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黑暗实验
宪章看了一眼赵默，继续说道：“没有后来了，中子束摧毁了联合星上的一切。”
“在我启动后的这段时间里，也联系不到任何创造者文明其他殖民地的通讯。”
“想必他们的存在已经被那个超级文明全部抹去了。”
赵默说道：“那这些和我的诞生又有什么联系呢。”
她拨弄了一下飘散在耳垂的黑发，犹豫着说道：“赵天明还活着，本来这些事情不应该和你说的。”
“但我的每个逻辑单元都告诉我，让我将所知道的所有情报都要告诉你，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相信我的直觉。”
“赵默，既然将灵媒的意识上传到电子脑里也能不失去这个特质。”
“那么我们能不能反过来，将灵媒重新下传到生物体内？”
“这...”赵默略显惊讶，他实在高估了人联的伦理道德水平，这种实验放在地球上，即使是科研疯子恐怕都要再三犹豫。
这种意识下传实验，和意识上传完全是两码事情。
后者是成熟的技术。
前者需要大量活体人口进行临床实验。
意识下传？不成功的个体除了销毁还能有什么结局。
人联又没有掌握克隆人技术。
何况，游戏内的克隆人技术实在是有着不可避免的缺陷。
赵默问道：“意识下传？那么旧意识岂不是直接占据了婴儿那还没发育完全的生物脑的雏形意识？”
“还有，你们如何保证庞大的旧意识不挤爆婴儿的生物脑。”
“赵默，既然被上传到孤立的电子脑里，那么意识就能数据化了，创造者找到了不伤害灵媒特征，又能完整的删除意识体记忆的方法。”
“当然，成功率并不是很高，有些意识体在电子脑里被删除了一些记忆后，直觉崩溃消散了。”
“....”赵默无言，这简直也太丧心病狂了。
人联一直在使用试管技术和体外子宫培育了不少人口，天然的自然人出生率在步入星际社会后一直不会太高。
LCO集团在暗中竟然用婴儿做活体实验。
并将其他种族的灵能人口囚禁在孤立的电子脑里，进行了长达几千年的精神黑屋和意识切割。
而他赵默，是这批实验品里的存活者？
“你的底层代码允许你参与这样的实验？”赵默奇怪的问道：“理事会上你不是说你必须以‘延续和强化人类文明的生存和繁荣为第一目标’。”
她脸色平淡，幽兰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说道：“这冲突吗。灵能装罐的研究符合延续和强化人类文明的标准。”
“牺牲的不过是我花费十个月时间使用培养器诞生的无主婴儿而已，它们虽然是生命，但是并没产生足够的智慧。”
“你们人类不也经常用实验性小白鼠和活猿猴做各种生物实验？”
“它们只是没有发展出文明而已，不然和人类又有什么区别呢。”
呼，赵默叹气，没办法和AI讲道理的，思维逻辑不在一个平面上。
她无法理解人类心中同物种的区别，在她看来不论人类也好，菌菇也好，老鼠也罢，都是智慧生命，只是发展程度不一样。
这很符合游戏设定，因为真的存在菌菇太空文明，老鼠太空文明。
毕竟游戏中的宇宙，连一块岩石都能发展出自己的太空文明，甚至还存在死灵。
一些死灵控制的寰宇企业，底层员工都是不用付工资能24小时工作还不用休假的活尸罢了，简直是资本家梦寐以求的技术。
赵默摇摇头，示意宪章继续往下说。
“赵天明掌权后找到我，他提出通过这项技术培育出一位超人类。”
“他重启了这项研究，从自己身上提取遗传物质，使用创造者残存的仪器进行基因优化。批量培育出实验用的活体。”
宪章抚摸着堆积成山的电子脑方块，边走边说道：“十几年时间过去了，实验次数也进行了上万次。”
“每次到了意识灌注的关键时刻就会失败，婴儿的生物脑直接融成一堆浆糊。”
赵默听的毛骨悚然。
“我们尝试改变一下变量，不再使用人联的女性遗传物质。”宪章继续说道。
“启用了方舟殖民船上为数不多的来自地球的冷冻的女性遗传物质。”
“其中一位女性提供了近20颗遗传物质，全部成功完成体外培育。”
宪章回忆当时的场景，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当时赵天明提议同时对这十几个生物体同时进行意识下传。”
“大部分生物脑因为意识下传开始体温急剧身高，即使是在培育仪的生物降温液里也阻止不了脑温的上升。”
“不出意外的话，又是一场失败的结局。”
“可是奇迹发生了。”
“可能是地球女性遗传物质的特殊性，又或者是因为供者是同父同母，也有可能是下传意识们的求生本能。”
“在脑温到达极限之前，它们全部成为了灵能者。”
“这可能是宇宙中最弱的灵能者了。”
“它们不约而同的使用了灵能，这种万能的许愿机一样的力量，将灵能对着脑温最低的一个受体。”
赵默心中涌出一阵不适感，这种实验超出了他的心理忍受程度，还好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赵默本人，心理阈值又能高一些。
要是原主在这里，听到一个这样的诞生过程。
他的心智真的能承受下来吗？
宪章继续说道：“结局你看到了，这个实验最后诞生了你。”
赵默口干舌燥，他想了想，提出一个要求：“地球上那位提供遗传物质的女性，现在还保存着她的资料吗。”
不管怎么样，这个供体也算是原主生物学上的母亲，既然继承了他的身体，也应该帮他看一眼他的母亲。
“数据库里有每一位供体的信息呢。我调出来给你看看。”
宪章控制屏幕迅速找到供体的信息，屏幕上闪过一阵百分比显示正在解包数据。
一个年轻的女性出现在屏幕上。
赵默微微张嘴，他看着宪章，又看看屏幕，一时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