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方术士
一大早,张子戏抹了把脸,就听闻京城里出事了,不过到底出的什么事,他却不知道。
眼下,还来不及关心这个。
因为今天赵宝德会来,那天停尸登记时,他只交了两天的钱。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他会派人把初冬的尸体带回去。
然而他却担心被赵宝德看出什么破绽,因为初冬嘴上的缝魂线已经被他用五鬼破除了。
正当他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赵宝德已经来了!
糟了!张子戏暗道不妙,一大早就过来了,顿时有些措手不及。
而赵宝德身后远远跟着一人,当张子戏看清他面容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杀死盗墓两兄弟的那个方术士吗!
他竟然是赵宝德的人!
所以,盗墓两兄弟也是赵宝德杀的了?这二者怎么会有关联?难不成盗墓两兄弟挖了赵宝德的祖坟?
张子戏稳了稳心神,强作镇定,迎上赵宝德,“赵爷来这么早?”
“这不是忙着给那些流民发银子吗,顺路就过来了。”赵宝德答道。
二人说话之时,那个方术士已经来到了初冬的棺材旁,没等张子戏反应过来,就一把掀开了棺材盖。
方术士扫了一眼,就合上了棺材,而后看向了张子戏,手中把玩着一片纸人。
其人眼神清澈,没有杂念,要不是看到了盗墓两兄弟的记忆,此人一定会给他留下一个翩翩玉公子的印象。
那双眼睛看的张子戏心中发毛,尤其是手中的纸人,更是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昨夜查看记忆时,成百上千的纸人瞬间淹没盗墓两兄弟杀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召来五鬼的打算,甚至已经想好了,改往何处逃跑的打算。
如今只会一张符箓和五鬼搬运术,打架还不擅长,只有逃跑才是最稳妥的!
把玩纸人的方术士忽然笑了起来,“你为何如此紧张?”
难道是我想多了?他并没有发现?还是出现了什么别的状况?
一瞬间,张子戏立刻想到了说辞,“在下贫苦出身,见到你这般贵公子自然是会紧张的。”
“京城的敛尸人就你最出名,是因为你的缝尸针法,无论尸体碎成什么样,只要不缺零件,都能恢复原状。”方术士对张子戏说道。
“此话有点夸张了,不过也大差不差。”张子戏苦笑道。
“既然是方术士,就别呆在这了,术士就要有更辽阔的天地。”方术士说道。
他知道我是方术士并不难,不过这话,是提点我?
张子戏点了点头,并未运回应。
赵宝德和方术士对视一眼,两人眼神交流片刻,赵宝德拿出些百两银子,塞到张子戏手里,“还请帮忙收敛我这侍女的尸体,剩下的算是喜钱。”
“赵爷可真大方。”张子戏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笑容玩味,略带嘲讽:“不愧是闻名京城的大善人呐。”
赵宝德二人离开义庄,乘着马车返回赵府。
马车上,赵宝德气急败坏,面露鹅相,大骂道:“这小子什么意思,最后那句话是讽刺我!?”
“他算个什么东西!跟那些贱种流民一样,都是污水沟里的死老鼠!”
马车内的方术士依然把玩着纸人,静静看着发脾气的赵宝德,此刻的方术士,仿佛修心有成的玉公子,不被外界所影响。
等发完了脾气,赵宝德问向对面坐着的那位方术士,“范安河,怎么样?那个不要脸的婊子魂飞魄散了?”
叫做范安河的方术士,淡淡道:“已经魂飞魄散。”
“你刚刚说张子戏那小子是方术士,会不会他做了什么手脚?”赵宝德还是不放心。
“不可能,别说是他,就算是慎刑司指挥使,也破不了我的缝魂术。”
范安河解释道:“你那侍女嘴上的线并没有被人拆除的痕迹,而是变成了灰。”
“此术在魂魄魂飞魄散之时,缝魂线才会变成这样。”
然而张子戏并不知道,他误打误撞,竟然伪造了一个魂飞魄散的现场。
赵宝德放心了下来,看了眼马车外四处游走的流民,嫌弃道:“这帮该死的,浪费我这么多银子,要不是需要在朝廷那有所表现,和他们说句话都嫌脏!”
“事不宜迟,可以进行你心心念念的那件事了,这次我要黄金两千两。”范安河看向赵宝德。
赵宝德不假思索,“成交!”
...................
义庄。
张子戏打开了初冬的棺材,又把收敛尸体的流程做了一遍,封上了棺材。
准备找个好日子,再寻一块风水宝地,然后下葬。
葬经的奖励如约而至。
【神霄紫雷:敕令雷部诸神,降以神雷,正乾坤,诛邪恶。】
这可是道门顶级雷法,危力大的不可想象,正好,现在没有打架的法术,神霄紫雷可是解了燃眉之急。
昨夜查看盗墓兄弟记忆时,由于连续施展法术,太过劳累,眯眼就睡着了。
今天赵宝德来这一趟,让他确信盗墓兄弟的死,大概率和赵宝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张子戏闭上眼睛,仔细检索着盗墓兄弟的记忆,想要找出之前他们身上带的那些东西,是从哪个墓挖出来的。
记忆中的画面是从夜晚开始的,两人得知这有座大墓,埋的是个公主,不知道是那朝那代的。
根据以往的经验,迅速判断出应该从何处入手。
直到他们下墓,张子戏终于找到了有用的线索。
墓中还有墓!
偌大的主墓室中,盗墓兄弟打开了玉制的棺材,毫无疑问,这是墓主人的棺材,也就是那个公主的。
然而,在玉制棺材的正前方,立着两个牌位,其上所写的名字,正是赵宝德的爹娘!
张子戏头皮发麻,大概已经猜到了赵宝德要做什么事,这是要鸠占鹊巢,把这位公主的墓变成他爹娘的!
“子戏,子戏!”老法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见张子戏正在发愣,便叫了几声。
张子戏反应过来,看见来人是老法,“有尸体?”
“不止一具,京城出事了,连陛下都急了。”老法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