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好永远失踪
褚云锦愣了一下，是的，她现在的身份是顾将军的女儿顾梦辰。
愣了一下的褚云锦缓过神来，回答道，“小九，我现在要见褚丞相，我要见他。”
“咦？您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那叫小九的挠了挠头，疑惑不解的追问道。
“不过，您是哪位啊？找褚丞相作甚。”他继续问。
褚云锦抿了抿嘴唇，轻轻摘下脸上的面纱，说道：“我是顾家大小姐顾梦辰。”
是的，如今她只能以顾家大小姐顾梦辰的身份来褚家。
褚云锦这一自报家门，就见那门卫小九脸色突变，显露出一丝惊恐，脸上又似有些许诧异，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站在他面前的褚云锦，似是终于看出面前的人确实是顾家大小姐了，当即脸上神情突转，随即开口道，“顾大小姐，请您稍等片刻，小的去禀报一声。”
说完便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快去禀告老爷，顾家大小姐顾梦辰上门来了，说是来找老爷的。”
“谁来了？顾家大小姐顾梦辰？她，她怎么来了，来咱们褚家作甚？不会是是看上咱们家少爷了吧？”
“快快快，快去通知老爷，还有，让少爷躲好了，可千万别出来......”
隔着大门，褚云锦都能听到门卫小九跟人的叫喊声，就好像是为了故意羞辱她的一样，说话的音量丝毫没有减弱。
褚云锦知道如今她的身体是顾梦辰，面对这样的怀疑与厌恶纯属正常情况。
褚家上上下下，对顾梦辰这号人都没有什么好感。
她只是在想，一会儿见到父亲，该如何将真相告诉他，告诉她的痛苦万分、悔恨至极和心中的不甘。
虽然褚云锦的事发生在三年之前，但她相信作为褚云锦的爹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正在褚云锦陷入沉思之际，褚府的大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打开了，为首的正是褚丞相，身后跟着管家小杨。
看到褚丞相的那一刻，褚云锦的眼睛起了泪雾，不自觉地润湿了眼眶，心中一阵酸楚，压抑苦闷的心似乎在这一瞬间得到了释放，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这是她的父亲，褚霆，今年五十来岁，乃是文官之首，通身气质斯文，固执己见，在她的成长过程中，父亲极为严厉，但褚云锦深知，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五年未见恍如隔世，父亲的身形瘦了一些，已不是昨日记忆中的模样。
此时此刻，褚云锦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现实中的确是五年已过，物是人非了。
褚云锦只觉得胸口一阵酸楚，一声‘爹爹’堵在嘴边，久久不能言说，还未出声，泪先落下，褚云锦连忙的别过头，不让人看到她流泪的模样，否则就太奇怪了些。
褚云锦还未想好如何开口，褚霆倒是先开口问话了，“听下人禀告，梦辰来访，不知小女此次来访所为何事？”
语气听起来有些生冷疏离，语气平平，看起来非常平和刻板的语气，但褚云锦深知，父亲此时的口气中透着不悦之感。
褚云锦却并没有因为自家父亲的口气而生气，因为她现在并不是父亲的女儿褚云锦，而是顾将军那嚣张跋扈、狂妄自大的女儿顾梦辰啊，这可是父亲最看不上的那种姑娘家。
褚云锦眨了眨满含热泪的双眼，然后开口道，“褚丞相，今日前来我是特意来找您的，您可否借一步说话。”
尽管极力压制，但声音中仍有些微微颤抖。
听到褚云锦的话，褚霆扬了扬眉，怎么是找他的？不是说是来找他的儿子的吗？
但转念一想，这顾家大小姐做事情本来就不顾及脸面，不懂得礼义廉耻，可能是看到出来的是他，这才临时改了口风吧？一个闺中女子，没有庚帖，竟然自己上门来寻男子，实在是脸面尽失。
虽心里对顾梦辰极度反感、厌恶至极，但褚霆脸面上却并未显露半分，疑惑的说，“你找本相？找本相所为何事？”
褚云锦并未开口，只是看了一眼杨管家。
“丞相，老奴到那边站会儿。”杨管家也是个精明能干的，当即便开口道。
“嗯。”
褚丞相沉着脸，点了点头，心中是极为不满，他位居丞相之位，在朝堂上跟顾云锋常常意见相驳，他们褚家可是书香门第，他是半点儿也瞧不上这武将世家的。
“说吧，梦辰姑娘来访我褚家，到底所谓何事？”褚丞相问道。
褚云锦组织了一下语言，试探性的开口说道，“褚丞相爷，我有褚家大小姐褚云锦的消息，您...想不想知道......”
不曾想，褚云锦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面前的褚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极为难看，只听褚霆厉声说道，“顾将军家小女，你说话可要注意措辞啊，什么褚家大小姐？她早已经被逐出褚家族谱，不是褚家人，这个人的死活与褚家无关，任何消息也都跟褚家毫无瓜葛了。”
一句话，让褚云锦瞬间呆愣住了，心底猛地一颤，通身都凉透了。
但她转念又想，她是被褚恩琪陷害致死，尸骨无存，还被造谣与褚家伙夫私奔，但父亲全然不知道实情，所以才对褚云锦失望透顶，这样也实属正常。
于是云锦再次调整了一下情绪，又开口道，“褚丞相，如果我跟你说，我得到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是关于褚家嫡女褚云锦的，她根本就没有跟人私奔了，而她是被......”
“呵......顾将军家小女梦辰啊，本相今日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才会站在这里跟你好好说话，今日是谁让你来的，本相并不知晓，但我们褚家人的事情与你们顾家没有任何关系与你顾梦辰也毫无瓜葛，本相奉劝你，莫要多管闲事，若无其他事情，顾将军家小女就请回吧！”
褚霆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然后转身就走，显然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褚丞相。”褚云锦大喊并忽的伸出手，一把拽住了褚霆的胳膊。
“顾梦辰，你这是要干什么？”
褚霆没想到面前的褚云锦竟然敢拽住他，当即便勃然大怒，甩了几下自己的胳膊，想要挣脱，却发现握住他胳膊的顾梦辰力气极大，他竟是怎么甩都甩不开。
真是鲁莽粗鄙的女子，不知廉耻，成何体统。
“放开，成何体统，顾大将军就是这么教育女儿的吗？没有教养！”褚霆怒斥道。
褚云锦却好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她的心如刀绞、万箭穿心般的疼痛，眼睛发涩的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曾经的父亲，勉为其难的开口道，“褚丞相，您的大女儿褚云锦曾经可是您的骄傲啊，现如今有关于她的线索，你竟然都这般的不在乎，难道您真的相信她不顾及家族安危与伙夫私奔了，真的就不想知道她遭遇过什么吗？或者是她一个人在外面出什么意外？难道您真的忍心吗？”
褚霆眉头拧成了疙瘩，一脸厌恶之色，刻板严厉的脸冷若冰霜，“顾梦辰，关于褚云锦，本相着实不愿再提，不管她现在是活也好，是死也罢，都跟我们褚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说她的离家是遭人陷害也好，是自甘堕落也罢，总归这都是她自己的命。
若她是遭人陷害，只能说明她不够聪明，不够警惕，落得如今这般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若她是不守妇道，与人私奔，那是本相家门不幸，养出了这么一个有辱门风的畜生。”
褚霆的话像一把尖锐刀子血淋淋的插进褚云锦的内心。
褚云锦因为极度震惊，手也松懈了下来，褚霆趁机用力甩开，脸色阴沉的极为难看的说道：“顾梦辰，本相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关于褚云锦的线索的，但若褚云锦当真还活着，也请代为转告，既然已失踪五年了，那最好永远失踪下去，不要再出现在京都丢人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