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似曾相识，身临旧事
从离开风华山那一刻起，不知不觉间就与玖禾断开了某种链接，我似乎被置身与毫无相关的界域当中。对风华山越来越模糊，即便我没有出生在风华山，但睁眼就能看到清泉老苟那样的感觉很亲和，在一个明知道自己是外来者的世界，只有某种牵挂才会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很久。而在离开风华山后，唯一的牵挂就是玖禾，可失联后一直在陌生地方兜兜转转，会让我感到害怕，还有恐惧。原本在为风卅草而奔波逗留，是为了找到连接……记不起来要连接什么了……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消失。
“小乙，你怎么了。”小倪说道。
“我刚刚怎么了。”我说道。
“你的身体……在发光，但轮廓看上去若隐若现的。”小倪有些担忧。
“看来，契约在慢慢消失。”宫弦说道。
“是到期了吗？”我说。
“不，契约没有规定期，所谓到期只不过是维持契约的双方解约了，玖禾姑娘和离态城的民众解除契约关系，所以没再出现在离态城……”宫弦说着。我打断说道：“那你们之间的契约解除了吗？”
宫弦有些遗憾的点点头，“不是，不不问过了吗？”
“啊？有吗？哈哈哈，我给忘了。”
小倪疑惑的小眼神看着我和宫弦，“你们难道也是神灵？”
“算是吧，但我们有更准确的名称，宫弦其实是这个世界空间的构建者，而我是物质传引的使者，很多东西就是经过我的手来到这个世界的，是不是有点高大上？”我说道。
“紫梨果也是你传引过来的？那你是不是可以找到很多！”小倪兴奋的说道，两眼珠子一闪一闪的放着光。
“紫梨果，你喜欢吃的那个吗？”我说道。
“是的是的！”
“我连风卅草都没找到，更别说紫雷……梨果了，这名字绕口。”
“好像听玖禾姑娘说过，风卅草是会结果的，而且——能救你一命的也是会结果的风卅草……”宫弦弱弱地说道。
“我靠！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没说？”我说道，简直是，直接气不打一处来。
“我……我原本就没打算让你去找风卅草……”
“宫弦！”
“玖禾姑娘不在离态城了，所以就没有告诉你，还有你闭眼后醒来不就是梨清泉给你吃下风卅草才醒来的嘛，根本就没有必要找风卅草，我是这样想的。”
“可是……你说让我去找风卅草的！你忘了？风卅草是我和玖禾共同传引过来的物质，只有找到风卅草才能链接到玖禾的世界，让她再次出现，你难道忘了？”我渐渐恐惧，这样分明就是浪费时间！
“可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要离开画韵谷，和你一起去找百梁稻粟真君！”宫弦直勾勾的盯着我说道。
我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这个宫弦很陌生！
“梨川乙，你怎么了，你的身体一直在发光……”小倪惊恐说道。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它怎么变得若隐若现的？抬头，眼前的宫弦也变得若隐若现的了——不对，是我的视线在变模糊！可是为什么小倪看着却很清晰？她微微卷曲的头发垂落肩膀之下，微风拂过，轻盈飘动的刘海下是水灵灵的大眼睛，那张小孩子一样的脸庞越来越熟悉……“只不过是蛇咬的，没毒，擦点药就好了。”——“说了多少遍！不会有事的，认真上课。”——“你被开除了……你被开除了……离他远一点……离他远一点……让他——安静死去。”
“桉玖禾！”我突然喊道。
“梨川乙，快醒醒啊！”小倪摇晃着我的脑袋，我的视线从一片漆黑变换回来，但我却不是躺着的，那趟着的是谁？
“小倪，这谁啊？”我是说道。
“你是谁？什么时候来的？”小倪抬头说道。
我疑惑不解，我不是一直都在吗？“才闭上一眼，就不认识我了？我，梨川乙。”
“他才是！”
这搞得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还有宫弦，这个时候还不好好守着，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这是怎么了，又睡着了吗？”趟着的那个小子起身挠头说道。
“什么，又睡着了？你，哪来的？”我说道，真是莫名奇妙，“哦！真是！你应该就是梨川已本人吧？”
“你是谁？还有这位姐姐是谁啊？我老爹人呢？”梨川已说道。
我竟然还有机会看到这小子，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把我都转晕了……”小倪说道。
“是这样，他就是身体的原主人，而我一直霸占他的身体和你还有宫弦一同经历刚刚的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他叫梨川已，已经的已，而我也叫梨川乙，甲乙丙丁的乙，这下明白了没？”我解释道。
两人一听，是懂非的，这事情还得慢慢说，但先找到宫弦再说。我问小倪知不知道宫弦的去向，她摇头不知道，虽然不奇怪但是不应该，这种时候还溜了。
“他在你睡着之后，转眼就不见了。”小倪说道，“你现在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哈哈哈，没事没事，现在要紧的就是找到风卅草，既然它和紫梨果有关，那就顺着紫梨果的方向去找，小倪，你知道紫梨果在哪里可以找到？”我说。
“当然，在这里也生长有紫梨果。”
“你对这熟悉吗？”
“很久没来过了，不过，我可以找得到。”
“梨川已，你要一起吗？”我对这位老朋友说道。
“我吗？可以，但我有话要想说。”梨川已说道，“有一位自称画韵谷城化神大人的人让我给你传话，他说让你务必记着自己有一支钓竿，再就是这里有一个名叫巧巧的小女孩，她可以帮上忙，可以去找到她。”
“他是用什么方式和你交流的？就是说他怎么告诉你的？因为我一直霸占着你的身体。”我说道。
“嗯……似乎在沉眠中隐隐约约听到的，他说让我传话后，就可以不再沉睡，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真正醒来了。”
“原来如此，我真要跟你道个歉了，因为我，你陷入了这么多麻烦，但我会尽我所能弥补，走吧。”
找到老爷爷家，我敲门询问，巧巧打开门，我正准备打声招呼，没想到巧巧跑出门来牵住了梨川已的手，很高兴的样子，要让他进屋坐。而我和小倪也被当成了他的朋友，我也来不及解释，只能对小川说一句“保持淡定”。
巧巧让我们坐下后就匆匆忙忙跑去准备水果了，我趁这个机会给小川简单解释了一下，他很快就明白了。
巧巧端着一盘水果，放在我们面前的桌上，那盘中除了上回我吃过的水果以外还有三个紫色圆果，小倪看了之后，眼睛直冒金光。
巧巧叉腰高兴说道：“小乙哥哥，这就是我和爷爷在你走后找到的，厉害吧！”
“巧巧真厉害，一定找了很久吧？”小川说道。我微笑着点点头，这小子一点就通了。
“没有没有，在你突然消失之后，我就和爷爷到大坝上寻找你，可是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之后我们就遇到了一奇怪的大哥哥，他说要我们到山上去采紫梨果，他还说你一定还会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巧巧说道。
我有些疑惑，知道巧巧说的那个怪家伙八成就是宫弦，但宫弦一直都是和我一起的，什么时候就到黑水镇来了？难道那个宫弦不是他本人，的确有这个可能，隔空传话的时候是宫弦本人所说，而在水潭边上时，就是他的替身了，这样的话就合理许多了，我就说这家伙怎么没有之前那种少年爽朗的感觉了。
“老爷爷现在去哪了？”我问道。
巧巧呆呆的看向我，我左看右看，说道：“咋了，我身上有光啊？”
“你才是小乙哥哥！”她手指着我坚定的小眼神说道。看来不用这么麻烦了嘛。
“你怎么会知道是我啊小巧巧？”我起身摸了摸巧巧脑袋说道。
“这个哥哥看起来不像神仙，小乙哥哥会突然消失，是神仙，而且小乙哥哥会叫我爷爷叫做老爷爷，所以你就是小乙哥哥。”
小孩子就是这样简单啊，感觉是很奇妙的，或许也有一种可能，当时听到巧巧这个名字时，我就感觉到很熟悉，似乎在这个小女孩身上，看到了很多我身影，是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吗？真奇妙啊……
我笑了笑，和巧巧认真介绍了一下小倪和梨川已，巧巧双手拿着紫梨果递给小倪，小倪摸摸巧巧的脑袋夸她可爱，巧巧又拿了一个紫梨果递给小川，小川微笑着接过紫梨果。巧巧把最后一个也拿给了我，我很高兴，她说还有很多，采了一筐。
“巧巧，怎么只有你在家里，老爷爷呢？”我说道。
“爷爷去广场喂鸽子了。”巧巧说道。
“可以带我们去找他吗？”
“可以呀！”
“可我们刚刚就在广场。”小川说道。
“哈哈哈，别惊讶，小镇中心还有一个小广场。”我说道。
巧巧点点头，“嗯嗯！爷爷就在那里。”
跟着巧巧，我们来到了中心广场，在长椅坐着的老爷爷弯着腰，一点一点的给鸽子喂食，鸽子一只一只的凑近去。
此时的广场上有很多人，男女老幼都悠闲自在的，一群小孩在抽打陀螺，一个陀螺两个人一组，好像在比赛，玩得很开心的样子。在天上还有不少纸飞机在滑翔，父母带着小孩子折叠纸飞机……这和永平古城相比不知温欣多少去了。
“爷爷！你看谁来啦！”巧巧招招手说道。不只是老爷爷，鸽子们也齐刷刷看了过来，巧巧跑上去，我们也跟着走到老爷爷身旁，鸽子们并没有飞走，而是站到一旁观看。
“鸽子好像不会飞走呀。”小倪蹲下身子抚摸着鸽子。
“这些鸽子不怎么怕人啊。”我说道。
“当然啦，这些鸽子们在这里生活很久了。”老爷爷说道，“你回来了，还带了两位朋友过来。”
“哈哈哈，这位就是真正的梨川已了，已经的已，还有小倪。”我说道，“我想跟您商量个事。”
“好好好，你开口我会尽可能帮到。”老爷爷说道。
“可以让巧巧带我们去找一种植物吗？就是能结出紫梨果的植物。”
“巧巧啊，她一直都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不如让巧巧跟在你身边吧，怎么样？”
“您这不是开玩笑嘛，我会经过很多危险的地方……”
“无妨无妨，巧巧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这些年跟着我一直都没有等到这一天。”
“等到这一天？”
“这孩子是我在大坝上遇到的，是一位仙人所托，那位仙人一定就是你的朋友了。”
“所以他让我带走巧巧？”
“是啊。”老爷爷抚摸着巧巧的脑袋，“巧巧，爷爷希望你能够回到自己的爸爸妈妈身边。”
“爷爷……”巧巧说着，眼角流下泪珠。
“乖孩子，爷爷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你要听爷爷话，跟着小乙哥哥一起，好不好？”
老爷爷安抚好巧巧，就让我来到旁边，述说了黑水镇的由来——几年前的饥荒，黑水镇的人们都在努力需求解决办法，但不轮用了什么办法都无济于事。
为了寻求更好的方法，老爷爷爬山涉水来到永平古城，听闻那里有一位神灵掌控风雨，那么他也一定可以解决泉眼的问题。但是在永平古城里面，也发生了旱灾，按照古城人们的说法，明月塔中的香没能点燃，于是在那一年中，雨少暑长，只能依靠一处水塘中的鱼为生。而这水塘中的鱼是不干净的，人吃了就会生病，严重的还会染上绝症，不久后便会毙命。
为此死了很多人，然而，那已经是第四年雨少暑长了，为了不饿死，偷偷有人吃掉了逝去的人，他们发现吃掉死去的，身上的病就不知不觉好了。久而久之，他们把死去的吃到肚子里，而不像以前一样将其抛入水中。他们一直都是将死者水葬，然后在明月塔中立碑，让神灵保佑死者苏生。
因为依赖水而生，所以崇仰水葬，老爷爷并不是很赞同这种做法，因为水葬后，鱼吃下人，人又吃下鱼，这也是间接在吃人，或许是死去的人在责罚他们。
老爷爷并不想在那个是非之地待太久，于是准备折返，另想办法，不料他们盯上了老爷爷，年岁已高的他似乎成了入药的引子。
老爷爷在追击下无路可逃，只能逃到明月塔下，此时的明月塔已经少有人祭拜。
躲在明月塔中，老爷爷本以为自己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也不再挣扎，放弃抵抗，让他们将自己剩的价值拿去。然而，那位神灵出现了，他救下老爷爷，并将其带回小镇。
老爷爷向神灵祈求帮助，他却说让另一位仙人帮忙，他并不能解决泉眼的问题。那可不可为小镇的人们降下大雨，他并没有答应，他告诉老爷爷，这个泉眼其实是另一个地方所造成的，那里的人们能够将水流逆转，往复循环流动。
老爷爷询问解决办法，哪怕是牺牲自己，神灵叹了口气，让他等待，不久后会有另一位神明降临，他能够帮到小镇的人们，于是老爷爷便在泉眼附近等待，如复一日。
果然在不久后的一天早上，一位身穿白色斗篷的蒙面少年悬浮在泉眼上方，老爷爷激动万分，然而在老爷爷准备询问时，他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当时就躺在一棵树下，在小女孩旁边有一封信，信中写着老爷爷帮忙照看那个小女孩，日后一定会再次回来为小镇的人们解决泉眼的问题。
而在小女孩到来的第二天，天空下起了大雨，而日后的每一天，只要小女孩感觉到热时，她就会哭着想要喝水。
在第二天，就一定会下场大雨，土地得到充沛的雨水，就适合耕作了，人们也发现了小女孩可以让天空降雨的能力，对神明更加崇敬，把小女孩也视为神明。有了小女孩，田里庄稼长势很好。
一年丰收两轮粮食，还能丰收很多蔬菜，经过那一年后，那位神明再次出现，他以手为笔，在泉眼下游画出巨石，河流就像被阻挡一样停止倒流。经过修饰后，一座大坝豁然显现出来，一段时间过后，泉水喷涌而出，很快就灌满大坝，多余的水溢出，形成一条浅浅的河流，更神奇的是在不久后大坝中出现鱼的踪迹。
而现在干涸的河流是因为泉眼中的水很少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