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摄政王
在天宁城的边缘角落,距离皇宫很远很远的地方是一片山清水秀,气势磅礴,浓郁的雾气笼罩了这片青山绿水。
一座巨大的庄园坐落在了这片山清水秀里,雾气似有似无,在云海里若隐若现,仿佛仙境。
庄园府邸戒备严密,一队一队全副武装的侍卫往回巡逻,在府邸里辐射出一股庞大浩瀚的意念,覆盖了这座王府,也形成了一片无所遁形的天罗地网,甚至隐隐笼罩了这座青山秀水。
这座隐藏在云雾里的府邸就是摄政王府,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座府邸的威严还要在天宁城中央的那座皇宫之上。
这个威严指的不只是最近十年,而是从皇室这一脉掌控帝国开始,摄政王府的威严一直在皇宫之上。
老百姓会忘记这一点,当官的不会忘记,修行者不会忘记,生在皇族的更不会忘记!
现在,王府里,飞流直下三千尺,轰隆隆的声音来自九天之上,瀑布挂天。
一名白发男人站在了镂空的走廊上,背着双手,抬起头看着云雾里朦胧的瀑布出神。
一名年轻美妇走到了白发男人背后,她穿了一身宫装,恭敬地跪在地上:“王爷。”
走廊上的空气轻微扭曲,把跪在地上的宫装美妇扶起。
男人转过身。
那个男人的容貌非常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岁,英俊这两个字用在他身上不存在丝毫浪费,那双眼睛乍一眼看上去如同白天的太阳,明亮、炽烈、灿烂。
“过了这么多年了,你陪了我一百多年,我这么可怕吗?”摄政王问道。
“王爷威严,不敢不怕。”宫装美妇很直接的承认了,声音甚至还暗藏了一丝颤抖。
摄政王重新面冲瀑布,他这个人与这片环境牢牢融合在一起,身影成了这片天地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一百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呀。”
······
······
一百多年前,华天游在十七岁这一年晋升神天境,创造了没法打破的记录。
这个可怕的记录在玄天星的已知历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化不可能为可能,唯一可能逼近这个记录的只能是曾经的徐云瀚。
那一年,惠南山上的白色之花开得很好,满山漫野,那是个美好的春天。
惠南王正在与自己的三儿子下棋。
一阵清风吹过,这股清风含了很多清新的意思,如生命的诞生与降临。
白色的花瓣在这一阵清风的洗涤下成了奇怪的黑色,白色成了黑色,黑暗如漆,黑暗之色里蕴含了浓郁的寂灭之气,仿佛所有的生命因死亡走向终点。
惠南王抬起头,混浊的眸子里闪烁着光,饱经沧桑的眼睛里尽是欣慰之色,还有赞美与自豪。
一阵清风吹过。
一名年轻人出现在了两个人的旁边。
年轻人向惠南王行礼:“爷爷。”
华玄词震骇难言:“你,你领悟空间奥义了,还是传说中的天息之无距。”
惠南王三个孩子:大儿子华玄谈,二儿子华玄歌,三儿子华玄词。
年轻人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局势:“三叔,你这局是输定了,不如让我试试。”
华玄词主动让开了座位。
年轻人坐了上去。
华玄词站在一旁。
年轻人接过了这一场必败的残局,开始收拾接近崩溃的局势。
破而后立,年轻人自己破坏了自己原先崩溃的局势,而后一点一点收拢残破的队伍,最终合围一起。
惠南王放了一个子,混浊的眼睛看着这个最为出色的孙子,问道:“你的意思?”
华玄词看着这对老少,脸上难掩激动之情,这是他最为关心的答案。
年轻人毫不在意,说道:“先下手为强。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已经迟了。”
在这黑色与白色的世界里,两个人缠斗了很久很久,几乎到了不可破解的僵局。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年轻人淡淡一笑,扔掉了手里的白子。
“爷爷,我输了。”
说完,他消失在了这里。
惠南王看着棋盘上的残局,若有所思。
他先前问了二孙子什么意思。
所谓的“意思”不是对弈的意思,而是接下去的战略方针。
近些年,新皇登基,昏招频出,浩渺国内局势变化的非常快也非常大。
惠南王在一系列的应对下声威愈隆,推出了很多惠民政策,收揽流民,安抚百姓,实力发展得非常快,现在已经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惠南王的封国俨然为了一个强大的国中之国。
年前,新皇下令惠南王带兵攻下寒轮城,给天下第一富家族一点教训,实则是驱虎吞狼之计,消磨惠南王的实力,寒轮城是这么好打的么?那是大陆排名前列的坚城,第一家族的首都。
惠南王以天下百姓的福祉为由,严词拒绝,劝新皇把心力放在民生上,国家工作以搞经济为主,不要轻启战端。
实际上是为百姓做事,也是为天下平民的幸福良心规劝,可这拒绝也是对新皇威严的极大挑衅。
于是,天宁城与惠南王这边剑拔弩张,只是苦于局势,谁也不敢乱动。
南防军要抵挡三大家族的兵锋,镇北军的北方是军事力量最强大的帝国,远东军更是得盯住俗世之外的玄天王,禁军也就是御林军得拱卫皇宫。
新皇找不到多余的兵力对抗惠南王,甚至还不得不挑拨与拉拢东北王与西北王,要他们做先锋解决这个南方的心腹大患。
东北王与西北王自然不会同意,谁也不傻。
新皇要是收拾了惠南王,他们两个东北王与西北王怎么过日子。
现在为了中央政府损失了兵力,最终还不是难逃一死。
大局就很微妙,在步步紧逼之中形成了一个平衡点。
而华天游晋升神天境就是打破平衡的最后一个项目!
神天境。
何为神天境。
在浩渺帝国境内,除了完全不归帝国政府管辖的星辰学院,找不到一个神天境强者。
神天境呐神天境。
靠一个人改变一场战争绝不是胡说八道。
现在,火药浓到了只差一个火星就能引爆一切,而这个火星就是一封信。
来自天宁城的一封诏书。
惠南王一家聚在了一起商量对策,惠南王、华玄谈、华玄歌、华玄词、华天行与华天游六个人。
“天宁城发了消息,要父亲去皇宫述职。”长子华玄谈说道。
这摆明了是个陷阱。
不要说惠南王这么老奸巨猾的老人,三岁孩子也骗不过,只要是走进了政坛的人,谁能看不出其中的弯弯绕。
华玄歌道:“那个小兔崽子一定是疯了,还敢提出这么荒唐的要求。父亲,赶紧起兵杀向天宁城,给他一个教训。”
惠南王摇了摇头,他看向了年仅十七岁的华天游。
剩下四个人莫名其妙,特别是华玄谈。
父亲,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要不打已经是不可能了,你看他做什么。
华天游道:“爷爷,别看我。你要去就去,你不去就不去,随您。”
在场只有华天游明白老爷子的意思。
“好,我去。”老爷子是个非常威严的人,这四字一出就决定了所有。
华玄谈,华玄歌,华玄词三哥俩直接跪在了地上。
“父亲,三思!”华玄谈说道。
“不,不可。父亲,您要是去了天宁城,那个昏君一定会向您下毒手的。已经撕破了脸又何必遮遮掩掩,还不如直接杀过去。”华玄歌说道。
华玄词说道:“没错,朝里朝外能打的将领要么死了,要么叛了,要么动不了。那个昏君只是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我们带着大军杀过去,必能一战定乾坤。”
惠南王看了信誓旦旦的老二老三一眼,反问道:“真的?”
华玄歌与华玄词立刻不说话。
造反这个玩意没人敢说绝对把握,浩渺国的军力绝不是纸老虎,御林军占据了天下第一雄城防御,更不要说东北王与西北王两个人还在一旁盯着他们。
惠南王说道:“镇北军、南防军与远东军不可不防。”
华天游道:“爷爷不愿意当历史的罪人。”
真要是逼急了他,江山百姓怎么比得上自己的性命,新皇宁可国破山河碎也一定会撤兵回援。
那个时候,非但他们的造反会以失败告终,浩渺国也会陷入无尽的战争,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惠南王去了。
新皇发布诏书,发誓一定不会伤害惠南王,叔侄二人和睦共处,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
······
半个月后。
惠南王带二十名侍卫进入天宁城。
皇帝陛下亲自在城门口迎接,三千御林军守护在旁,众多天宁城老百姓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大阵仗。
惠南王从马车上下去,这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眼窝深陷,皮肤上全是皱纹,给人不久于人世的风烛残年之感,连路也要走不动了。
侍卫把他扶下了马车。
“微臣参见陛下。”
惠南王非常艰难的行礼。
新皇主动上前扶住了动作艰难的惠南王,脸上带着善意乃至尊敬的笑容:“二叔不辞辛苦,从惠南山千里迢迢来到我天宁城,侄儿心中有愧,请二叔进皇家驿馆歇息几日,养好身子再谈国事。”
惠南王道:“多谢陛下垂帘。”
叔侄二人寒暄了几句,完全找不到你死我活的剑拔弩张,气氛融洽到两个人就是关系最亲近的叔侄,不惜为对方献出生命的亲近关系。
只能说,生在皇家的都是演员,当不了演员的皇室中人都得死。
皇帝陛下,明明是带兵三千押解可能叛逆的元凶进入外表奢华的监狱,愣是说成护卫惠南王安全。
惠南王,明明是来这天宁城找一个起兵造反的理由,却愣是要装忠诚良将,真诚的眼神与诚恳的话语让人不敢不信。
走进了皇家驿馆,惠南王抖擞抖擞精神站在了窗户旁,几个贴身侍卫站在了他的旁边。
这几天真是把惠南王给饿坏也累坏了。
惠南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也看到皇家驿馆外的空间里充斥了天宁城劈天裂地的剑意,三天境强者也进不了这座驿馆。
惠南王关上了窗户,安排人清理了一下窃听之物。
“皇帝小儿欺人太甚,这是把我们几个当囚犯呢!”惠南王的一名心腹骂道。
命令属下准备了点食物,惠南王也是吃了点东西。
一名女奴走到了惠南王的面前:“王爷,请恕我无礼。”
看着这名女奴装扮的女子,惠南王也是颇为客气:“劳烦你了。”
这名女子是华天游安排给惠南王,照顾他爷爷饮食与生命安全的医生。
让属下去休息,惠南王找了个地方睡了。
那名心腹道:“王爷,到了这节骨眼上,您还能睡。以这位皇帝陛下的作风,我们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惠南王不理他,吩咐那名侍女把这个心腹也赶了出去。
他睡得非常踏实,不到半刻房间里就响起了轻微的齁声。
半夜。
封印解除,一道一道破天裂地的剑意消失在星空下,与世隔绝的皇家驿馆重新与周围的空间产生联系。
一名黑衣男人走进了皇家驿馆,一身黑衣服全部是血,看上去还真是狼狈,手里是一把滴着血的剑,如同从地狱里走出的魔鬼。
完全没惊动侍卫,黑衣男人走进了惠南王的房间。
惠南王慢悠悠苏醒。
“爷爷,您受惊了吗?”华天游问道。
看着这个争气的孙儿,惠南王的老脸上也是多了一份得意。
惠南王道:“我也是从沙场上滚起来了,连个敌人也没看到,怎么会受惊。要说受惊也是你小子让我受惊,你是怎么在落神阵的防御下杀死了三大皇族供奉的。”
华天游摇了摇头。
惠南王叹了口气:“拿到证据了,我们走。
这一个浓郁的夜色,也是华氏皇族最恐惧最害怕的一天。
在天宁城落神阵的庇护下,皇室供奉死了一大半,最顶级的强者全军覆没。
这个夜晚与那个白天,正是这位帝国守护神无尽威严的基石。
······
······
一个月后,惠南王挥师北上,大军一路上攻城略地,每一战都是大破敌军,十七战十七大捷,百万雄师兵临赤天关!
赤天关是天宁城的门户,也是最为险要的战略要地,还是皇城的最后一道防线。
而历史学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发生了。
东北王与西北王在这个时候挥师南下,与惠南王南北呼应,牵制了天宁城一半的兵力。
离谱的是远东军、南防军与镇北军,三大军团完全不理会皇帝陛下的诏书,不要说元老会势力错综复杂的南防军,连一向以忠诚乃至愚忠著名的秦家也不例外,势力最强大的远东军更是直接把信使给关起来了。
东北王、西北王的进攻不奇怪,奇怪的是三大镇国军团一起沉默。
“父亲,赤天关是易守难攻的要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现在赤天关里是两万禁军,要打下赤天关,难如登天。”华玄谈说道。
“怕什么,我们现在兵力雄厚,几十万大军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赤天关。”华玄词不屑道。
惠南王摇了摇头。
攻城与守城完全是两回事,攻守比例一比十是最正常的。
赤天关是帝国防止南方家族闹事的要塞,出了名的易守难攻,而禁军的装备与人员是浩渺国最好的,以一当十绝对不成问题,外加赤天关的一万守军。
三万大军可抵挡百万雄师。
绝不可以强攻。
三天这么过去了。
在这大军进退维谷之际,天宁城里发生了一件事。
天宁城是玄天星上俗世皇帝的庇护所,落神阵则是皇帝的护身符。
正因为天宁城里这座落神阵的存在,皇帝是皇帝,而不是绝世强者面前摇尾乞怜的狗。
在一名御魂境强者面前,皇帝是什么?杀个不听话的皇帝只是无所谓时间的娱兴活动。
玄天星上没什么防御阵能挡得住一名御魂境强者的杀意,御魂境要杀皇帝非常简单,更不要说一般皇帝也不是什么绝世强者。
除了落神阵,这座天下第一杀阵,不要说御魂境,连阁主这般天合境的至尊强者也不敢擅自进入落神阵。
正是这座落神阵,让浩渺帝国的皇帝陛下在御魂境强者面前挺直腰杆。
然而,惠南王兵临赤天关的第三天,御林军九成的兵力调了出去,防备空虚。
而一名白衣男人打昏了一名侍卫,从侍卫的腰间抽了一把剑,大张旗鼓走进了皇宫。
这个白衣年轻人从正面走了进去,也是从正面走了出来,一袭白衣圣洁无垢,不同的是那把剑上多了一丝血。
皇帝,死了。
······
······
皇帝死了,赤天关的抵抗也就失去了意义。
大军入城。
一个夜晚,灭了一名掌门级强者与两名长老级强者,一个白天,杀了一个皇帝。
大军入城代表了一场大清洗的开始,新皇一脉屠戮殆尽,忠于新皇的家族毁于一旦,在皇位之争里站错队是致命的。
广场上,惠南王也就是新皇帝站在了上面,面色威严。
下方人山人海,他们是已死皇帝的老臣旧臣还有他们的家属,在军队的包围下发抖,致命的武器唤起了他们灵魂的恐惧。
几万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了广场的边缘,手持武器,时刻准备这场不可改变的屠杀。
这时候,旧臣不死,必为后患。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惠南王这般雄才伟略的人物肯定不会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心慈手软。
但是……他们没死。
有人救了他们。
在惠南王也就是新一代皇帝下令屠杀的时候把命令顶了回去。
那个人说了一句话:“你们与你们子孙后代欠我一条命,我等你们造反。”
这个人把作死的特征发挥良好,不但没清洗先皇一脉,还娶了长公主为妻子,更为所有旧臣争取了一条生路。
而他说的那句名言镇压了浩渺国一百多年。
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大臣世家,因为这个人的这句话安静了一百年,不敢生出一丝造反的念头,天下太平。
之后在一座象征皇帝的天台上,爷孙俩有过一段对话。
这是一场非常重要的对话,也是两个人非常谨慎的对话,他们每句话说完以后都会沉默很久。
“造反当了贼寇,爷爷怕是要遗臭万年了。”
“爷爷是当皇帝,只要造福天下百姓即可,而且这是死人最少的方式。退一万步说,当贼寇总比死了要好。”
“你要什么封赏?爷爷赏你。”
“我不喜欢做皇帝,我只要帝国以后的皇帝是好皇帝。”
“好。”
······
······
“一百多年前过去了,我还记得那个蠢货不可思议的叫喊。喊着他是皇帝,喊着落神阵会庇佑他,喊着我伤害不了他。”
摄政王站在了长廊上,扶着栏杆,看着面前的瀑布。
王妃低下了头。
“一个小小的筑基境,身为皇帝连落神阵是什么也不知道,真是死有余辜。”
王妃跪在了地上:“感念王爷的大恩。”
摄政王轻声道:“我曾经向爷爷保证,只要我还活着,新朝不可撼动。”
王妃道:“王爷与天齐寿,与日月同庚。”
并非恭维,而是现实。
一百多年过去了,神天境也会老,但摄政王全身散发着清新的生命力,始终维持着最新的活力,每一天都如重获新生。
摄政王微微颔首:“与天齐寿,日月同庚,前提是不死。”
前者指的是寿命,后者是杀死。
王妃道:“王爷,听说您……?他们人呢。”
摄政王看了一眼瀑布的下面。
这座瀑布下有着激流时刻冲刷,再多的灰烬也埋的下,也可以净化。
王妃质问道:“为什么?”
杀徐云瀚这个级别的人物,失败了是很正常的事情,杀人灭口属实没什么必要。
摄政王道:“我可以容许他们的失败,却容不下他们明明失败了却自以为成功。”
王妃沉默
王爷肯给她这个理由已经很给面子了。
摄政王微笑道:“不说不高兴的事了。孩子回王府了吗?”
“我去喊他。”
······
······
随王妃走过来的是一名身躯挺拔的青年,身影比他父亲更为伟岸,营养更充足,看上去更为健康。
面容英俊,如同刀削斧凿一般,一头干净纯黑的短发显得非常普通,那双眼睛散发寒冷的光芒,如同一轮天上的寒月。
“去找寒雪了?”摄政王问道。
华寒泳微微一愣:“是的,父亲。”
无论过了多少次,与父亲在一起,华寒泳总会感到莫大的压力。那股无所遁形的感受实在不怎么美妙。
直到此刻,华寒泳才知道自己的行踪全在父亲的掌控之中,自己的一举一动瞒不过他。
摄政王道:“接触可以,不要陷进去。作为华氏皇族的一员,你要懂得分寸,退下吧。”
“是,父王。”
王妃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这孩子,心里藏了很多事。”
生在皇族的人,事也只能藏在心里,放在脸上说出口都是致命的。
王妃看着摄政王:“王爷,您怎么知道他去找了寒雪?您关心他。”
摄政王伸出手抱住了王妃,把她搂进怀里,王妃则是把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口。
摄政王道:“说什么傻话。他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关心他的生死与前途。他不是要当皇帝吗?也不是不可以。”
摄政王的口气淡得如同在谈市场上的肉价。
王妃听到了这句话,眉毛扬起,欣喜若狂。
她非常明白王爷这句话的含金量,也知道这个男人可以决定下一代皇位的归属。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吗?不过······”
摄政王话还没说完,如玉一般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暗紫色的气。
“不好!我要闭关,这段时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
“王爷,王爷!”
王妃看着摄政王消失在走廊上,一股恐惧从心底升起。
尽管曾经恨过这个男人,可在王妃的心里,感激远多于恨。
摄政王要是死了,他们一家人都得遭受灭顶之灾!
只是,摄政王身上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