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光明
华凤羽一剑斩下去。
三尺青锋，剑刃锃亮，这把三尺青锋表面上纯净的青色凤炎，实际上混合了无比玄妙的生灵恶念，从那个东西下面涌出的力量。
苏婉君正要准备发动最后一击，却还是让这个家伙强行中止。
是的。
苏婉君可能在这一刻力挽狂澜，可是，在这一剑下失去了这个可能。
她要是不闪开，自己不死也会受到重创。
必须放弃。
苏婉君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获胜，这个敌人太过强大。
千钧一发之际，强大的黑色光芒交织，如同一道一道无坚不摧的黑色锋刃，如同潮水也如同阵法涌出，给人的感受更接近这片空间破碎，这片场域也随之破碎。
一片一片黑色却在这个时候收敛了无所不破的锋芒，无数道黑色的光芒交织，凝结成了一面漆黑的盾牌，上面存在了无尽的黑色玄妙之纹。
这一剑落在了这个黑色盾牌上。
轰！
如同雷霆骤然炸响，狂暴寒冷的能量冲击波席卷，这个地方的空气撕成了碎片，大片大片光线扭曲的痕迹出现，净化塔轻微晃动，白色的墙壁上也出现了道道裂痕。
先前，苏婉君与华凤羽是斗法，场面危险，动静却不大。
这一回交锋是真正的惊天动地！
是谁？
谁能挡得住“华凤羽”一击。
风暴停歇，三尺青锋已经变成了青色的碎片消失，那片黑色的盾牌却没碎，只是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接下去，裂纹散发出一道一道混浊的光芒，污浊的气流，杂乱的光明，如同一道一道杀意斩向了“华凤羽”。
这一波反击杀了“华凤羽”一个措手不及。
“华凤羽”要闪开却发现自己不习惯，只好以青鸾之羽挡住了寒芒，一对青色的翅膀如盾牌挡住了攻击。
一片一片青色的鸾羽落下，“华凤羽”确实受了点伤，还不轻。
这是啥？
谁动的手？
……
……
寒雪放下了那册书，看了一眼正在对照实验数据的徐蓝。
此时的徐蓝完全不存在战士的意识，穿了一身纯白色的衣服，专心致志，一丝不苟，好似一个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实验室里只知道做实验的疯狂学者。
看不出他出手的痕迹。
更不可能找到他出手的证据。
轻描淡写。
倘若寒雪的反应出了问题，寒冲的反应比她还要直接，目光比寒雪还要早一步聚焦在徐蓝身上。
华寒泳可以排除在外，华凤羽正好是那个傀儡，苏婉君与之斗得难解难分，他寒冲没动手，除了徐蓝找不到其他可能。
可这怎么可能？
寒冲不明白徐蓝那个盾牌的防御力为什么这么强大，防守之余还可以反击，这是真正的越级战斗。
寒雪却能看懂。
一道一道黑色的光芒组合的时候遵循不可言说的规律，如同一座庞大机器的组装，以芯片、电路、齿轮、轴承、锁链等等零件拼接形成一个可以活动的防御系统，一个活的盾牌肯定比一个死的盾牌强大，威力几何级向上暴增。
佑寒阁主的综合实力。
没说的，看不懂这个人。
……
……
“玄环天合！”
苏婉君召唤了她的玄环。
玄环天合，这是玄师独有的手段，通过玄环与土地沟通，吸收场域能量，提升攻击力、防御力等等。
一个真正的玄环天合，威力提升一个级别是小事。通过圆满的玄环天合，烙印境可以爆发出筑基境的威力。
而传说之中的超级玄环，比如王级、圣级的玄环，可以勾连自身境界远不能接触的神秘物质与能量，威力提升好几个层次。
苏婉君的玄环不可能是凡品。
在场这么多人无一个人能看懂，无论是出身豪门的秦不二、寒雪，还是痴醉闯荡天下的寒侗、王之兵，一个也看不懂。
正常的玄环天合是一个人动用玄环吸收附近的元素，通过吸收场域里的元素，大幅提升自己的战斗力。
可苏婉君这个……绝不是什么元素。
天地法理？
“这就是队长的玄环天合吗？”
“太强大了，强到我看不明白。”
实际上，这也是苏婉君头一回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玄环天合。
无色玄环。
那个玄环散发出了无比玄妙的气息，无比古远、无比强大，正在召唤不可思议的东西，至高无上，在这股力量面前，那个能抵挡“华凤羽”黑色的盾牌如泥垢一般消融……
无尽的清光，从净化塔的每一个角落汇聚，仿佛这片天地出现了一个可以笼罩苍茫大地巨大的聚光镜，让举世的“清光”聚焦在苏婉君一个人身上。
华寒泳、寒雪、寒冲、董冬锵、洪胧窿……包括裴焕星与徐蓝两个学者，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苏婉君“玄环天合”下召唤的清光，每一丝清光都可以用眼直接睛观察，成千上万的清光，凝结成了一个虚幻的琉璃漏斗。
宁静，纯澈，神圣，无垢，天启。
“华凤羽”看着苏婉君“玄环天合”，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赞叹。
苏婉君是能配得上徐云瀚的女人，表现非常不错。
敢在她面前“玄环天合”，勇气可嘉。
“你可以与我抗衡，不能战胜我。”
玄环天合完成了以后，苏婉君气场暴增，一下子贴近了华凤羽，绝世的眸子散发着威严与凌厉，裹挟无尽的风雨杀去。
清光形成了一片狂风暴雨，千百道清雨如龙卷一般包围了苏婉君与华凤羽，清光的轨道不停缩小，碾压两个人的空间。
最终，一道一道波纹反向汇聚，落在了华凤羽的身上。
这一道一道清光覆盖了华凤羽全身，也蔓延到了这片空间之中……
先前，华凤羽与苏婉君斗法的时候，力量不怎么强大，层次却异常恐怖，仿佛两个人都是天地间的主宰，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现在……
华凤羽“唯我独尊”与天地不可分割的气场消失了，苏婉君这一招隔绝了她与天地场域的连接……
“你跟这个叫华凤羽的感情不错，这个时候了还不舍得伤害她。只是，你用无上之奏费劲全力封印我，也做不了别的动作了。”
在力量上，系外者“苏婉君”与五环境“华凤羽”两个人在伯仲之间，不分上下，苏婉君在不伤害华凤羽的前提下封印她，必须全力以赴，也做不了其他的事。
否则，“华凤羽”一定可以打破封印。
正在这时，华凤羽抬起了头，看到了一片灿烂的金色光芒，好似太阳爆发凝结成的无尽烈焰，犹如看到了千年古刹寺庙里让人宁静安详的轮回佛光，也可以是神国教廷的至高洗礼，更可以是千古帝皇的煌煌王者之气。
华凤羽说了两个简单的字，这两个字代表的意思绝不简单。
“这是……光明？”
光明不是与黑暗对应的名词，而是一套至高无上的剑法，远超越天技、命幻级，更重要的是曾经。
……
……
一片古老的遗忘之地。
在地盘的大小上比不过失灵荒境，论层次只怕还要在失灵荒境之上，天幕特意把这片原始之地列为禁地。
正常的郁郁葱葱，现在变成了漆黑一片，密不透光，枝繁叶茂，人站在参天古木的下面只是站在巨人国的小人。
“让敌人越级揍成猪头真的很不痛快。”一名青年开了个玩笑，眼神却古井不波。
从他的外貌判定最多十五岁，从他的气度判定至少四十岁，从他的眼神判定可能在仙界观察世界几千年。
“师父，您老人家要是把我坑死了，记得给我烧纸钱。”
青年的身影消失了。
在这片黑色之地产生了一道一道冲击波，两个战斗的对象完全找不到踪影，空气与空间是可以衡量两个对象位置的唯一参照物。
轰的一声。
有个看不到的敌人把那个青年轰进了一座小山里，他的身躯上全身细密的孔伤，说是成了马蜂窝也不为过。
“不行，完全打不过，这个家伙的动作比我的流云幻身还要快。从这个家伙的外表不难推测它的身份，唯一的方法……可以。”
青年明白了什么，顿时以悍不畏死的姿态冲上去，双手抓住了这个家伙的双爪。
无尽的青云散发出去，完全笼罩了青年与他的敌人，这就是剑意魂界。
无论敌人怎么攻击，青年绝不放手。
这是一个领域，他的领域可以把这个家伙与外界隔绝。
“光明驱邪！”
……
……
华凤羽收回了回忆，她的记忆只到了最后那片金色光明。
苏婉君吐出了一个金色光球。
星汉灿烂，这个无比纯净的光球绽放出了一盏黄金莲花。
莲花的花心对准了“华凤羽”，神圣的佛光照在了她的身上。
“华凤羽”没反抗。
没意义。
它只是附身在华凤羽身上，不是自身。
这个所谓的“光明”把它自己净化了，还能净化不了华凤羽？
更何况华凤羽又不是死了，她自己的意识也会反抗这个控制。
一丝一丝的碧色之气从她的身上蒸发，顺着华凤羽的毛孔离开，而这一丝一丝碧色之气在金色佛光的照耀下化为了一丝一丝的混浊黑气。
苏婉君看到了华凤羽身上那一丝一丝的混浊黑气的蒸发，立刻用清光包裹住，不敢沾惹一丝一毫。
在这个神秘存在留存华凤羽的最后一刹那，与苏婉君最后一句对话，别的人听不到。
“徐云瀚，吾希望他死去，又不希望他死去，这只是一个无谓的选择。”
“对也好，错也好，差不多，我认命了。”
……
……
光明收敛，那只战无不胜的恶兽消失了，在这片剑域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碧色的小猫。
青年收拢了自己的领域，用青云小心翼翼包裹住了那只碧色的毛绒绒小猫。
“真可爱，跟世界之神大人学习。”青年把它抱在怀里，撸了撸猫。
小猫睁开了双眼，舔了舔他。
“愿意跟我吗？小家伙。”
小猫点点头。
它的潜意识的分支之一，天生要亲近这个英俊的青年。
青年也猜到了那位大人的打算，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血在小猫的额头画了一道神符。
小猫很高兴收了进去，灵魂舒服了很多，这个世界的场域终于不是那么讨厌了。
小猫伸了个大懒腰，合上双眼开始睡觉，睡在这个青年的怀里很舒服很舒服。
青年道：“在你的老家生活了两只大傲，我叫你小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