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时空:盛世纪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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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饮血剑

晚上,戈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索性跳下床,走了几步,试图缓解这种烦躁的感觉。随后,他在窗前停下,搬来一把椅子坐下,趴在窗前,呆呆地望着头顶那澄澈明亮、直透人心的皓光皎月。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圆月周围缓缓散发着弧白的寒光。

北边的凉风阵阵,吹打着窗户,窗户被吹得反复晃动。周围的蛐蛐、青蛙、鸣蝉开始了它们的“演奏”,拼命地扯着嗓子鸣叫。

“夏蝉瓜蛙夜里叫,夏日风吹它来到。”

这是宋敬远老家的一首寓意夏季来临的儿歌,外婆常常唱给他听,即便穿越了,他也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外婆离世已经多年,但他是听着这首儿歌长大的,曾经靠着它撑过了许多艰难的时刻,可惜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捉弄。每当感到孤独寂寞,他就会念起这句儿歌,仿佛外婆就在身边,微笑着安慰他。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和复杂,身处帝王之家,争权夺霸、流血冲突的事情时有发生。

不过,对于经历过两次生死的他来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他根本不害怕。之前抄书的时候,他留意到了大王朝的由来。

大王朝是由九个诸侯国融合而成,掌权者是昭天盛世。

昭天帝尊灭掉九国,统一了王朝。大王朝皇室的形成颇为奇特,并非单一纯血种的一脉人群,而是集结了九朝国度的强者。

他们对昭天帝尊崇敬有加,甚至将其奉若神明,他们的儿子被世人尊称为“公子”。

一提到“公子”,世人的评价几乎一致:相貌清秀迷人,风度翩翩,身姿窈窕,手持一把折扇,潇洒行遍天下。

当然,这并非吹嘘,八位哥哥中有七位都符合这样的评价。戈朱虽是嫡系血脉,却资质不佳,没有气境,玄帝因此看不上他。

而他的八位哥哥都达到了‘气境’巅峰,只有他例外。

偏偏这么一个在别人眼中是“废物”,却被昭天上祖宠上了天。

宠爱他的原因众多,其中一个很真实的特点是,他年满25岁,却依旧保持着10岁的模样,浓眉俏脸,稚嫩可爱,美男尊容。

玄帝对此十分纳闷,实在不明白母亲看上了他哪一点。一想到这个废物儿子,他就来气,没有气境就算了,还被母亲吹嘘得天花乱坠,什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天赋异禀文武双全……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昭天九世子是一位天之骄子、绝世美男。

甚至想过和戈朱断绝父子关系,可又怕母亲不同意,为他操碎了心:剑法大会即将来临,为了解决儿子没有气境的问题,玄帝又是赏赐,又是封帝,将其托付给北界蛮荒戍守大疆的于番,也就是现在的北帝王。

玄帝要求于番务必在三个月内,无论用什么办法,让九公子获得并熟练掌控气境;如若做不到,撤职事小,还有可能面临杀头之罪。为了确保任务完美完成,玄帝还派了自己的得力大臣葛叶前去随身监督。

原本以为修炼是件简单的事,可于番太过自信。训练第一天,戈朱中暑昏倒,往后怎么办......

这让于番既担心伤着他,又怕他学不会,现在后悔了,宁愿不要帝王称号,也希望玄帝收回命令。

夜深,困意渐渐向戈朱袭来。他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床睡觉,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动静,是推门的咯咯声。

有两道身影出现在庭院中,他们个头不高,身体偏胖,鬼鬼祟祟地朝大门外摸去。戈朱顿时来了兴致,悄悄地跟了过去,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他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无声无息地跟在两人身后。

人影在北帝王府门口停下,戈朱也跟着停下脚步,藏在门后,紧紧盯着外面两人的一举一动。

其中一人影转过身,正对着大门,戈朱看得清清楚楚,“于番将军?”心中疑惑,神色呆滞,目光又怀疑地锁定在另外一个人身上,“那他...就是葛叶了吧?”他很快猜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份,虽然态度不像第一次那么笃定,但也能果断地想到。

果然,第二个人影正是葛叶。

“他们光明正大地出来就好,为何要鬼鬼祟祟地半夜出去?”

戈朱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

之所以这样打扮,一是不想引人注意,二是想悄无声息地离开。

周围守卫已经提前转移到城门之下,目的就是不影响戈朱休息,在蛮荒之地,除了北帝王府的驻军就是遍地魔物,城中有结界保护,没人会无聊到刺杀一个废人。

“如果这件事成了,于某他日必定登门拜访!”于番朝着葛叶抬手鞠躬说道。

“其实这件事我也没有太大把握,我尽力而为吧,告辞。”葛叶挥了挥袖袍,头也不回地离去。

望着他的身影远去,直到消失,于番才肯回府,戈朱见状,慌忙先跑回屋内。回到庭院,于番小心翼翼地推开卧房门,朝着外面左右看了看,然后退回房间。

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小心,不过被戈朱看得一清二楚。戈朱仰头看着房梁,心中疑惑:“他们究竟在搞什么,我怎么有点看不懂呢?该不会这么做就是为了提防我吧。”他一脸自信地对号入座。

前者的戈朱性格爽淡,喜好丰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安静地自学也能让他学会很多东西,而且他能吃苦耐劳。这些关于原主戈朱的喜好,他原本并不清楚,但经过爱莲这丫头的多次提醒,他大概了解了,戈朱是个怎样的人,模仿起来对他来说也不算难事。对于这件事,于番和葛叶都隐瞒了很多,不过戈朱似乎并不着急,若无其事地抿了口茶,然后逍遥地躺在床榻上,眯着眼睡着了。

月色洒在一片荒地,一人一马疾驰而去,直奔玄帝岭,原本想去白弥宫复旨,可又一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葛叶和于番是至交好友,一个是朝中贤臣,辅佐九公子;一个是边疆“战神”,保家卫国,玄帝没事就爱带着公子们来此训练,因此他们成了他信任的人之一。

清晨,少女双手搭在嘴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起床啦,公子!太阳都晒屁股了!”

戈朱屏住呼吸,伸了个快要窒息的懒腰,高高举起双臂,无处安放的小手搭在床肩。随后,他很自觉地反复按压脊背,嘴里嘟囔着:“这一觉睡得可真不咋地,硌死我了……感觉昨晚睡觉像在碎石地上滚了一遍又一遍。”他分析得头头是道,连那种痛感都表现得十分真切。

这看似松软的床面,实则坚硬无比,开始用手不断按压着床面,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硌到石头了。很快,他得出结论:确实很硌人。他大致看了看床的结构,这才恍然大悟。

床由木头拼接而成,简单的外设只有一张凉席、一张单薄的软垫,再无其他。

“这就是帝王府?连一个厚实点软垫的卧铺都没有。”戈朱站起身,无奈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走到桌前,拎起茶壶一饮而尽。

站在屋檐下,望见千人汇聚的场景,神色惊恐,有点多人密集恐惧症的样子,直勾勾的大眼睛微微露出惊讶之色。

庭院内千名士兵纷纷跪地参拜:“九公子辛苦了。”

于番起哄,对着士兵们一个劲地高喊:“今后九公子走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好不好?”

“好!”

千人的声音无比震撼,震得阁楼瑟瑟发抖。

“九公子即使有想要踏遍这蛮荒的需求,我们也绝无二话,定保公子周全。”一个士兵慷慨激昂地说道。

哎,你可别瞎说哦!我可不想有这种作死还找刺激的需求,不是说蛮荒魔物都横着走嘛……还有,这货想干嘛。就因为昨晚走了个人,你们就觉得我没有他活不下去,才派这么多人保护我?

开什么玩笑,啊喂——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这不像是自愿的,更像被强行胁迫。

戈朱心里有一连串的吐槽,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说道:“于将军不必麻烦了,我这个人喜欢清静,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

“放心,我这个人有原则,不会无缘无故出走蛮荒,即便有什么想法,怎么可能不上报呢?”戈朱闭着眼说,旋即睁开眼睛,“先让他们退下吧,说说我们之间的事。”

那谦和而雅的语气,让于番很不适应,心中疑惑:“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呆在了原地。于番明确地冲着士兵点点头说:“你们先下去吧,确保我随叫随到。”

“是!”士兵们应声,而后整整齐齐地跑步离开。

一阵剧烈的踩踏声传来,地面微微颤动。

这就是千人踩踏的威力么?果然不容小视,我都被震慑到了。直到千人走出北帝王府,戈朱的内心才得以平缓下来。

以为戈朱要找他算旧账,于番赶忙跪在地上求饶。

“于某昨个确实有顶撞公子之心,训练时也有故意刁难之处,都是我一个人所做,与旁人无关,若公子不爽要责罚,就请降罪于我一人。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我就是饿了,又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饭仅此而已

当然,他不能这么说,戈朱左手背后,右手抚胸,淡淡地说:“不必了,昨个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说正事,怎么不见葛先生?”

“喔,对哟!葛老哪去了,一大清早就不见他人。”

没想到少女反应迅速,第一个抢答。

戈朱其实故意这么问的,本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看看于番什么反应。谁料少女反应这么快。她知道这里面有猫腻,气冲冲地跑到于番跟前,瞪着他,嘴巴一刻也不闲着,追问道:“大块头,快说你把他藏哪了?”

“我......”于番一脸心虚,眼珠子瞪得老大,神色紧张地狡辩起来:“冤枉啊——姑奶奶,俺是个粗人,不懂得心疼人,这您是知道的,但您要相信俺,俺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出格事哩!”

“噗呲。”戈朱一时没忍住,笑喷出来。

堂堂戍边大将军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教训,这实在太好笑了。

少女叫爱莲,既是戈朱的贴身丫鬟,又是昭天上祖心腹,胆子也越来越大,什么大将军都敢怼。

但对于葛叶,她却不敢这样,具体原因很复杂。

于番害怕也是因为自己是个粗人,没读过多少书,不了解朝堂上是怎么定罪的,生怕说错话丢了脑袋。

知道隐瞒不下去,于番果断坦言。

......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是错怪你喽。”爱莲阴阳怪气地说,责怪于番不早说,害得她清晨的大好心情变得压抑。旋即撇撇嘴,责怪一旁幸灾乐祸的戈朱说道:“你还笑得出来。”

此时,戈朱就像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不慌不忙地走下台阶,与于番擦肩而过时,还朝他笑了笑。

于番看着擦肩而过的戈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天还冷言冷语的九公子,现在竟然对着自己笑了,真是不可思议。

吃饭时,于番明显看出眼前的九公子与前天不同。少了几分优雅之气,多了些烟火气息。

之前的九公子在他看来就是一个不打不知悔改的小鲜肉,现在不仅不嫌弃与他们一同饭局,反而很愿意跟他们聊一些生活趣事。

若不是眼前人确实是九公子本人,他都怀疑面前的是不是一个冒牌货。

他往少女跟前靠了靠,小声地故意瞥了一眼戈朱,说:“你有没有发现九公子醒来之后特别奇怪,就好像把之前的旧事都忘了一样。”

少女斥责他:“别瞎想,公子是成熟了不少,但他的初心没有变啊。”经她这么一说,于番明白了。也许九公子并没有生他的气,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难相处。

“于将军,这偌大的蛮荒百里之外究竟是什么样子?总不能还是黄沙尘土吧!”戈朱问道。

听了这话,少女蠕动的口腔忽然停下,面无表情地盯着桌面一动不动。

于番看了她一眼,便回归正题,朝戈朱笑了笑说:“呵呵,九公子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戈朱旋起一口白饭,在不夹菜的情况下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话音刚落,少女又恢复了之前吃饭的状态。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无论是谁,只要向九公子提起“蛮荒”二字都是禁忌。

大家都抱着慎重的心态面对,能瞒着就瞒着,实在瞒不下去就打擦边球一带而过。

蛮荒是很危险的地方,尤其是没有气境的人,根本无力踏足。

北帝王府等城池虽建立在蛮荒之中,但有结界罩着,蛮荒魔物和戾气无法靠近。

戈朱知道他们不说的原因也许是为了他好,便不再继续询问下去。

吃过饭,迅速回到房间,疯狂翻找昨天抄书的那本,结果却不尽人意,书好像被谁故意拿走了。

有可能是昨个被葛叶拿走了,也有可能是今早上被少女拿走了,总之就是不见了,具体是谁拿走的,他也不知道。

那是唯一一本有关蛮荒痕迹的书籍。昨天抄书时他没认真看,从中得知了蛮荒的基本面貌。

俗话说不作不死,他懂这个道理,没有书,便不看。

现在没有了书写的欲望,看到佩剑挂在墙边,戈朱忍不住取下,自言自语道:“不让看书,那我舞剑还不行吗?”佩剑在他手中行云流水地舞动起来。

下一秒,剑锋散发出寒异灵光,刹那间包裹住他的身体。

“这是...气境?”戈朱不由得惊奇。他用手指触摸剑锋,反而被一股强大气息反弹了回来。

“当!”一声钢铁抨击的声音响起,他的手指被弹开,右手麻木得不能再动弹。“呃...好强劲的力量。”

将佩剑放在桌面反复仔细观察研究,半晌过去了,依旧没看出什么异样。再次挥剑时,佩剑从手心滑落。

就在佩剑即将掉落地面一尺距离时,戈朱手疾眼快,迅速出手接住。右手夹住剑锋轻轻撩起,佩剑在空中旋转一圈后垂直落下,左手接过剑鞘,一个背后收剑的动作完成。

姿势很帅,不过,他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右手手掌被剑锋划出一道五厘米的血口,顿时鲜血直流。

嘴巴一个劲地吞吐、哆嗦起来:“我尼玛,这这这就很离谱,好吧,才两秒,就给我皮肉划开了——这么夸张?”鲜血流了出来,皮开肉绽,可他却没有一丝疼痛感,好像神经疼痛根本跟不上剑锋划动的速度,连什么时候受伤的都不知道。

戈朱麻木了,扯下一块布顺势包裹住伤口,即使这样,依旧封不住血口,鲜血还是往外渗。

无奈之下,他一把抓住佩剑,想借助外力来抑制,不料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佩剑柄处散发出三道白煞之气,将鲜血哧溜一下吸收了。

“我艹,什么鬼。”这一幕吓坏了戈朱,他赶忙丢下剑,退得远远的。

只见,佩剑“浑身”散发出暗红色气息,缓缓上升。剑鞘与剑锋缓缓松动摩擦,发出叮铃哐啷的声音。

戈朱两眼瞪得巨大,腿都吓得麻软直哆嗦,额头冷汗如雨般狂飙。他咽下一口唾沫,联想到之前看的仙侠剧,有一把魔剑的特征跟这一模一样。

饮血剑!

在他的理解范畴,这种剑一般不会认主,靠吸食持剑者的鲜血生存下去,一旦持剑者血液被抽干,它就达到目的,进入休眠状态,等待下一个猎物上钩。

想着想着,佩剑突然从剑鞘的束缚中挣脱出来,直逼戈朱天灵盖。

“嗖——”

一道白光拖尾,旋转着飞逝而来。

当时戈朱害怕极了,想躲闪,奈何飞剑太快,已经来不及了,他心想这下完了......就在这关键时刻,奇迹发生了,戈朱额头上突然出现一个神奇印记,它散发出的金芒照射在失控的佩剑上,顿时间,佩剑被金芒照得粉碎。

“咣——”

一声沉闷响,粉碎的剑末残渣随着金芒一块儿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