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观战者
一片殷红的梅花滴落在了地上，沿着岩石的纹路一点一点绽放。
一阵黑色的风吹过，殷红的梅花一下子冻成了黑色，诡异的寒流把这块石头也冻成了奇怪的淡黑色。
“比一比？”
“好哇。”
徐云瀚出了一剑。
这一剑名为逆祭。
逆祭，羚羊挂角，天意难测，纵然他是秦战也挡不到这一剑。
所以，他没挡。
而是展开了自己的领域。
一个黑色的领域，太阳的光芒照进了这个黑色的领域，里面全都是寒气与寒流，光线穿过这个接近透明却充满了黑气的领域发生了轻微的弯折，一个非常强大的防御领域。
徐云瀚的三道剑进入了这个领域。
三道剑的剑锋破掉了这一道黑色的屏障，却无法以势如破竹的劲头穿越这个领域。
无尽的致命寒流涌进了这把剑，正在冻结这把剑的剑意，也正在摧毁这把剑的攻势。
只是一刹那，无尽的黑色寒流凝结在了这把剑上，但这一次，寒流没能在三道剑上形成黑色残雪。
因为这一次，三道剑在徐云瀚的手里。
那把剑非常快，也非常强大，剑意太过清冷也太过肃杀，不是寒冷可以冻得住的。
海碧节看着这一幕，黛眉微蹙，作为一名三天境强者也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
徐玥儿咬了咬牙齿，面无表情，漂亮宁静的眸子里尽是赞叹之色，眸子里的光芒如同两簇熊熊燃烧的火焰。
“好厉害。”徐玥儿说道。
海碧节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一能看出的就是这是两个人意志的较量，谁的意志力强大，谁能在这一个回合取胜。”
不要说一个回合的胜负不算什么，所有的获胜要从这一点一滴的胜负决定，这就是这场战斗必须要做的。
在一般的战斗里还可能存在沉不住气侥幸搏命的可能，徐云瀚与秦战两个人却不可能这么做。
他们两个不是傻子，更不是白痴，也没有神经紊乱，所有强大倾尽一切的攻击都会暴露出致命的破绽，而对方恰恰是容易抓住破绽一击致命的强者。
徐云瀚与秦战不会靠一个两个回合分胜负，连赌也不敢这么赌，只能一步一步慢慢走。
赌就等于输。
······
······
徐云瀚的眼神更坚定了一分，
三道剑的剑锋刺破了屏障，冲破了黑色的无限寒流，向前进了三寸。
徐云瀚与秦战之间隔了不到三尺，这三寸代表了十分之一的获胜。
徐云瀚看着三道剑上的残破之痕，问道：“这是什么？好强大的寂灭意，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这么绝情的力量。”
连三道剑也受了伤，看上去这股力量可怕到超越了理解，徐云瀚是不敢进入这个黑色领域的，进入一定是死。
秦战说道：“这就是静寂，绝对的静止，万籁俱寂。而存在，没什么应不应该存在，它已经存在了，你只能接受它的存在，正如你的这把剑。”
徐云瀚承认这一点。
三道剑是不该存在的存在，它的主人一定要是一个同时领悟三道的大宗师，所以漫长的岁月里找不到一个主人，直到他的诞生。
秦战道：“你是打不破我的领域的。”
徐云瀚看着秦战，剑意不会挪动一丝，心神无上，说道：“错了，在这一个回合，你必败无疑。”
他的剑，无远弗届。
“你一个失去了剑道修为的大剑师，通过外力恢复了剑意，剑境能维持多久。”
黑色的领域不停凝重，黑色之气盘旋，三道剑受到了一阵一阵寒流的冲刷，寒气如拥有生命一般缠绕在了剑身上，却始终撼不动这把剑。
这把剑向前，还是向前，始终向前，一往无前的决绝！
徐云瀚淡淡说道：“秦战，你又错了，这一剑早已终结，我不需要维持现在的三道剑，现在只是控制它。”
徐云瀚表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不太好。
三七开，这个三七开真的很危险。
······
······
在距离这座山峰大约五公里的山崖上，站着一对情侣，起码表面上接近情侣。
那名男人站在了山崖上，一头光滑的短发，容貌谈不上多么英俊，自存一份风度，不知道如何形容，只能说中规中矩，在外表上找不到任何闪光点。
而那名少女要漂亮多了，绝色之姿，宛如月夜的女神，一袭紫色的长裙，一泓瀑发分外美好，大致是他们习惯了紫色与黑色两个接近暗色的颜色，容颜上找不到一丝瑕疵，吹弹可破的肌肤散发着白色的光芒，如玉一般的肤色散发着不一般的韵泽。
那双黑紫色的瞳眸，清澈而纯净，阳光下折射着瑰奇的幻光，宛如两块最顶级的宝石，不知道两块宝石里藏了什么心思。
倘若徐云瀚看到这个少女，一定会为她的美貌惊叹。
自己与那个绝色却可恶的女人关系不好，不用牵连其他女生。
男子说道：“待会徐云瀚要是输了，把你的剑借我用用。”
这个男人藏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什么形容落在他身上都谈不上形容两个字，说得不准。
他不能用语言形容，因为，他不讲道理，不用讲道理。
少女没说话，小鸟依人般靠在了他的怀里，脑袋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她顺滑的瀑发披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抱住了她，眼里流露出几分戏谑。
“徐云瀚要是死了，我一剑砍了他。”
这个“他”肯定是秦战。
少女问道：“你砍的死他吗？”
“争取一剑砍死他，要是侥幸闪过了这一剑，我可以多砍一剑。”
这个男人说得云淡风轻，完全没把秦战当成敌人，说砍就砍，说杀就杀，悬念只是一剑或者两剑，出不了三剑。
这是自信乃至自恋。
少女却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这个绝美的少女与徐云瀚没关系，但在场还存在一个绝色美人正好跟他纠缠不清。
······
······
二十公里外，也是一座山崖，山崖上也是两个人。
这座山崖上的两个人不是情侣关系，这是两个女子，两个非常漂亮的女子。
一个女子穿了一身黑衣服，一个女子穿了一身白衣服，都很美。
不过到了她们这个身份，美貌这个东西是多此一举，完全存不了多少实际意义，只能说是锦上添花。
在徐云瀚与秦战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白衣女子站在了山崖边，拎起了双手的袖子，原地转了一圈，风姿独特。
“姨，我漂亮吗？”
她始终带上面纱，看不到容貌，但是光这个动作就展现出了千万美好，那股空灵与幻离的气质令人可望而不可即。
男人是犯贱的东西，这个白衣少女身上那股不可触摸的美好更会令男人心痒难耐。
黑衣女子道：“你是玄天星最漂亮的姑娘。”
这句话与赞美扯不上太多关系，这是说一个事实。
她很美，这一点是玄天星的共识，玄天阁的大小姐苏婉君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在神话传说里可以说是举世无双的绝美，一个生活在云端上的美少女，可望而不可即，永远远在天边。
苏碳问道：“丫头，谁能赢？”
以她的眼光也看不出这场战斗会走向何方。
“徐云瀚。”
“为什么？”
苏碳原以为苏婉君的回答会是不知道。
因为到了一定的级别，要看出胜负与生死真的很难，不打过谁知道胜负。
苏婉君一口咬定徐云瀚能赢。。
但是，苏婉君给了一个不一般的答案。
“他要是死了，我还用得着在意谁胜谁负吗？他只能赢。”
这话可以换一个说法。
苏婉君的眼里，徐云瀚一定能赢。
他不赢也得赢。
苏碳道：“看这个趋势，徐云瀚打不过。”
两个人开始流血了，流了很多很多血，破绽也开始多了起来，很多动作不再行云流水，不留痕迹。
明显，秦战占了上风，战斗起来更为轻易。
“我算过了，以现在的节奏打下去，徐云瀚的胜算是零。”
在她的眸子里隐藏了很多的轨迹，一道一道轨迹如同最玄幻的琴弦，一道一道琴弦自动运转，悄无声息重组与消散。
这就是她的推演计算，不同的组合，不同的频率，不同的
无论怎么变化全是最为凶险的结局，这个结局往往代表了死亡那道阴影。
要走向光明，还差了一点东西，要把一个空缺给填上去。
至于用什么东西填上黑暗里的空缺，只能说不知道。
“你说是以现在的节奏打下去，那么转折点在什么地方。”苏碳问道。
这个白衣少女走到了山崖上，看着远方动静结合的战斗，情绪有点复杂。
片刻后，她的情绪全部消失，只剩下淡然与平静。
这就是坚定。
清风拂山岗，明月映大江。
······
······
寂灭的寒流维持在三道剑上，千万缕黑色的寒气缭绕在上面，徐云瀚动静结合，三道剑维持着出剑的一刹那。
忽然间，原先握住了剑的徐云瀚又一次握住了剑。
徐云瀚没放开那把剑。
但是，那份重新握住剑的感受分外显眼。
三道剑散发出了无尽的光明，天地间仿佛多了一轮太阳，一轮从内心迸发的骄阳。
这把剑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这就是大日如来，大圣道剑。
圣明驱散了黑暗，佛光驱散了寒冷，黑色的气流消失殆尽。
徐云瀚的身影闪烁了一下，黑色的领域失去了威力，一剑击破了秦战的胸膛，寒冷的黑龙之血从伤口里飙出。
还残存了逆祭的肃杀。
多么好杀。
秦战受了三重伤害。
三道剑贯穿了他的身躯，肃杀的剑意创伤了他的灵魂，而徐云瀚的剑道毁掉了他道的一部分。
受了这么重的伤，秦战不要说哭泣，连害怕也没一丝。
秦战笑了笑，笑容里尽是自信与从容，眼瞳里却没什么受了伤的颓靡。
黑色的龙爪扣住了三道剑的剑刃，悍然拔出了那把剑。
他朗声赞叹道：“好剑，真是好剑。你的回合完了，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