堙灭幻想曲卷一:宁静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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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月涵(17):真真假假

世界:0细雨

经过这几次在“细雨”里兜兜转转到处探索,月涵发现了无数个诡异的、没有尽头的角落。

这里充满着那种似梦非梦的诡异场所,比如没有尽头的荒废古屋,或者是被干枯竹子遮盖的深不见底的老水井,又或是那种隐藏在云雾和瘴气中的狭长石桥。

而且他最不解的是,为什么他爬到山顶却看到云层之外还有倒立直下的山峰和森林,是他爬得方式不对,还是有其他世界从某个离地面太近的地方穿透下来的。

他问过绿沫,也问过尽夏,就连知梦都只是不停地笑却什么都不告诉他。

“这个世界存在着好多个表面,很多世界的隐秘角落都与这里以各种形式牵扯羁绊着。”后来绿沫是这么告诉他的,

而且他再也没见过那个叫玄戾的男孩,那个人像是突然消失在“细雨”一样。

而元歌绿沫已经严令禁止过他继续找那个男孩,但是他停不下来,好奇心就是这样。

魔女们越是瞒着他什么,他越想知道。

“你看那条银色的链子。”元歌说:“那透射出皎洁之光的珍贵原石。”她站在镜子面前,镜子里的女孩穿着华丽的晚礼服,吃红着脸,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项链。

“哦……”月涵说,他不是很喜欢透过这面看似万能的镜子窥探别人的生活。

而此刻,他又在这么做,可这是元歌要求的,寄人篱下就得这样俯首帖耳,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月涵又会觉得他这样想,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呢?

他是寄人篱下吗?他这明明就是,“被人扣于篱下”啊!

“那块原石被称为,月光护符。”元歌说:“多漂亮的原石啊,你觉得她手里那条真的漂亮,还是月狐脖子上那条假的漂亮。”

“我觉得都差不多吧,单从外表来说。”月涵心不在焉地说。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态度问题,这是月玖的项链!

“我倒觉得,从外表来看,假的更漂亮,否则人怎么会满足于虚假的外表而不去追求那真实的东西呢?”元歌说:“仔细一看,假原石的光泽更加丰富。”她轻笑,调皮地看着那月玖脖子上的项链。

“为什么……要偷那条月光护符?”他变得有点紧张了:“你管它叫,原石,这其中又有什么秘密吗?”

“月光护符其实只是一种魔法媒介,可以强化操控有关于星辰大地的能量与封印。所以月光护符就可以控制一个地区的所有月系兽化人的诅咒,引导月相变化与能量变动,使他们从月相的魔法压迫下解放。”元歌说:“至于为什么要偷,我可不是万事通啊。”元歌摆弄着头发,把垂到腰际的黑发挽起来。

“你不是可以预见那些可能性吗?”月涵说,他觉得元歌就是在卖关子,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不告诉他。或许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故弄玄虚?元歌无聊的程度也足以使月涵这样想,反正她是挺喜欢戏耍他的。

“我所能预见的那些可能性,还取决于,相关之人的抉择。”元歌说:“而这,正是我等所无法干涉的禁忌。”

“所以这个人是想要干涉那里的月相。”月涵说,他开始脑补一些月玖遇害的情节。

“造假,而后令人沉浸在安逸的谎言里,直到崩溃开始之后,再无回天之力。”元歌似乎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回答月涵的问题,她的眼神中似乎已经看到了不少遥远的神秘未来。

“如果那条项链有那种作用,为什么是一只恶魔拿走的?”月涵问:“恶魔如果解开兽化人的封印任由他们随意变形,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是啊,除非他找死。”元歌说:“但是他显然不是,因为月光护符不可能独自生效,必须和日光护符同时运作,解开日月的诅咒。那样,兽化人不再忌讳月亮,活死人不再畏惧太阳。”

“如果是这样的话,假设月海城的日月诅咒被破解,……”月涵说:“那不就天下大乱了?”

“操控着提线木偶的人啊,在那背后默默地注视着,”元歌说:“策划着一场战争,他们不做战争的参与者,而做战争的煽动者,从黑暗的泥土深处传出幽深的耳语。”

“什么战争?”月涵说,他突然感到一阵颤栗,一种不好的感觉冷冷地划过他的头顶。

“我无法看到全貌。”元歌说:“某种力量屏蔽了我的感觉,那些可以预见的可能性都在混乱崩坏之中消散。”

“我们只能看到死亡。”突如其来的打断令月涵注意到匆忙的绿沫,她的样子给了月涵一种不好的感觉,仿佛在看一具睁开眼睛的尸体。

只见她皱着眉说:“大量的死亡,我们不知道,你的兄妹也不知道,前方有什么……”

“有什么阻止了我们……”元歌说,她盯着镜子,里面只有那串银色的项链,乳白色的长石滑出柔和的光泽。

“姐姐……”绿沫说:“更坏的事发生了……”她今天身着一袭墨绿色的长裙,那颜色像极了月涵在外面看到的恐怖暗河。

“知梦?”元歌脸色愈加阴沉:“是知梦吧。”

“没错……”绿沫说:“她要深眠了……”她一脸担忧地说,月涵第一次看见悠哉的魔女们着急。

元歌听到绿沫的话后,立刻快步越过月涵,急匆匆地跟着绿沫出去了。

月涵跟着两位魔女,走到知梦那高不见顶的屋子里。他抬头看了看那些日渐浓厚的浑浊,它们终日缠绕在这间不知有多高的屋子里,月涵从来不知道浑浊之上有什么。他每每看到它们,只觉得一种隐隐约约的恐惧,令他不敢多想,唯恐那片恐惧奔涌而出,万劫不复。

“知梦魔女怎么了?”月涵看着苍白的知梦。她一脸的疲惫,看起来就像好几天没有合眼的样子,随时会睡过去。

“她身上的时间开始扭曲了。”元歌说:“她马上就要进入深眠,这一睡便不知何时再苏醒。”

“不是,不是……”知梦气若游丝地动了动嘴唇:“我被召唤了……我被某种东西召唤了,我觉得我会坠入某种梦境里……”她有气无力,月涵赶忙去扶着她,以免她从椅子上跌下来。

“扶她到床上去。”元歌说:“让她躺好。”

月涵把知梦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只觉得这个人浑身冷冷的,而且特别沉,像是灌了铅一般。他只好发动兽化人特有的力气,快速地把知梦送到床上。

“她很重。”月涵对元歌说,想从元歌那里得到合理的解释:“我还得发力才能抬动她。”

“召唤她的东西正在渗透到这里。”元歌说。

“可为什么偏偏找知梦呢?”月涵说,他很担心知梦,觉得她就像一个濒死之人,虚弱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