晚的脚腕处,炽热滚烫,他抬头看着钟晚,眼波深处似是打了个旋儿,又落了下去。

他开口,声音沙哑:“钟晚,你想要老子的命是不是?”

钟晚的脚不方便,晚上的篝火晚会自然去不了。秦盛说是要陪她,本不打算去,可后来来了一个热情的老乡,还是把秦盛拽去了。

隔得不算远,钟晚靠在窗子上也能听见外面喧闹的声音,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炽热的火光。

她因为脚伤在医院耽搁了两天,谁知道普法宣传已经结束了,明天就要回去了。

分别前,总是最热闹的。

钟晚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傅瑶,其实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看到傅瑶。

她本以为已经将那段往事压在心底了,可今日猛地见到傅瑶,才发觉那些事她从没有忘记。

分别的这两年,她不是没有想过,傅瑶会不会已经和秦盛又走到了一起。

而她,只是在傅瑶离开时用来填补空缺的一个路人。

就像是故事里的白月光,傅瑶就是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儿,干干净净地在秦盛心底。

这种念头,每想一次,都像是毒蛇在撕咬她的心一般。

那种嫉妒与不甘已经快要将她淹没了。

回到A市后,工作出现了一段空档期,没有什么案子,钟晚闲得每天在办公室吃蛋糕,胖了不少。

这个时候,傅瑶突然联系了她。

钟晚不知道傅瑶从哪儿拿到的她的手机号,电话里,傅瑶直接说约她出来喝咖啡,见见老校友,这个理由钟晚没有办法拒绝。

咖啡店就在律所楼下,傅瑶订了一个小包间,很幽静,这该是情侣幽会的好地方,而傅瑶和钟晚的关系就有些尴尬了。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随便点了两杯美式,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换。”傅瑶温柔地笑着。

“没关系,这杯就很好。”钟晚晃了晃咖啡的勺子,“傅小姐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只是叙叙旧而已。”傅瑶轻笑着开口,“对了,我听说两年前你突然离开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久前。”钟晚懒得再兜圈子,她抬眸看了一眼傅瑶,开门见山地说,“傅小姐是想问我和秦盛的事吗?”

傅瑶挑了下眉,道:“没有,你误会了。我约你出来和秦盛无关,只是我回国后朋友就很少了,我想和你做个朋友而已。”

傅瑶拿出手机,点到微信,道:“加个微信吧,以后可以一起出来喝咖啡。”

钟晚不知道傅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掏出手机递了过去,扫了码加了微信。

回到律所后,钟晚实在没忍住,点开了傅瑶的朋友圈。

朋友圈空荡荡,只有一张图片,是昨晚发的。

钟晚点开图片,上边是一个男人的锁骨,图片拍得很清晰,甚至能看到锁骨上的黑痣。

钟晚的手有些颤抖。

她认识照片上的人,是秦盛。

推算时间,也就是昨晚的篝火晚会,那晚秦盛和傅瑶在一起?他们在做什么?

钟晚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可脑子里不受她控制地闪过一幅幅画面,有他们依偎的、拥吻的。

钟晚突然觉得很恶心,这么想着,胃里就一阵翻腾。她冲进卫生间,扑在洗手台上干呕,直到眼眶通红,才稍微缓过来。

她低头用凉水冲了冲脸,可就在不经意抬头看镜子时,她看到了傅瑶和秦盛抱在一起的画面。

傅瑶穿着白裙子,被秦盛搂在怀里。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吻了吻秦盛的锁骨。

钟晚胃疼得厉害,脑袋也疼得像是要炸开了,她弯着腰半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忍不住呜咽出声。

她哭得难受,怕人听见,又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胳膊,零碎的呜咽声传出来。

她想起那晚跪在她脚边给她上药的秦盛,她恨不得冲上去打他一巴掌,可一巴掌又怎么抵得过她现在心里的酸疼,像是无数小刀子扎进去,把一颗心剜得鲜血淋漓。

她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恨秦盛恨傅瑶呢,她完全没有立场啊。

她只是难过,仅此而已。

钟晚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下班的。

姜瑜来接她,说新开了一家日料店,想去尝尝味道如何。她坐在副驾驶座,听着姜瑜念叨那家日料店有多好吃多好吃,可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的耳朵和喉咙都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吃饭的时候,姜瑜皱着眉问她:“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钟晚低着头戳了戳盘子里的寿司,慢吞吞地开口:“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要我说,你就应该请假放松放松。哪有人像你这样的,拼命十三郎啊,全年无休。”

姜瑜突然一拍脑袋,道:“对了,我差点忘了。”

她翻翻自己的包,找出一张传单,递给钟晚,道:“去旅游吧,放松放松。”

钟晚接过传单,上边印着一个古镇的图片。

“新开发的一个古镇,游客应该不会很多,最适合你这种喜欢僻静地方的人了。你出去散散心吧,天天闷着也不是回事。”

钟晚低眉垂眸:“好。”

钟晚第一次这么爽快,她动作迅速,当晚回家就收拾行李,给律所打电话请了假,又让苏雅帮她订了机票。

临走前,她还做了一件事。

把秦盛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