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巴别塔之囚
——临时通讯 09051501790M41Ⅺ-Himalayasaurus——
[狄奥多西的判断是正确的。]
是。测试结果令人震惊。其余场地被证明无法承担现阶段的职能。尽管风险显著，但他必须留在泰拉。我们不能让他离开帝皇的光辉，至少目前如此。
[你也认为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依旧是祂？]
存在其他可能性。然而相较于对某种建立不到半个月且难以用常规逻辑评判的近禁军间羁绊（Custodes-like brotherhood）的臆测，可被观测到的标志性金色和光芒是无可否认的更明显的指标。
[“父亲的伟力”。（笑声）这么说来我们并不成功。]
也不能说失败。事发突然，我们面对着最难缠的敌手。我们保住了这件武器，也没让他受到更大损害。反而是我们的对手承受了伤害，短期内不会再发难。我们得到了时间，他也是。还可以调整，还会有机会的。
[狄奥多西也是这样说法。你们似乎达成了某些共识。]
在对阿泰尔的事情上，狄奥多西表现得比我们都要深入。他知道，或者能感知到我们未能及时发觉的事实和发展。我认为我们应该听听他的，尽管这一点需要留意。
[他是与他接触最久的那批人，也不好判断在地下的那些时日里他受到了怎样的影响。标注这个特征。他现在和他在一起？]
不。他在霸权之塔，在他的同僚中间。一些人将泰拉受袭归咎于那只小鸟，万夫团为此争论不休。阿泰尔带来了一份礼物，对现代禁军而言是甜蜜的负担。狄奥多西建议在这个时期不使用常规方式联系，以免某些笨拙的尝试探入到他们不该在这个时候知晓的事项中去。他也认为他应该为高塔见证这场审判，所以他到那里去，像他所说的那样“阴暗地注视一切”。
[我已浏览行动简报。领域使得神经协同作用在现代禁军群体间恢复，真是意料之外的变化。]
而它与我的预测相符。如果领域能够影响到这种基于帷幕的通联方式，那么二者确实有所关联。最终的分析结果还未得出。我期待你的见解。
[我依旧不赞同帷幕万能论。你看，领域展开后泰拉的亚空间反应信号几乎全灭，只留下了那些可被称作“忠诚”的声音。以前对帷幕的测试结果中可曾表现出如此鲜明的阵线划分？]
我们也没法揣测祂的心意在其中的作用，是吗？也许祂终于决定以这个形式出手了？（沉默）抱歉说这些。但是我认为二者确实相关联，是表与里，是毛与皮，如水凝结成冰，如群星垂挂于天幕。你能想象他使用他无法掌控的技术为我们制造并留下这件武器吗？
[我不能，喜马拉雅，我也不能。但是看看那身金甲，看看他被塑造成什么模样，如此鲜明的身份印记，是否有必要标识在一件归属明确的器物上？依靠猜测和缺少证据的争论毫无意义。我们依旧需要更多证据——用以指向他的归属，指向他作为一件武器的作用，还有他被创造出来的真正用意。]
同意。那么让我们继续。泰拉邪教的覆灭可能提示了领域与信仰之力的联合运用方向。早些时候德西乌斯提呈了国教方面的信息，圣物等异常变化你也已经知道。我将重设你们的专用通信线路。
[确保所有相关方面同步跟进，保持整体战略的一致性。如果阿泰尔必须留在泰拉……我观察到了教堂上的窟窿和狮门前的烙痕，它们没有被消除，如此显眼。他留下痕迹，就像飞鸟落羽。倘若每一次他都要为此接受指责，瓦洛里斯很快就会将他流放。泰拉不会平静了，采取一些措施来转移禁军的注意力，免得他过早被踢出王座世界。]
我会办的。（叹气）你知道吗？被烧掉的不只有渣滓。他把不少我们扶持上去的傀儡也一起废了。大概还会有几轮清洗。瓦洛里斯一直在寻找变革的机会。他绝对会采取行动。现任禁军统领过于强干，令人喜忧参半。
[能支撑多久算多久吧。我能预料泰拉还会经历许多次类似的浩劫。]
我不想暗示什么，但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频繁的人事变化将不可避免使帝国已经堪忧的行政效率进一步恶化，破坏平衡。为维持现状，高塔或者采取更激进的策略，或者允许我全面接管泰拉。高塔最后会做出怎样的决策，哪一个选项对局势影响最小、使高塔暴露的风险最低、在行事上最为恰当，我相信你对此已有判断。
[……此乃饮鸩止渴之举，绝非他的期许。这是我们一直努力回避的，无论祂的意愿如何，你知道他并不希望事态发展到最终那一步。]
如果灭绝令的按钮已经按下，再想挽留这颗星球就已经太迟，盖因这不是宣判死刑，而是扣下行刑的扳机。终局令（Terminus）也是如此。你忘记上一次我们试图违抗他的授意最终招致了什么样的后果了吗？
[我记得。而我也记得他的愿景。求索之路上你并不孤独，所以我的朋友，我恳请你保持理智，不要让想法左右你的判断，我们要对付的都是极擅长操弄人心的存在。无论如何，倾听来自高塔的回音，在那之前，等待，不要轻率地做出决断，不要擅自采取行动，我希望你能听从。]
我会的。我想我也受到了影响，测试时整个泰拉都在领域中，我没法全部进入掩体，尽管我也不认为帷幕夹层真能隔绝影响……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异常。人格模式无法解除，我无法像过去一样冷静地作出答复了。
[狄奥多西提过发生在禁军身上的类似变化。]
你认为这是一种标记吗？
[若假设成立，同时被标记的人不会少。我们只能相信他无法在海量且错综复杂的信息交流中发现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对话。暴露的风险依然存在，毕竟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你在发送简报的那刻就已经被注视着了。]
假设他会注入毒液，然后嗅着气味在阴影中追袭。（笑声）比起被追踪锁定，我觉得我们更应该担忧他会像一条毒蛇一样把自己隐蔽蜷在我们的必经之途上，导致双方在不经意间就各自大难临头。他有一种让人忽视他存在的特质，即使在以他为主题的工作中。我建议你重新审视计划，以免他一振翅间将你的全部策略震得粉碎，由此陷你于不利之境。
[那他得先假设我有。（笑声）好吧，我确实有，尽管进展很不顺利。某些程度上我甚至期待他带来变化。]
你是说黄金之风。
[我是说黄金之风。]
那你一定会对魅影感兴趣。打开笼子的勇士，现在为了逃避猛兽的追捕不得不留在夹层中。据他所说，直面领域让他感悟到了一些连接，源头正是指向那艘失踪已久的战舰。
[我将如期到达泰拉。我会与魅影见面。]
你是指现在？这是否恰当？
[就现在。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传送链接正在建立。我在计划之中而又在你意料之外的时间行动，降低被准确预知的概率。徒劳也罢，有效也罢，如果这件武器没有冷却时间，那我什么时候行动都没有差别，如果他有，我更应该把握时机。他正因颈部伤势接受治疗，然后是静卧，即使他对我的到来有所反应，身躯的损伤也会拖累他。]
我没有感应到你那几个身份有哪一个被启用了。你穿哪一身来的？我必须提醒你泰拉不欢迎阿斯塔特，更不要说一只千红喜鹊。
[我通过一个更隐蔽的方式到来，以一个新的身份，使用泰拉上一个新发现的适配连接，狄奥多西标注它为“可用”。（停顿，语音形式改变）你应该已经感应到我了。我正在——]
等一下，尤里卡，你说什么？你从哪到的泰拉？你现在在哪里？
[……暗影监牢。取一些旧物，寄存在这有些时候了。我对它们的来源产生了兴趣……你刚刚说什么？不，这是……]
[等一下，喜马拉雅，你之前和我说的阿泰尔·金他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