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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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同赴巩宁城 茶老晚烟轻

翌日巡抚、道台大人喜迁,德胜忙了一路,直送到巩宁城去,只见两处新盖的大宅,横院竖巷十几间,院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满池的荷叶蜻蜓,仿古建筑,比那江南富贵人家也是不缺的。晚上巡抚大人先请了宴,道台和德胜同桌吃了个大醉,直闹到三更天去,二人由下仆扶出来,道台拉着德胜道:我已于巡抚大人说了,过几日让这边的满人阿卜萨过去替你,你收拾了早早搬来的好。

德胜谢了,道台又说道:这几日前面报的信不大好,两边都乱了,一天旗兵跑死的马都要四五匹,阜康一失手,迪化城肯定是守不住的,巩宁城住着满军三万,城池固若金汤,又囤的有粮草,此事莫与其他人说,只去找了醉鹅过来,一起玩耍了许久,都是有感情的人,同聚了咱哥仨闲了好吃酒。

德胜看着仆人将道台扶进屋去,这边赶忙回来安排,周妻被刺客吓怕了,一听要去巩宁城,连连高兴着同意,先让刘三觅好房子,直收拾了打包,弄了四驾马车拉过去,毛贵护送着周妻和花红随后跟着,德胜这边与阿卜萨交接,忙了两日,才想起醉鹅来,自己又不敢去,带着衙役又显得不好,就找了对门的武官章子胜陪着。

二人骑了马赶至醉鹅先生住宅,见院中荒芜了不少,草也长的乱糟糟的没人收拾,小童见有人来访,跑到屋中通报,德胜和章子胜站在门外等候,醉鹅摇着扇子走出来哈哈笑道:这些日子躲懒,少与几位交际,可是想我老鹅了吧。说罢打开院门请入,二人来到屋里坐下,小童奉茶,喝着也觉浓郁,见房中点着几根软香,青烟随着窗户飘了出去。

德胜道:时来不见的,只是最近公务繁忙,又遇着巡抚大人和周道台搬迁,浑浑这么久没见鹅夫子,不知鹅夫子最近在忙些什么雅事?

醉鹅笑道:只因那日误服了些自练的丹药,弄的肚子如流水,走起路来跟踩朵云一样,索性就窝在家里静养了。

德胜又关心几句,听的内间屋里有人念书,醉鹅扭头喊道:唐公子也出来见见,周县知是个极好的朋友,不碍事。言罢里面掀开帘子走出个美少年来,只见这少年外肤青葱如雪,举止轻盈,向德胜二人拜了拜,德胜请他入座,又问他在哪里读书,唐公子一一答了,听着声音低美,只不知是哪家出来的。

章子胜最是厌烦吃茶的,坐了一会坐不住,跑到外面和童子一起钓鱼,德胜说了会闲话,就说起让醉鹅搬入巩宁城去的话,拿出道台办的迁移证给他,醉鹅见了笑道:我自来西域就居在此,枪炮烟火的也围着城打了几次,只跑远了躲起来,打不了两天就散了,我这破屋子也没人占的,住的习惯了,也就不想挪窝。

德胜又劝了几句,醉鹅执意不去,也就无法安排,本袖了些银子给他,又害怕少年跟前折了醉鹅的面子,就辞行出来,少年又回屋中念书,德胜走到门口唤来章子胜,才把银子拿出来递于醉鹅,醉鹅谢了谢也就收下了,让童子拿回屋去,德胜给自己入城的路条拿出来送给醉鹅道:无事就进城转转,你我再约上几人吃酒。醉鹅答应了,德胜走到西大桥与子胜分手,自领了随从去巩宁城赴任。

先去衙门领了印信,见刘三在门口候着,二人来至新宅,虽比道台家的小上些,也是个隔层的大院子,吩咐将金银埋好,晚上招待了几桌子小宴,周道台带了些礼来送了,闹到半夜方散。

周道台回到家中,先去蕙娘屋里,见鹿儿也在,就让她先回去了,关上房门练了一阵闭气,让蕙娘换上素衣,领着出了门,往后院新修的小道馆去,门口站了几个童子,见道台来了,都起来问安,有个年岁大点的道:还说您今夜喝醉了不来了呢。

道台问东西可准备好了,小道士点头说早准备好了,道台领着蕙娘进了间屋子道:这三日就辛苦你,我是要攻关了,只要你辅佐我成了事,届时去蓬莱仙境,自是与你同去。

蕙娘哪懂得这些,还道是叫她来服侍吃饭倒茶,一口答应了,道台大喜道:从今日起你不可进食,只在这间房子里休息排便,每日我会让小童送来一壶黄酒,如饥渴难耐,就喝上一杯,不可熬夜劳神,待三日后,我还有安排。

蕙娘听了这话也只好点头应了,道台出去后小童就来上锁,蕙娘自去房中休息,早上天还没亮小童提了壶黄酒送进来,开门放在屋里桌上,又把门从外锁了。蕙娘起来看了,也有些口渴,倒了杯酒喝下,只觉得有些药味,也无其他。第一日还好忍耐,第二日就饿得有些发晕了,无奈饮酒填腹,又不敢多喝,只每次饮个两三杯,到晚间睡觉也就没了,第三日肚中空空,腿有些发软,小童进来清了马桶,一如既往的送来壶黄酒,蕙娘与他说话,小童也不理会,为了省些力气,喝了酒就盖着被子躺下,直熬到了天亮,觉得头晕目眩,实在不能支撑。

周道台过来,先问了小童,又安排给浴盆加水,找了一身干净衣服让蕙娘洗了换上,出来拜见道台,道台取了颗丹药让她服下,蕙娘闻着有些玫瑰的香气,就着黄酒吃下了,周道台牵着她来至后院一屋,只见此屋造的奇怪,四四方方,也没个窗户,门也造的严丝合缝,进了屋中,伸手不见五指,童子将四角的灯点亮,蕙娘这才看清屋中布置。

只见屋中间放着个木牛,而木牛只存前半身,下面两条腿即是稳定的柱子,埋在土中,木牛的前面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些纸匣和一柄拂尘,房顶上吊着些长绳子,道台先让小童出去,找了块红布蒙住她的眼睛,领着她往前走了几步,让她俯身抓在牛角上,抽过绳子将她的手绑住,蕙娘不解,问道台何事如此。道台不答,只觉得屋中点了些香,闻着心里安静,又听道台让她张嘴,想是还吃丹药,待入的嘴来,只觉得是一片凉丝丝的东西,嚼着也无味,刚一咽下去,喉咙里又火辣辣的疼,接着就浑身紧促,慢慢呼不出气来,又看不见四周情况,挣扎不脱,听着道台开始念经,蕙娘来回扭动,只觉得心中爬了一万只蚂蚁在咬,恨不能就钻进个冷潭里,等道台念完经,将蕙娘的遮眼布取下,见蕙娘满身大汗,心中暗喜,自盒中取出丹药,让蕙娘含住,丹药硕大,又必须闭紧嘴巴不能漏气,蕙娘神经已陷入癫狂,痴迷不清,又见道台取出两颗毒牙,拉开道袍插在胳膊上,直插出血来,瞬间打了个寒颤,躺在地上抽搐不停,有小童进来,取一块黑毯子盖在道台身上,又蒙了蕙娘的眼睛,只听的四周开始落雨,忽的又有清风袭来,身上的汗下了一层,但身体越来越紧,如癫痫发作,嘴里开始喷出些白沫子来,只觉得自己要死了,又听的后面有人说话,猛然退去,插入身下深渊,心里立刻就松弛下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慢慢的见着黑暗中出现了一座神殿,上面有些穿粉装的女子伸手拉着自己,而自己却跌进了云里,有一万只手在抚摸,有人在耳边说着温言细语,直至山上的瀑布流下,把自己冲到了虚空的境界,紧接着就像是肉体着地,一阵撕痛,蕙娘陷入了昏迷,直到小童取下眼上红布,周道台也站了起来,他端着一杯水放在蕙娘的嘴边,让蕙娘把丹药吐在水里,丹药已经粉碎了,有些还被蕙娘在嘶喊中吞了进去,周道台将丹药一饮而下,接着取出短刀,脱下道袍,将玉根切下一片吞入肚中,蕙娘惊异的看着他,周道台强忍着疼痛,小童取来药给他敷上包好,小童扶着蕙娘下来,背着她回到了前院屋中。

蕙娘病了,直躺了两天才起来,周鹿儿天天陪着她,一直问她这几天去哪里了,满院子找不到人,蕙娘不敢告诉她,只在无人的时候偷偷哭泣,她不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周鹿儿见蕙娘瘦了许多,越发心疼,晚上也就不走了,二人抱着说话,蕙娘的身体遭受了摧残,下口(丢一字)疼痛难忍,如受了刀割,道台让人送了些药过来,蕙娘嫌弃的丢进了水里。

周鹿儿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只能好言安慰,又让厨房另作了清淡的饭菜给她,过了半月,道台又来叫她,周而复始,一月中鹿儿总会有几日见不到她,等蕙娘回来,只觉得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越发可怜起来。

道台身入修炼,也就不到前院来了,德胜来访了几次,没见着道台,也到后面来看蕙娘,见蕙娘瘦成了骨头,还以为得了重病,要接回家中调养,去问周夫人,周夫人不让,只说是道台嘱咐了,在他修炼期间,不准蕙娘出这个院子。德胜回去说于周妻花红,周妻骂道:可不是那个死蹄子得罪了大人吧,本来就是个窑姐,非要当个姑娘嫁出去,姑娘出阁是要见红报喜的,她那早中了穿云箭,定是被人发现了不给饭吃。

花红听的难受,自己走出来,掏出银子让刘三买些点心给她送去。她们俩本来就好的,听的在那边生了病又受委屈,哪里能忍住,第二日就跟德胜说要去看她,德胜也同意了,牵了马车送到门口,周夫人只说蕙娘出门去了,花红不信,担心了几日,蕙娘又捎来信了,要去看她,肚子又大的出不了远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