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莫楚尘

莫既轩抬头。

“楚尘老弟！”

莫既轩没有起身，依旧吊儿郎当坐着，两人相视而笑。

“参见黎泱王殿下。”

“参见黎泱王殿下……”

……

商人们恭恭敬敬地行礼。

“都请起。”

少年清朗的脸庞面含笑意。

这莫楚尘乃当今皇后之子，而莫既轩是嫔妃之子。

在岑国历朝来的规矩中，只有贵妃和皇后所出之子，才有资格角逐储君之位，其余皇子分配各地驻守，也常有官员子嗣被任命，称王爷或世子。

莫既轩的母亲直至病故，都只位阶嫔妃，因此，莫既轩便没有竞争储君的资格。

依循惯例，拥有皇家血统的皇子，通常会被分配到四大都域，或是八大郡域此般华贵之地。

但莫既轩主动向父皇申令，请赐配到此十二佳域以外的境域。

既轩心意已明，做父皇的也不好强求，便派遣他到十二佳域外最好的境域。担心世人诟病讥谗，便特意以国之名命之“岑县”，以表未曾偏袒之心。

莫既轩、莫楚尘二人从未受身份法度影响，依旧情同亲手足。

“楚尘老弟，快请坐。”

“既轩兄倒是颇有兴致，赏画呢。”少年音色清脆，举止大方自然，全无传统世俗理念里皇家那套刻板的做派。

“我哪懂什么文绉绉的玩意。楚尘，你快来帮我参谋参谋。”

莫楚尘落座，目光澄清，看不出过去未来会经历什么故事，扫视一周，挑选出几张画。

接着目光停留在莫既轩手中的画上。

“我先前挑选出的，乃画技精湛绝伦之作，多继承发了经典传统技艺，而这一幅，着墨手法看似略显稚嫩，其创意倒是不凡有趣。”

莫楚尘目光移至画角，署名“许间关”。

“许、间、关，名字确是不凡。”

“来人，把商人们带去，这几幅拿去结算。”

“慢着，还请这幅画的画师有空能亲临一趟，本王对此人的画艺颇感兴趣。”

“是。”众商人齐声拱手，而后退下。

“洛唯交付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莫既轩如释重负。

转而又对莫楚尘道：

“这么说，楚尘你这回总算能多住些时日。”

“这是自然，朝中近来局势太平，无需我多手。”

“莫雨泽那小子呢？”

“他前些日子和太傅争讨，闹得热火朝天，亏欠了学问，这几日正忙着补上，过几日便会过来。”

“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啊——父皇可还好？”

“父皇一切安好，身子骨反倒愈发健壮了。只是他凡事都非得亲力亲为才放心，说起来，还多亏父皇如此勤勉，我才能抽身出来，偷得几日清闲。

“嗯，好便好，贤弟何需自谦，来了好生享受便是，下次相聚又不知何时。”

“仁兄所言极是。诶对了，过几日等雨泽来，兄长不打算把人叫齐……办个宴，招待招待你许久不见的老弟我们？”

“我看你啊，重点在把人叫齐这句吧。”

“莫兄大婚我未至，实属公事缠身，难以脱身，无奈至极，如今不见一见兄嫂，实在说不过去。”莫楚尘说着脸红起来。

“她……有什么好见的。”莫既轩明显局促起来。

莫楚尘凑到莫既轩肩旁：

“莫非……兄长如此吝啬，不愿让我这个弟弟见见兄嫂。”

“哈哈哈……楚尘老弟说笑，这儿女私情，乃身外之物。我呢，择吉日就举行宴会，好好欢迎我日思夜想的弟弟。”

“咳。带上嫂子才是重点。”

“是是是，知道啦，带就是啦。”

“总感觉怪怪的，诶，不对，此话差矣，哪有新婚之人将男女之情视作身外……”

“知道啦，贤弟想见那便见，见一面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