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我看到他们在说话
苏季之与男人的交谈持续了半个时辰。
宛烟旁边记录,心底却泛起合计。
从男人提供的线索来看,武福山与齐万财八杆子打不着,男人也说不清皇商武老板怎么会与人品极差的齐万财混到一起。
武福山貌似还在举荐齐万财在矿上做工。
“齐万财三十五岁未成家,就这么在矿上游荡?”苏季之追问。
“我不了解他,反正他口碑不好,有了银子不是去赌就是去勾栏院,那是什么地方,大家都清楚。”
“在矿上口碑不好,大家肯定也都不会与他走得近,所以这两天齐万财不出工,也没人留意?”苏季之分析道。
男人点头,“他那个人一贯那样,来去随意,我在矿上和他一组,所以我发现齐万财没来,还问过工头,头说不用管,管了也没用。”
“之前也有这种情况吗?齐万财夜不归宿?”
“太多了,他那个人仗着有武老板,根本不把规矩放在眼里,随意得很。”
“齐万财经常去勾栏院?”
“嗯,除了赌,那个人就好这口,他也没成家,开始大家都认为正常,可是后来发现他这个人很龌龊。”
“哦?此话从何说起?”
“矿上都是男人,他张口闭口都是粗话,很下流,日子久了,大家都不喜欢和他在一起。”
“齐万财除了女人,还有什么让大家议论的事吗?”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议论,苏季之隐晦地提出疑问。
男人很肯定地摇头,“赌啊,逢赌必输,齐万财偶尔也借银子,不过很快都能还上,也不知哪里来的银子。”
苏季之点头,聂方已经去矿上调查,想必与男人口供也不会有太大出入。
到此,苏季之已经肯定,武福山与齐万财有什么不可道人的瓜葛。
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在矿上这种男人堆里,肯定迅速传开。
至于武福山和齐万财死亡时的状态,苏季之更加坚定是假象。
午后,苗弘返回,他身后还跟了两个人。
一个人她认识,御史台长史家的管家福伯。
看到另一个小伙子,宛烟愣在当场。
这正是她昨日画出的那个偷了御史台府上佛堂的窃贼啊。
福伯笑眯眯地感叹,“宛烟画师画工一流,我家老爷赞不绝口,已经在皇上面前极力夸赞姑娘。”
福伯手一指,拉下脸,“画像拿到府里,当即就有人认出,他是府里老厨娘的儿子。”
福伯说着,恨铁不成钢,扬起手,侧身打在小伙子头上。
看这架势,苏季之微微一笑笑,“这么说是熟人作案没错了?”
宛烟打量小伙子,二十左右年纪,躲在福伯身后,一直低垂着头。
“怪我老眼昏花,怎么那晚就没认出你呢?”福伯抬起手,又想教训小伙子,想想忍住了,“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偷东西,真是遭孽。”
福伯转头对宛烟解释,“他爹一直在府里做工,早些年走了,他跟着叔父离开京城好多年,这次偷偷回来,我竟然不知道。”
老头叹口气,“他爹没得早,我要是知道他回到京城,怎么也不能让他这么胡作非为。”
小伙子不服气,低声嘟囔着,“我只是偷吃点东西,其他都拿回去了,你还生气干什么?”
“你……我生气?我从小看你长大,怎么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也怪你长大了,我怎么就没认出你呢?”福伯满目自责。
小伙子理亏,咬着嘴唇不说话。
福伯冲着苏季之挤出一丝笑意,“苏大人,这小子不学好,不过也没损失啥,老厨娘在府里干了那么多年,老爷不想追究。”
苏季之点头,“这是御史大人的家务事,既然大人不追究,我也没什么要求。”
福伯点着头,“这次多亏宛烟姑娘,我们找到这小子的时候,他还在家里呼呼大睡,也是个心大的人,幸好他没继续错下去,老爷也是这么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宛烟笑着打量小伙子,用心寻找画像与真人不符合的地方。
福伯打算告辞,顺手又教训了一下小伙子,“行了,谢过大人我们回府,算你运气好,老爷概不追究,回去后好好做人,再别犯错。”
小伙子不满,“我哪里运气好,什么事没有,还被人伤了手,早知出门遇煞星,我才不去佛堂走这一遭呢。”
宛烟看到小伙子上手背有一道很长的伤口。
福伯被呛,想了半晌没说出什么,狠狠说了一句活该。
两个人并肩走出大理寺的时候,宛烟听到福伯低声问小伙子,“怎么回事?你跨过围墙翻出去时受伤了?”
“嗯,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玉缘堂有个后门,两个人站在黑漆漆的胡同里,他们吓一跳,我也吓一跳。”
玉缘堂?
胡同?
宛烟和苏季之同时竖起耳朵。
“站住!”苏季之几步走到小伙子身边,小伙子吓得后退一步,“苏大……大人……”
“你刚才说什么?”
福伯也吓了一跳,“苏大人,有事?”
苏季之指指小伙子,“你详细说说刚才的话什么意思?长史的府邸紧邻玉缘堂?京城有名的玉器坊玉缘堂?”
福伯点头,“府后院正对玉缘堂后巷,不在一条街,紧邻而已。”
意外收获让宛烟的心砰砰直跳。
“刚才的话,你再重复一遍?”苏季之冷着脸,命令小伙子。
“我……就是翻墙出去,看到两个人,他们看到我也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人从怀里抽出短刀直接刺向我,我没躲开,挨了一刀,幸好另外一个人拉住,我才跑了。”
“那两个是什么人?”
“一个人我见过,好像是玉缘堂那个玉匠,他没事喜欢去街口的小酒馆喝两盅,我认识他。”
“另外一个人呢?”
“好像是个女人,身材高挑,她会点功夫,长得好像也挺好看,就是心太狠了,直接拿刀刺我,要不是老玉匠拦着,我得死在巷子里。”
福伯看来是与小伙子十分熟络,听到这里还关切的端详小伙子的手背,“都说了,你不学好,这次长教训了吧,谁家好孩子没事翻墙?”
小伙子半昂着头,不服气道,“我知道了,老爷和我娘都没这么责怪我,我错了,以后知道了。”
福伯叹口气,“你爹没得早,我替他教训你行不行?”
小伙子眼眶红了,不再顶嘴。
“你看到或者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苏季之打断他们,追问道。
“没听到什么,不过能感觉两个人挺激动,我突然出现吓到了他们,遇到我之前,他们应该在争论什么,不然那个女的也不能拔刀。”
苏季之沉下脸,转头对宛烟道,“张玉匠对我们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