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别怕，欠你的钱，我砸锅卖铁都还！

萧姮今天兴致颇高，她没有着急坐马车回去，而是扯着白沉烨的袖子在大街上晃悠，她的嗓音里染满了欣喜：“白沉烨，你还没回答我，你最想要什么呢。”

话虽这样问，萧姮却将注意力都放在路边琳琅的小玩意儿上，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白沉烨原本就兴致缺缺，于是更加不想开口。

萧姮也没心思追问，主要是路边摊太新奇啦。

纤细的指尖拨过手工织就的御守，突然，停留在一个绣着小兔子的御守上，小兔子通体雪白，两颗眼珠红冉冉的，耳朵是粉嫩嫩的，可爱直击萧姮的心脏。

她眼中笑意流转，刚想抬头问价，，就撞进一双慌乱无措的眼中，摊主是个年迈的老人家，她佝偻着腰，似乎正在尽最大努力将御守收进布袋子中。

萧姮往左右看了看，还是黄昏，就已灯火璀璨，按理来说现在正是闹市开张的时候，这位老人家就要收摊了？

萧姮眨眨眼，不解地询问：“老人家，现在时候还早，就要收摊了么？”

萧姮不问还好，一问老人家腿脚趔趄，差点栽倒，幸好抓住栏杆才稳住脚跟，她抬起布满皱纹的脸，眼眶湿润，她颤巍巍地开口求饶：“公主，求求你了，这个御守就送给你，行行好，其余御守就留给老身吧。您就看在老身起早贪黑缝制御守，企盼着赚几个钱给孙儿看病......”

话都没说完，老人家就动情地哭起来。

她说的每个字，都像一根尖锐的针，狠狠地扎进萧姮的心头，她甚至想反手给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她以为原主仅仅是嚣张跋扈，却不想心肠也冷硬似铁，连这么脆弱的老人家都敢欺负！

原主做过的坏事儿不计其数，有些太过细碎的记忆，萧姮也没有继承。

她难过地安慰老人家：“老人家，以前是我不对！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干这种畜生事儿了，这些御守我通通不要，你的孙儿还等着你的救命钱呢！”

萧姮扭头朝白沉烨摊开掌心，不客气地催促道：“借我点钱，我回去就还你。”

白沉烨目光幽深地盯着萧姮，终是一言不发地从袖中搜出一锭银子放在她掌心：“这月俸禄还没发，我手头也很拮据。”

“别怕，欠你的钱，我砸锅卖铁都还！”萧姮俏皮地吐舌头，她却不知道，随口说的一句话，最后会成真。

白沉烨也没把这点银子放在心上，他要回北弦国招揽权利，要的可不是这一星半点。

萧姮将银子攥在手心，转身就将它郑重地塞进老人家的手里，放低声音安慰：“老人家，你今后若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

老人家抹了把泪，浑浊的眼眸中几分震惊几分感激：“公主，你......”

萧姮表示很理解老人家百味杂陈的心情：“你还是快些拿着钱去给孙儿抓药吧。”

萧姮还想热心肠地说替她守摊卖御守呢，结果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儿。

她眼珠子一转，百姓怕她怕得要死，她要是敢摆摊，跟摆烂有啥区别，到时候不仅招不来一个客人，说不定还砸了老人家的招牌。

老人家接过钱，感激涕零连连道谢：“谢谢公主！谢谢公主！谢谢公主！”

“不用谢！本就是我有错在先。”萧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不是救世主，若是能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她还是愿意伸出援手。

再者，这是原主惹下的祸，她也有义务摆平。

白沉烨的眸色讳莫如深，不得不承认，萧姮就像变了个人。

曾经的她随性而为、视人命如草芥，现在的她却会挽救小儿性命弯下尊贵的腰身。

目送老人家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野，萧姮才收回怜悯的视线，盯着自己掌心纵横的纹路有感而发：“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仍然有人活得如此艰难。”

白沉烨嗤之以鼻，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萧姮啊萧姮，你装出悲天悯人的模样，不觉得假慈悲？

尽管脑子里是这样想得，可心还是不受控制地偏向萧姮。

“咱们回去吧。”萧姮的好心情冻结，她有些落寞地转身，提着略微沉重的脚步往公主府走，白沉烨思忖半晌，也立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