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浮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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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灭暴力男

“不穿衣服我都不认识了。”阿富汗说。

千年鱼把自己的上衣给这位女士穿上,然后秦赛扬就醒了。

“我老公要把我孩子扔到河里淹死,我要去救他。”

千年鱼忽然想起在护城河里看到的那个小孩儿,不由五味杂陈。然后便抱起她往她家里走。

女人家位于三楼,同层还住着其他两家人家,但楼道里安静如常,好像邻居们对一切毫无察觉一般。等他们走到女人家门前,屋子里传来小孩儿的声音,千年鱼瞬间脸色一变,猛地推开门,却见虚惊一场。是电视里动画片的声音。

屋子里是典型的家庭破裂景象。所有东西被胡乱扔了一地。在灯光照射下的令人心生寒意,人走在上面就像木偶一样摇摇晃晃。四壁的墙纸有些陈旧,散发出暖调的颜色。

多好的一个家庭呀,说破碎就破碎了。

千年鱼把女人放到床上,想要给她倒杯热水喝,就和阿富汗在废品上堆里找保温瓶,结果只在沙发上找到一个空壳子。

“给!买个胆安上还能用。”

水是喝不了了,千年鱼回去和女人谈心。

女人却激动起来,和他讲起事情的经过。今天下午她做完模特回来,正好遇到一位老同学,就带他来家做客,然后被他丈夫看见了,她丈夫以为她有外遇,就兽性大发,把她从楼上扔了下去,又把她儿子也抱走了。

“真太不讲理了。那你怎么没穿衣服呀!”千年鱼问。

“当时我正在洗澡嘛!”女人说。

千年鱼安慰了女人一会儿,然后就试着问:

“前些日子我们第一次相遇时,我好像把一个珠子忘在你店里了。你见了吗?”

“被人抢走了。就时在广场崩塌那天。”

千年鱼听她这么说,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就取消了对她的怀疑,准备告辞。就在这时,外面忽传来摩托引擎声。秦赛扬忽然害怕的全身战栗,说是丈夫回来了,等他上来很肯定还会打他,说不定又会把她从楼上扔下去。

千年鱼怒不可遏,说:

“我去会会他吧。”

然后用被子把女人蒙住,并对她说没见他回来绝不能出来。然后他就出了门。楼道里的灯忽然灭了。忽然的黑暗让千年鱼点不耐烦,跺地时又喊了一声,灯这才又亮了,就在灯亮起来的同时,他看见有个男人的头盔咔哒一下断落在地上。

千年鱼吃了一惊,赶紧把头盔捡起来,发现里面有个脑袋,应该就是秦赛扬的老公。不知怎么回事,刚才他只是让灯一闪,就把这人头切掉了,八成又是阿富汗捣鬼。然后像砸椰子似的,废好大的劲才把脑袋从头盔里弄出来。

“我心里很难过。”千年鱼说,“我难过是因为我杀了人。这下子警察要把我抓起来,像动物关进笼子里,再也不能到处乱跑,那滋味儿想想就不好受。”

阿富汗也意识到事态严重,瞪眼看着地上的头颅默不作声,然后叫起来说:

“这根本就不是人的头。他的门牙比一般人的要长,所以我猜这应该是一只——兔子。”

千年鱼一听也来了兴致,拿过头颅仔细观瞧,竟然还真觉得是那么回事。可心里还是不踏实,把那颗门牙就掰断了。

“那!”他把头递给阿富汗,“现在又不是兔子了,警察还是得抓我呀。”

阿富汗这次是真被难住了,但过了一会它灵机一动,吭吭两口,把头上的耳朵和鼻子咬吃了,这才把头又给千年鱼。

“这下变成鸭蛋,总该没问题了吧。”

“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千年鱼接过头颅说,“总不能因为个鸭蛋就把我抓起来吧,这还让不让人活啦。”

可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决定让阿富汗把尸体吞掉,这样也能省区许多麻烦。阿富汗跑了半天,现在也是真饿了。

“我们进去拿箱子!”

“不急,你先吃完了我们在进去。”

半个小时不到,阿富汗把不仅把尸体吃完了,还把地上的血舔的干干净净。然后他们这才进了屋子。屋子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进去后才知道,原来是女人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薯条。看见千年鱼回来,赶紧用毯子蒙住头俯身趴在沙发上,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他们。

千年鱼想这女人定是伤心过度触发了身体里的应激反应,所以现在才不伤心,而是有点傻。

“他走了吗?”

女人从被子下只把脑袋露出来问,样子像是个小姑娘。

“我敢说,他再也不会回来危害你了。”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千年鱼顿时有语塞,反应了一会儿才说:我来拿东西,顺便再看看你。

千年鱼就去搬那个箱子。女人可能觉得尴尬,见阿富汗嘴里在吧嗒吧嗒的,就问。

“你的朋友吃的什么呀?”

“我吃的是你老公尸………”

还没等阿富汗把“尸体”这个词说出口,千年鱼赶紧把他嘴堵住。

“你老公施舍的泡泡糖。我们走了啊”

说完拉着阿富汗就出了门。

又回到河边了。他们把遗物扔到河里,看着它们静静地沉到幽黑的河水。河面重又变得平静,千年鱼却久久不愿离去。

“没事儿咱们就回去吧。”阿富汗说。

千年鱼并没听见它说话,嘴里念叨着:“苦命的女人呀!”

“苦命?”阿富汗说,“她的孩子因他而死,他老公虽然不是个东西,也被我们处决了,唯独她活得好好的,怎么就苦命了。”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千年鱼吟起诗来。

“那也是罪有应得。你没看见她都没穿衣服?这种情形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她偷情了。”阿富汗说。

“可是我不懂啊!阿富汗。”千年鱼说,接下来就是长篇大论。

“想来还是封建主义男权思想作祟。女人结婚又不是卖身为奴隶,为什么连决定自己身体的权力都没啦——一旦犯戒,就要被人从楼上扔下去,着实残忍不公。还好今晚老天保佑让你看见了才没出事,否则一代佳人怕是早已香消玉殒,想来真是不寒而栗。而关于那对爱情背叛的说法,我看纯属一派胡言。要是爱情的对象早已转移,出轨恰恰是对爱情的矢志不渝的。就算你否定我刚才说的话,你也不能否认,女人天性像猫,因强烈的好奇心而容易受到诱惑误入歧途。既然我们爱她们,那就更包容这天性可能引起的错误。尤其是她这么美丽,就更值得我们爱之如命了。”

“其实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会说话,此言诚不我欺呀”阿富汗感叹说“不过刚才你说那女人美丽——我没看出来。比之蓝贝壳又当如何?”

“春风十里扬州路,比之我贝当不如。”

千年鱼以不容辩驳的气势转过身,“自然不能和贝壳比。不过那女人作为已婚少妇自有其动人之处。她的身材丰韵,皮肤白,让人想起小甜瓜呢。”

“你这个比喻我很喜欢呀”阿富汗说,“以前咱家自种的小甜瓜,那真是越熟越白,越白越甜。好吃呀!不过要再等好几个月才能上市。”

“嘿!我说的都是些什么呀!”千年鱼幡然醒悟道,“我都感觉对不起蓝贝壳了。”

“那有什么呀?反正咱俩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说的也是。”千年鱼说。

这时上面的小路传来一阵响动,他们一抬头,就见路灯下有个女的骑着自行车往东一闪而过。

“那不是秦赛扬吗?”阿富汗说。

千年鱼觉得其行迹非常可疑,便想跟踪她,但秦赛扬车骑的特别快,情急之下千年鱼赶紧骑上阿富汗,尾随而去。

千年鱼对秦赛扬紧追不舍,可追到桥上时还是追丢了。

这让狂奔一路的阿富汗心有不甘,头不停的扭来扭去,非要找到那个秦赛扬。

“算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不行。我跑这么快还跟丢了,我不信她能骑那么快。”

阿富汗说,然后穿过公路朝桥东河段走去。其实从那儿也能回学校,千年鱼也就跟着它走。可走了不久,河岸边忽然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昏暗的路灯光下,就见有个黑影弯着腰挪动,并夹杂着麻雀的叽叽喳喳的叫声。千年鱼走近一些,见原来是个拾荒的在木棍翻垃圾。

对于流浪汉,千年鱼有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既不敢靠近,也不敢和他说话。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走到路灯下顺河往东走。千年鱼这才看清,这拾荒者大约五六十岁,左肩背着一个蛇皮袋,穿的破破烂烂的,南瓜一样的大脑袋上带着顶大草帽。由于这人腰拱的厉害,又穿着厚棉裤,结果屁股把整个上半身给挡住了

“这家伙不像好人呀。”阿富汗说。

“等等吧!”千年鱼为难的说,“这人的样子我看着害怕,先看他要干什么。”

那家伙看似笨拙,实则走起来脚底生风,他和阿富汗废了很大劲才能不至于跟丢了。走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钟,前方又出现一座桥,桥下面火光冲天,好像是桥下的垃圾点燃了。千年鱼知道那座桥,它就处在旁边有牧羊公园附近。桥下常年堆放着许多垃圾,还有乞丐在下面过夜。千年鱼希望不会有人受伤。

大头翁一走近那火光,迎面就又走过来一个人,大概有二十来岁,同样也弓腰光头,光头在火光映照下锃明瓦亮。

“爹,你回来了爹!”

这个人赶紧上前迎接。大头翁却闷不吭声,把蛇皮袋从肩上卸下,但依旧紧紧的抓住袋口,目光凶狠得看着他儿子。他儿子也是一惊,又害怕又尴尬的站在原地,大头翁这才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