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一个赌
顾予琛要杀铎?还仅仅是为了与林媚儿的一个赌注?这未免有些荒谬。
在我笔下顾予琛虽然身负血海深仇,以玩世不恭伪装,虽杀伐果断,也是个正直善良不染敌血之人,并不是个滥杀无辜的独裁者,怎会如此?
可若是他说的是真的,我定不能与他打这个赌,否则若是赌输,铎身首异处,没有了反派的书,九成走向会面临崩坏。
“你不必如此。”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我转过身去,只见铎身着一身夜行衣,步履似鬼魅,面寒若冰霜,而这句话,则是见到他唯一主动与我说的一句话。
“媚儿,这该如何是好,一片真心错付了呢。”不知何时,顾予琛手上多了把折扇,在手中好似游蛇绕指尖,我看着那把折扇,像是从中窥视到了自己的命运,如折扇般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倒是守约!
分明是来替我收尸,可见到他的身影那一瞬间,我竟然有些感动。大抵是欣慰救的这白眼狼还有点良心。可现在,自己着实不想理他。
“门主,还有一刻钟便到子时。我可否请你帮个忙。”我将头转向顾予琛,眼中带着祈求。
“讲。”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语气也变得冰冷。
“我怕疼,对自己下不去手,门主,你可不可以帮我?”其实说出这句话时我心里也没有谱。顾予琛不染敌血,不杀无辜之人,这是当时为他性格立的人设。可是现在,我仅仅作为一个龙套角色npc,再加上他的性格与自己的理想似乎有些出入,也不好断定他是否真的会动手。
顾予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好,我帮你。”
我将腰间提前备好的长剑递了过去,似是认命,也咬牙努力保持站稳,身体由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接过长剑,反手握住,锋利的剑刃在烛光下泛着寒光。,伸手将有些凌乱的发丝别再我的耳后,使脖颈露了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我颤抖不止的双手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怕了?”
我握紧双拳,垂头闭眼,任指甲掐进了肉里,抿唇不做言语。
他用剑尖挑起我的下巴,逼迫我抬起头来,看着我倔强的模样嗤笑,“怎么不说话。”
“门主请动手。”我吞了吞口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心中暗自问候了顾予琛祖上八代。看样子这次玩儿脱了,小命要丢在这里了,感觉鼻头一酸,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唉!”只听顾予琛轻叹一声,接着道:“门主是盗将不是杀手,术业该有专攻。”语毕,竟然将剑丢给了铎!
“入局,或可嬴。”
他是在让我赌?“可......”
铎眸色一寒,剑刃在我脖颈上开了一个口子,“我赌!”心脏险些飞出来,一缕鲜血从脖子上流了下来的下一秒我改变了决定。
“很好!等的就是媚儿你这句话。”顾予琛从怀中掏出两包药,“门中规矩一物换一物,不做亏本买卖,毕竟你是鸩老头带来的人,我便给你个活下去的机会,这两包是鸩老头制的新药,一包大补一包剧毒,具体服下什么症状尚未可知需要试药,两包同时服用不出一刻必死无疑。铎既然欠你一命,便与你一同试药,现在交由你来决定,这两包药的分配。”
我看向铎,发现他未有异议,波澜不惊杵在原地的样子让人越看越生气。
我接过药问:“无论怎么分配都可以?”
“怎么分配都可以,只要你能活,就算赢。”顾予琛走向一旁的太师椅跟前坐了下来,抬手斟了一杯茶,细细品尝。余光扫向铎。
铎手握佩剑伫立在原地好似木桩目光深邃,不知所思。
我将两包药分别打开放在鼻子跟前嗅了嗅,想要获得线索,却一无所获什么都闻不出来
二狗子,这两样药是什么?
......
别装死,你要是想吃豪华狗粮的话...
臭屁作者,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梧笙满是怨怼。
伟大又时尚的电子系统书君先生,可不可以帮小女子将这两种药是什么告诉我。
一月之内不许断更,而且本书君要精品狗粮。
好。
左边那包是上好疗伤药,右边那包是巴豆粉。
噗嗤,巴豆粉?这顾予琛真是够损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小心翼翼的向二狗子确定:两个药一起吃会怎样?
各自是各自的功效,不会死。
果然......我还是应该相信自己,毕竟顾予琛不滥杀无辜的人设是立住了。
松了一口气后,一个恶作剧的的念头由心而生。
于是缓缓走到铎的面前,看着他恒古不变的扑克脸,拉起他的胳膊,将两包药一同放到了铎的掌心,“你不欠我了。”
铎闻此言,毫不犹豫的接过了两包药,同时倒入茶杯,茶色如墨看上去就不是很妙的样子,而铎责在我与顾予琛的注视下淡然的饮了下去。
铎原本以为生死本是平常事,在过上刀尖舔血的日子那刻起就已经准备好了迎接现在,况且本就欠这女子一条命,殊不知为何,在接下眼前这个女子亲手递上剧毒后,心中竟有些憋闷。
我故意转身不去看铎,幽幽的望向顾予琛,“门主,我可以回去了么?”
“可以。”顾予琛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谈笑风生的模样,而眼底却捕捉不到一丝笑意,我知道,他恼了。
两种药同时服下后,片刻之间,铎只觉得腹中血气翻涌,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我连忙上前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到了旁边。
二狗子!咬牙切齿的我尽量忍住不将内心的呐喊宣泄出来。
淡定,他吐的是体内的淤血和余毒,这说明疗伤药起作用了。你激动个什么劲,别打扰本书君睡觉。
而在下一秒,密室的石门被嘭的一声关闭,顾予琛也消失不见了踪影。
“想不到铎堂主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仗着结印这张免死符我开始肆无忌惮的挑衅面前这个令人生气的祸害。
铎打坐闭目不言,似乎是在调养内息。见他如此模样竟觉得有些憨,忍不住接着向他挑衅。
“铎堂主真不愧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面对死亡临危不惧,媚儿好生佩服,不知铎堂主可还有什么遗愿,媚儿定竭尽全力完成。”倒还真是想知道,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扑克脸会有什么宿愿。见他纹丝不动我大着胆子戳了戳他的衣角。
他猛的睁眼,嵌住了我不安分的手,手腕被抓的生疼能清楚的感觉到铎掌心的茧。锐利的双眸直视着我的眼睛,好像要将目光化作万千利刃就此将我射杀,我被盯的心虚慌忙逃开视线。挣扎着想要抽出手腕。耳边响起一个低哑的声音:“我若死,你绝不独活。”似是在询问,又像是命令,却是这莫能两可的一句话令我像个被当众拆穿谎言的稚子瞬间面红耳赤。
“那、那是我、我情急之下的胡言乱语算、算不得数。”我慌忙否认,挣扎着想要从他身边逃开,而手腕却被捏的更紧了。“你的话有几分是真。”
“我说的全部都是真话!可是,谁又能安然以对死亡!”我几乎用尽力气恶狠狠的咬向嵌住我的手。可他却纹丝不动任凭齿印渗出血来。
“你松开我!”挣扎之际我发现他的夜行衣已经被胸前伤口渗出的血染透。“你伤口出血了。”大概是鸩老道给我的药起了作用,即使方才的挣扎,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却没有像他渗血这般严重。
“这是鸩道长给的止血散,很好用。”我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药瓶塞进他的掌心。
他端详着手中的药,松开了另一只手。面色微微缓和下来。“多谢。”
我没有听错吧,他竟与我道谢。我连连颔首,“不客气、不客气。”然后将药从他手中拿了过来“手臂牵着伤口,媚儿帮你上药吧。”
只见他脸色有些僵硬,别过头去,“不必。”
“不要逞强,你要是不想伤口严重影响拿剑就别动!”说罢,手伸向他的夜行衣,他提剑挡在身前,迟疑了片刻还是将剑收了回去,任由我动作,将他的上衣脱了下来,果不其然,缠伤口的布条早已被浸染的通红,我将布条小心翼翼的取下,血洞触目惊心,“这药上在伤口上会有些蛰疼,你稍微忍一下。”我缓缓将止血散撒在他的伤口上,又将沾血的布条拧干重新为他缠上,一边缠一边向他交代:“现在没有合适的布条,就将原来的用了,铎堂主回去后一定要换新的布条以防伤口感染严重。”敬小慎微地处理完铎的伤口后,我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你知道我不会死。”而这句话明显是一个陈述句。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门主不会滥杀无辜。”我十分肯定的说。
“二层左边第三册,横立”铎指了指靠墙的书架。我将他说的书放下后,随着大门打开,一道光照进密室,“你走吧。”
我缓缓扶墙起来走出密室,回头看他,“记得换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