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终于见到…鞑子！
“哥，封叔，我去了！”
小老弟杨英朝着二人一个抱拳，伸手将蒙面挡沙的面巾扯起。
杨观缓缓一笑，同样将面巾扯起，躬身催马：“哈！”
黄骠马驷蹄而起掀飞一片碎石风沙，穿行间，三支夜哨犹如一条黑线散落开来。
中间戊戌旗控制着三旗的运动方向，直指荒原深处。
这戈壁地形，原本应该是一座座低矮石丘、然而不知多少年的风沙冲击，将这些低矮山丘磨平，从中开辟出来一条条的流沙通道，形成条条石龙囚伏于地。
站立此地眺望北方，眼前的荒原，就像是那潜伏并行的石梁将沙漠分割成一条条一般，石梁断断续续，可旁边的黄沙却早已经堆积的和石梁一般高低，只露出那些石梁光滑的顶部。群马策袭之间，这一条条的石梁，便是天然的硬低道路。
这里的名字很多，乱疙瘩槽、大槽、半截沟…无一例外，好像皆是说着眼前的景象。
点点绿意，散落在那一道道沟梁之间的阴影黄沙中。
杨观很难相信，在这样的地方，鞑子的鹰探是如何藏身探查的。
可事实却让他心中惊颤。
未及中午，杨英所率己亥旗，便发现了鹰探的踪迹。
吱…吱吱……
尖利的哨子声在这荒原中涤荡开来，而紧接着，便是整条黑线一个扇形盘旋，朝着东面围拢而去。
“驾！”杨观紧催着马，他从来到这里便一直在想着，鞑子到底是什么样？
通奴到底是什么样！
而如今，他终于见到了！
这就是鞑子……
眼前的鞑子有七八人，皆是配备双马，他们并没有被围定，而是被己亥和戊戌两旗坠住，向前驱赶着…
封八虎看到杨观的己酉旗过来，直接伸手朝北一划。
杨观伸手一指间，己酉旗立即向北绕行，从侧面欺压！
“小旗！你别太靠前！”
伍长崔征看着催马不停的杨观，大喊一声叮嘱杨观。杨观抬手表示收到，可却并没有停止催马。
那郭疯子众人在杨观侧前方，见此之下却也并无表示，只是朝着斜侧方插过去，防止眼前的鹰哨逃脱。
此时间杨观才真正明白，临来之时杨忠的叮嘱…
如果前方被追的是自己，那自己恐怕如何都逃不开了…
己酉旗很快便抵达鹰探正北，几乎到了和其并行的地步。
却见杨观大喝一声：“走！”
众人策马之间微微拨转马头，将眼前这七八骑朝着长城方向压去，而这群鹰探，还想朝前奔逃，可是已然来不及，只得被逐渐的压向南边。
“前！”
封八虎远远的示意杨观，只是抬手指了指前方，杨观便直接抬手下令，麾下己酉旗不再向南倾轧，而是直冲着那鞑子鹰探的左前方而去，打算阻拦其前行的道路！
而紧接着，中间的戊戌旗便已经上前，开始接替己酉旗的位置。
这种变化在整个追逐过程中是极其费力漫长的，所有的人马都在疾驰，双方互相探位调整、三旗拉开有数里之远，可却将配合做到了极致，在这莽莽戈壁去阻拦那数骑鹰探。
杨观脚踩马镫，屁股早已经离开了马鞍，躬身伏于马上只顾催马而行，肆意而起的风沙席卷，碎石抹过脸颊，让其不时一个眨眼躲避，避开那被前面马蹄蹬起又被风吹过来的碎沙。
待三旗接连成线，以一个几乎半圆的姿态，将这数旗阻拦在包围圈内，接下来便是不断将其驱赶，往一个他们无法逃跑之地而去。
“喔呜呜~”
随着包围圈成型，这群家伙已然高兴的开始瞎叫唤，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这种欢呼般的叫唤，却是一种让人恐惧到极致的压迫。
当你被团围中央，周边这一声声的叫唤，不仅仅是在打击对方的心理防线，更是在恐吓那些马匹…
鞑子马壮，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可常常在这种围困中，即便是马比较好，也很难逃脱的出去。
那是因为人多的一方，往往会采用交替的方式不断推进！
咕噜噜噜~
随着众人缓缓而停，那八骑鹰探，被围定在前方。
胯下黄骠马舒服的喷了个响鼻，杨观缓缓伸手，拽下脸上挡沙布。双目微眯看着眼前那拽马盘旋的鞑子。
这些人，皆是灰褐色的衣衫，有人身上裹着用牛皮制作的甲胄，并没有固定的样式，有些看起来倒是像明军的制式皮甲。
正如杨忠所言，他们并无长兵，手持弓箭，不断盘旋防御着四面围定的夜哨。可夜哨的站位很是恰当，基本上刚刚躲开那些鹰探的射程。
杨观揉了揉鼻子，盯着那身形比自己这边人高大太多的鞑子，其人脸上皆是厚胡、年龄也皆在三十七八往上，明显都是军中最为精锐的那一伙。
封八虎缓催马匹，来至中央看着那八人轻笑一声：“狗操的，还真让老子捞着了。”
“戊戌！”
“哈！”
“警戒、让这两个小子好好玩玩！”
封八虎一声令下，戊戌旗当即退出，这圆圈位置，则只剩下己酉、己亥两旗，还有封八虎及他的亲卫。
“怎么？等啥呢？”
封八虎笑看了一眼杨观和杨英，小老弟杨英催马过来：“封叔，怎么玩？”
“呦，这还用问我？想怎么玩怎么玩呗，不过，你们要是这种情况下被…呵呵。”
封八虎只是缓缓一笑，便不再言语。
而小老弟自然将目光投向了杨观。
杨观拧了拧眉头，他…要杀人了。
转身间，便是一声大吼。
“弓！”
“递次放箭压制，逐步推进！别都弄死了，老子还要练手呢！”
两旗人马闻言之下，尽皆收刀换弓，而杨观手持那一杆长枪，冷冷立于众人之后。
“放！”
砰！弓弦声紧，一支支箭矢应声而出，这时候杨观只觉的，这箭矢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快！他不是没射过箭，可真当其对准一个个人的时候，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第一轮箭，只为压制，因为距离较远，所以根本没有伤到对方。
“放！”
“放！”
紧接着，第二轮、第三轮、而每一次的放箭，马匹都在不断向前！
“啊！”
终于……一声吃疼的低呼声从对面传出，而与此同时对面也开始放箭了，而且他们放箭的速度，并非如几方这般整齐，而是一根接着一根的射出。
然而众人皆着甲，不说射中了能不能穿透，便是凭借那八人，想要射中这一个个早已是熟手的夜哨，也是有极大难度的。
杨观轻催胯下黄骠马，坐骑知意，跟随队伍缓缓向前，这一个大圈随着一轮轮的弓箭，逐渐缩小。
及至，对面八人，此时已经有四人被弓箭射中，可那些人即便是栽落马下，也还是在不断射箭回击，直到…他们剩下最后一根箭。
拈弓搭箭，却遥指众人迟迟未曾射出！
杨观伸手在衣服上扯了扯手心汗水，右臂轻提，将那长枪提起。
胯下一紧催马，紧接着一声大吼。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