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意如此

陈长戚走在前面，程鹤声在他身侧慢慢地走着，气氛低沉到了极点。

“鹤声谢得陈公子青睐，陛下下旨赐婚，更能觉出陈公子当世无双，才华横溢。”程鹤声率先开口说。

陈长戚听到夸赞，笑了笑。

“只是，鹤声已有所爱之人，说这话为时已晚，可我总是要告诉你的，我不忍看着你被蒙在鼓里。”程鹤声接着说。

陈长戚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表情并无太大变化。

程鹤声见他不说话，说：“陈公子大可回去告诉陈大人，请求退婚，无论什么理由，鹤声如数承认。”

“是吗？什么都可以同意吗？有违纲常伦理可以承认吗？与当朝两位声名显赫的王爷关系非同一般也可以承认吗？”陈长戚缓缓地开口，看着程鹤声。

程鹤声怔了一下，低下了头。

“娶你，是我本意，我意如此，自当不会去陛下面前请求退了这门婚事，至于程姑娘的心上人，我不在乎他是谁，也不在乎你是不是还喜欢他，我只是想要娶你，仅此而已。”陈长戚说。

“陈公子要是如此说，鹤声难免要质疑陈公子的真心了。”程鹤声说。

“或许因为这是一种执念，所以我去陛下面前请求赐婚，你可以理解为，我并不爱你，娶你，是为了满足我自己。在我尚未考取功名时，我确实是爱你的，可是在我成功后，对不起，其实你很一般。”陈长戚面无表情，程鹤声看着他，只觉得可怖。

此时，程鹤声的一支簪子掉了下来，掉在地上，像是砸在了程鹤声的心上，明明只是“当啷”一下，却如雷贯耳。

她说：“陈公子真是好雅兴，我竟会有如此大的面子，肯让陈公子如此大费周章。”

陈长戚将程鹤声的簪子拾起，递给程鹤声说：“我只希望姑娘不要在殿下和众人面前让陈某折了面子。陛下本就对殿下有疑心，姑娘还是不要让殿下陷入水火之中了。”

程鹤声瞥了一眼簪子，轻笑了一下，接过了簪子，说：“你我日后将结为夫妻，既是夫妻，自然是一条心的，我又如何会做坑害你的事。”

陈长戚满意地点点头，说：“不愧是我选中的人。”

等到送走陈长戚，程鹤声回到屋中，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如果因为她连累了陆九野，她断然是不忍心的，那她只能嫁给陈长戚，就算陈长戚不爱她，她也愿意。

做完这个决定，她仿佛虚脱一般瘫坐着，让她远离陆九野，无异于让她剜心刻骨。

一瞬间，程鹤声又有些动摇了，真的要因为陈长戚短短的几句话就离开陆九野吗？程鹤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嫁给陈长戚。

第二日，程鹤声去找陆九野，说：“师父，鹤声即将嫁做人妇，出师一事还是莫要耽搁。”

陆九野看着程鹤声，眼神复杂，说：“你自入府，师父还未曾教过你什么，为师将会奏明皇上，将出师时间推至三个月后，待到出师礼成，你方可回到东凌，与陈府长子完婚。”

程鹤声垂下眼帘，行礼道谢：“鹤声谢过师父。”

陆九逸看着眼前的二人，感到惋惜，同时，他又痛恨陈长戚，恨陈长戚生生夺走了程鹤声，让他与程鹤声二人不能长相厮守，终成眷属。

陆九逸是知道陈长戚的，在西岭时，偶然听到市井小民议论过，陈长戚一心走仕途，为了官职可以不择手段，表面文质彬彬温文儒雅，实则心狠手辣，程鹤声嫁给他，陆九逸一万个不放心。

等到程鹤声离开，陆九逸深深叹了口气，说：“皇兄，陛下赐婚于二人，怕是羊入虎口，程姑娘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陆九野不解其意，问：“此话何意？”

“陈长戚在西岭百姓心中风评并不高，传言称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我怕程姑娘嫁给他，日后并不会如意。”陆九逸解释。

“为何现在才说？”陆九野要急了。

“皇兄着急也无用了，除非拿到陈长戚对程姑娘不利的证据，否则这门婚事我们很难阻止。”陆九逸说。

“昨日陈长戚找姑娘谈话，按姑娘的性子，定然将心里话告知陈长戚了，今日如此反常答应这门婚事，想必陈长戚对姑娘说了些什么。”陆九逸仿佛得到了全知视角，推论全都是正确的。

“能让鹤声妥协的……”陆九野犹豫了一下。

“是你。”陆九逸把陆九野中的那个答案说了出来。

陆九野皱眉，他没想到陈长戚这么阴险，竟用他做筹码，来要挟程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