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之昆仑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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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南宫月

北离境内,派系林立,即使是皇帝正处于壮年时期,一旦有了子嗣,并且到了十六七岁的年纪,朝中的大臣便会私底下纷纷投效,以确保皇帝过世之后,能够凭借着与皇子的关系,提一提自身的官爵,乃至名声。

明德帝萧若瑾膝下子嗣,除去那些碌碌无为的,剩下几个,都或多或少的有着属于自己的阵营。白王萧崇,永安王萧楚河,赤王萧羽,是最为繁盛的几个。在确定有可能继位大统之后,朝中的官员都纷纷选择站在了三位皇子旗下。

对于这种事情,明德帝一向是处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管理状态。只要没人造反作乱,互相站位,皇子之间的博弈,这位皇帝反而乐得见。

在这种现象下,朝中的唯一一个官员,处于三不沾的境地。无双国士南宫启,乃是太安帝萧重景最为信任的几位朝臣之一。因为心机深沉,对于事件的分析颇具大局观,在初次到天启城时,便被太安帝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后来,太安帝更是多次派人请南宫启进宫做官。更是为了南宫启,在朝廷众官职之外,单独设立了无双国士一职。因此,年仅三十的南宫启,便凭借自身的才学与独到的眼光,在朝堂之上,成为唯一一个与太师董祝平起平坐的人物。

太安帝辞世后,萧若瑾上位。因为自身的条件,在登基的第一天,便亲自到了南宫启府上,问这位无双国士的意思。而南宫启也只给了一句话,子承父业,天命如此。这一句话,使得明德帝很是满意,回宫之后,便颁布了一道圣旨。

‘无双国士,自今日起,每日早朝,可不入宫面圣。’

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尽管朝中的大多数官员对这件事表示拒绝,很多次联名上书,觉得这个恩宠过于高了。但是,在明德帝德几番压制下,朝堂之上反对的声音,渐渐少了许多。

尽管大臣们一直在闹,可是皇帝知道,不这么做,很快朝中那些大臣们便会越发的乱。他要用南宫启,以制衡那些,心有叵测的朝臣。

三年后,南宫启的夫人,诞下了一个子嗣。出生之时,南宫家府邸上空据说盘绕着五条五爪金龙,而整座天启城内,也是香气四溢。而城中的百姓,纷纷跪倒在这一异象之下。

虽说这很明显是谣传,可是一传十,十传百。有些细节,经不起推敲。很快,就连宫中的一些大臣也相信了此事,紧接着,后宫中的一些丫鬟,乃至妃子,在闲暇之时,都是纷纷在讨论南宫家的异象,感概南宫启生了个好儿子。

有一日,明德帝正在寝宫内安歇,只听得墙垣外的宫女叽叽喳喳的,好不心烦,于是,便叫来侍卫,将那些宫女,传唤了进来。

看着进来的几个宫女,明德帝怒道:“你们说,为何在孤休憩之时,在这院墙外叽叽喳喳的,吵扰的孤休息也难以休息好。”

听到这句话,众宫女急忙跪倒在地,直喊赎罪。

“你且说说,方才说的些什么?”

“奴,奴婢不敢。”面对眼前这个,整个北离权势最高的人,这些宫女很显然是害怕的,从结结巴巴的语气,再到战战兢兢的样子,能看的出来,是怕到了骨子里。

原本就因为休息不好而发怒的明德帝,在看到眼前这些哭哭啼啼的宫女,更是心烦,当即怒喝道:“说!”

看着眼前发怒的明德帝,宫女们都低头跪在地上,低声的说着,“回皇上,近日这宫内流传着一个故事,说,说是无双国士的府邸,在产子之日,上空盘旋着五条五爪金龙,整座城内,香风四溢,就连那些百姓,也纷纷跪倒在地。”连说话时的语气,措辞,也是一想再想,说的断断续续的,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再次触怒眼前龙塌上的皇帝。

听着宫女的汇报,萧若瑾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声音低沉的呢喃起来,“哦?南宫启家?倒是没有想到会是他。”

“你们下去吧,这种事情不要再乱说了。无双国士连任两朝,于我北离而言,乃是忠臣,重臣。这些话,休要再说了。”说着,萧若瑾摆了摆手,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去查查这些话是谁传出来的,不论是谁,严惩不贷。”

“皇上,可是……”

“嗯?怎么?这是有人看不惯啊,好,既然看不惯,那便别看了。”注目看向侍卫,萧若瑾的眼里露出了杀气。

就在侍卫即将走出寝宫外时,萧若瑾摇摇头,将其叫了回来,“等等,还是宣无双国士吧,这件事,让他自己来查。连后宫的宫女都知晓了,那些大臣,该动动了。”

显然,这位皇帝,是想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南宫启。既要杀鸡儆猴,又不能给朝中的大臣落下什么口实,还得安抚南宫启。只能说,明德帝不简单。

想起南宫启与太安帝的关系,萧若瑾摇了摇头,一阵叹气,“哎,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是孤毕竟得叫声叔叔啊,父皇在临终前,可是十分看好这位异性兄弟!”说着,萧若瑾扶着额头,显然,朝中那些大臣做的事,让他很是头疼。“看来,还得再想想办法,让他的功,足够与位相匹配啊。”

此时的南宫府内,南宫启夫妻二人此时很是头疼。虽说这些日子一直在府中待着,但外界流传的一些谣言,他们也或多或少的听到了一些。

什么五条五爪金龙盘旋上空,什么满城香风四溢。很明显,这些说法被什么有心之人肆意的散播了。从古到今,上到朝臣,下到百姓,都十分的确信,五爪金龙和皇族有关。五爪金龙在龙族中,也是皇族,因此身份尊贵。

如果说青龙给人们带来的是信仰尊敬,那么,五爪金龙带来的更多的是敬畏。

即使自己不多想,皇帝每天听着后宫那些宫女,妃子,叽叽喳喳的,时间一长,不由得不想。

一个大臣的威望,要是超过了皇帝,一旦让皇帝觉得功高盖主,那么,离死也就不远了。是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南宫启是接连两朝的一品大员,本来朝中的那些人就对皇帝对自己的赏赐颇为不满,再有这么一件事,由不得皇帝不多想。

好在目前为止,明德帝相信自己,还是多过其他大臣的。

“先生,皇上派人来了。”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轻身走近了房间内。

“哦?速速有请。到大堂议事。”

“啊,赵将军,多日不见,可好。”

“南宫国士,在下倒还是如往常那般,护卫皇上,别无二样。”

“只是,国士你,对那件事怎么看。”

“不知将军的意思是?”

想起明德帝的口谕,这位传旨的侍卫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皇上说了,这件事交给你自己来处理,具体怎么惩治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你说了算。”显然,对于皇帝会放任这件事,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臣,谢过皇上隆恩。”

“哎,莫要着急谢恩。我这还带来一件东西,皇上听闻南宫国士有了儿子,特意托我将这件礼带来。”

“臣,南宫启,谢主隆恩。”

南宫月,自出生之日起,看到他的人就说这孩子尤为聪明。小的时候,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时常咧着笑,虽然说还在牙牙学语的岁数,但不影响他逢人就想去抱着人家。因为南宫启的缘故,再加上南宫月的长相本身就讨人喜欢,因此,那些到访南宫府的大臣和南宫启的一些江湖朋友,也是十分疼爱这孩子。

直到六岁,南宫月在一次宴席上,展露出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心机和成熟。本来,在宴席上,几个老者在讨论关于一些江湖上的变动和势力的分分合合。正在院里玩耍的南宫月,满脸懵的就被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拉了进来。

“月儿,一直听这几个老家伙说,你这小子天赋不错,我们现在在讨论一些事情,原本,以你的年纪,是不必掺和进来的,可是,一直听他们提起你,老道我心里痒痒,不妨说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啊?道士爷爷,什么事啊。”

“江湖上的变动,和势力的分分合合,说说吧,都是为父的好友,就算说错也不怕,总归都是自家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我是不太认同的。我认为,先有了整座江湖,才能有那些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士。人,因为利益纠葛,才会产生那些是是非非的想法。有了这些想法,别人不同意你的意见,你总归会去和他发起一些争执,势均力敌倒还好,但是如果比不过,为了固执己见,就会拉着亲朋好友,去与他一同争论双方的观念孰对孰错,孰是孰非。久而久之,就会产生一些门派,人与人之间尚且会斗个你死我活,更何况两个门派呢?门派的运营,总归需要金钱交易的,因为一斗米的事,我想多讲三两钱,你不肯,时间一长,卖者与买者之间,就会发生一些经济纠纷。”

“我说的对吗?道士爷爷。”说着,南宫月一脸怨念的看向了刚刚把他拉进来的那个身着道袍的老者。

本来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因为一件事吵得脸红脖子粗的,而这名身穿道袍的老者,方才叫的是最凶的。

看着眼前这个六岁的孩子,老者满脸通红,脸带尴尬的咳了咳,“嗯?嗯,咳咳,对吧。”

“哈哈哈,你这老家伙,让你非要把孩子拉进来。”桌子上围着的众人哄堂大笑,纷纷打趣道。

“咳咳,好了,你先退下吧,去找叶家那孩子去玩吧。”坐在首位的南宫月满脸欣喜,自家这孩子的出现,总算是替自己扳回一城。

朝中的那些大臣,虽说表面工作做得很足,每当来到南宫府的时候,总是夸南宫月天资聪颖,讨人喜欢。可是背地里,总会教导家中的孩子,时刻注意与南宫月远些,最好的是平时不要见面,即使实在没办法,尽量少说话,因为,南宫启的孩子,不是那么好易于的。

时间一长,南宫月幼时的玩伴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只有明德帝的六皇子萧楚河,与叶啸鹰的独女叶若依,愿意和南宫月玩耍。但是,各家的长辈也没有管束的意思。用南宫启的话来说,三个心机深沉的小朋友,在一起玩耍,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谁能欺负到他们头上。

萧楚河,明德帝最为宠爱的孩子。琅玡王萧若风和百晓堂堂主姬若风的徒弟,有两个名师教授,自小的时候,萧楚河的各项天赋就一直都很好。琴,棋,书,画,武功,就没有他学不明白的。

叶若依虽说自从生下来的时候就体弱,但是,也不影响这丫头的心机深沉。在学宫的时候,除了萧瑟,就属她的各项成绩最好,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学习武功,将来怕是怎么也能成个剑仙级别的人物。

叶府中,满脸苍白的叶若依正坐在轮椅上,由萧楚河推着,在院内晒太阳。看到满脸愁容的南宫月从大门走进来,满脸担心的问到。

“怎么啦,南宫哥哥?”

走到院内,南宫月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以蚊子叫般的声音呢喃着,“哎,我可能又说错话了。”

看着走进来的南宫月,萧楚河满脸幸灾乐祸的说道:“怎么了,有谁能让咱们南宫少爷愁成这样啊,这不是你风格啊,兄弟。”

抬起头白了萧楚河一眼,南宫月一脸认真的问道:“楚河,对于江湖中的变动和势力的分分合合,你怎么看?”

“嘶,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是啊,真的好烦。家里生日宴上,本来我在院子里和小红小绿玩的挺好的,一个道士爷爷非要拉着我说这件事,我看宴会上属他吵得最凶,就暗戳戳的点了他一句,然后就,我父亲的脸,一下子拉那么老长。”说着,南宫月伸出可爱的小手比划着。

“啊~烦。”

“道士爷爷?长什么样。”

“就,扎着一个白玉的发簪,头发,眉毛,胡子都是白色的,留着长长的胡子,手里拿着一个马鬃尾的拂尘。”

看着满脸纠结的南宫月,萧楚河哈哈大笑,“噗,哈哈哈,南宫月啊,你这,你知道那是谁吗?就暗戳戳的点人家,国师齐天尘啊,若依的师傅。”笑到最后,原本直挺的腰弯了下去。

“啊?这个,这个这个,嘶,若依,不要紧吧,应该。”

“放心啦,师父虽然贵为钦天监监正,立于国师之位,但是他老人家很随和的啦。”

国师齐天尘,钦天监监正,黄龙山清风道人最为出名的徒弟之一。因为其实力高深莫测,又有一手道法,朝中的大多数官员都是十分忌惮这位老者的。神秘莫测,在大事面前说话永远是自留几分余地,打呵呵的存在,因此,他的底,可以说是最深的,即使是同为元老的太师董祝,无双国士南宫启,也不敢说完全了解这位老人。

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叶若依会认为,齐天尘十分的随和。

可是,就这样一个老者,在众人面前因为南宫月,出了一次洋相。

在其他方面出众的南宫月,在武道方面,也是一点就通。六岁踏入自在地境,被李长生接到昆仑雪山后,十七岁踏入逍遥天境,接下来的几年在逍遥天境的道路上走得较为平稳,但十九岁的那年,便踏入了大逍遥天,二十一岁下山,来到雪月城,三年的时间,与江湖中的各路高手切磋,二十四岁的时候,便已经迈入了半步神游,这一成就,使得一些与他年龄相同的朋友们,很是头疼。

别人耗尽一辈子的时间都未必能达到的境界,他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就达到了。后来,在经历雷家堡,天启城,昆仑山后,更是成为了天下第一。

可是,尽管如此,在得到别人得不到的成就,名声之后,南宫启毅然决然的选择与身旁的佳人,随行的好友一起,退隐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