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先天氤氲紫气
村口，大柳树下，十头牛拴在树上，围成一圈，哞哞的叫个不停。
头发花白，梳的齐整的村长凑到管家旁边，满脸笑的说：“老哥，沈少爷是个什么章程，劳你和大伙说一说。”
旁边围的满满当当的村民本来在乱糟糟的七嘴八舌，听了这话，立刻都看向福伯，不用人说都自动闭嘴。
福伯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大声说道：“少爷心善，看到大家伙耕地辛苦，让我买了这十头牛来给大家用。”
“沈少爷仁慈！”村长感叹一声。
“沈少爷仁慈！”
……
旁边都是此起彼伏的声音。
福伯摆摆手，等声音弱下来后说：“但是村里这么多户人家，先给谁用后给谁是个问题，这些牛怎么养也是个问题，所以为了不让大家有怨言，也为了不让人说闲话，少爷定了个章程。”
“牛先给村里壮劳力不足的人家用，老人孩子多的，大家都照顾些，我平时对村里了解不多，张老弟，这事就麻烦你安排了。
反正大家天天见面，谁家是什么样子都清楚，像柱子家、张二柺家这种，什么样子大家都看得见，多照顾一些想来其他人也不会有意见的对吧。”
村长姓张，听了忙点头，“老哥这话在理，都是乡里乡亲的，这是应该的。”
“再有，在这春耕期间，谁家用牛，谁家就负责把牛养好，若是有人既想牛耕地，又对付潦草，别怪我不讲情面！”
旁边立刻有人高声道：“福伯你放心，这事不用你说，谁敢让这些牛饿着肚子，我们立刻把他排出去，不许用牛！”
张村长也点头，“牛是沈少爷给大家买来用的，肯定不能让他伤了饿了，这事老哥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牛就交给你了。”
福伯说完，回了沈家。
人群立刻把村长给围在一起，一个个高声叫喊，攀着关系，想早点用牛。
张村长活了几十年，哪里不知道这样的事全凭沈少爷的善心，如何能不按着对方的要求来，当即把村里最需要用牛的人家排在前面。
最开始的两户人家就是柱子家和张二柺家。
柱子站在人群后面听到自家的名字，嘴唇动了动，看着沈家的方向，好半天没说话。
……
“都送去了？”
沈元挽着袖子，笔走龙蛇。
福伯在旁边点头道：“都交给村长了，您的要求也都说了，张村长一向老成持重，肯定会按您的要求来分。”
“那就好。”
福伯见少爷手中毛笔在纸上鬼画符一般的画着图案，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见旁边厚厚的一摞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便把话吞了回去。
写字累了，随便画一画放松放松，理解，理解。
“少爷，买这些牛不算什么，百多两银子罢了，但是该安置在哪里，春耕结束后，总得收回来的吧？若是养在院子里，只怕味道不小。”
“村里四五岁到八九岁的孩子有多少？”
沈元没有回答，反而问了这样一句。
福伯想了想说：“大概有三四十人？具体的还得去清点一番。”
“那村里有多少人读过书？”
“七八个人罢，村里没有学堂，孩子读书要去七里外的梨花村……少爷，您是想在村里建个学堂？”
福伯说了两句，立刻明白了自家少爷的想法。
“如何？”
沈元画完一个完整的符禁，喝了口茶，坐下道。
福伯想了想道：“少爷想法是好的，但是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您已经买了牛给他们用，再建学堂，只怕他们会以为少爷您心软好说话，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说不定等到秋收收租子的时候，都要上门来哭诉，说什么家中困难，难以为继，交了租子就要活不下去了……少爷，有善心是好的，但是太过善良，只怕会让人觉得软弱好欺负。”
他这番话是肺腑之言，很是在理，沈元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
自己到了这里，成了少爷，衣食不缺，但之前也是农村出身，知晓民生疾苦，所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愿意让村民过的好些。
但是却忘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
当即他道：“我明白了，福伯，多谢你提醒我，我守孝三年，甚少与外人打交道，今次施恩还罢了，再多做只怕真会有人蹬鼻子上脸。”
“少爷不怪老奴多嘴就好，”福伯欣慰的点头，“其实村里大多数村民都是好的，但坏心肠的哪里都有，几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总是膈应人。”
沈元道：“其实，让村里孩子读书，不止是善心，更是想着，日后科考取士，总有一番家业，这些人得我施恩培养，便算是我的班底，有那么一两个成才，做个帮手也是好的。”
福伯沉思片刻道：“如此的话，那此事也可以做，老奴常年与他们打交道，此事便交与我罢，等过两日春耕结束，我便去找村长，与他这般言语……想来他到时必定赞同，村里人有他带头，可就好说了。”
沈元听他有理有据，很是满意，自己从前还小看了福伯。
闲了一日，做了件不算坏的事，沈元心情颇为不错，继续每日于八角亭中采集先天氤氲紫气。
这一日，清晨起来有淡淡的薄雾，东方有些微的白光亮起。
沈元盘坐在八角亭中，熟练的运转起《一元符法》。
东方慢慢有光亮升起，一点一点，一缕一缕的光芒洒落，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渐渐的，鸡子般的太阳露出，慢慢显露全貌。
在它升到一半的时候，西方的一轮淡白的月亮刚刚消失无踪。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太阳中间突然有一道紫色光芒闪过，正要消失的时候，有无形的牵引之力自地面之上出现。
这紫色正是先天氤氲紫气，虽然贵为先天之气，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存在，但在这刚刚出生之时，有灵性，但懵懂，一点点的力量，便足以让它变动。
当下，受到力量牵引，乳燕投林般向地面落去。
虽然地面上的人看着太阳好似就在界外，但实际上二者之间隔着不知多少空间，彼此之间相隔多少界面。
一个太阳，照彻三千世界。
一道先天氤氲紫气，多少界面的强者虎视眈眈。
但是，现在的这道先天氤氲紫气，直直的落向大陆，认准了沈元，进入他体内。
刹那之间，沈元面庞紫气上涌，顾不得惊喜，仿佛演练了千百次一样，心神下沉，引导着先天氤氲紫气进入丹田。
运转《一元符法》，将这道先天氤氲紫气炼化，于丹田中化作一枚古香古色的符箓。
“轰！”
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自丹田波及全身。
修行境界的第一步，百日筑基，转瞬完成。
整个人身心洗涤一空，体表有异物浮现，一股难闻的气味散发出来。
但沈元毫不在意，突的跳起来，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