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叶落浮水
“你醒了……这是你第几次无前兆的倒下去了还记得吗？”
我睁开眼，老皮头坐在我床边，手中拿着相框，是梨花娘亲。“老皮头！怎么了？”我说道。
“没事儿，我也记不清多少次了……”清泉老狗起身把娘亲的相框放回原来的地方。他仍勾着头，情不自禁地就放在娘亲的脑袋上。
“小乙，也不确定是不是你，但现在风华山的所有食人恶鳝该处理了，你快去找桉玖禾，日后有机会，你睁眼后一定能与我相会。”梨清泉郑重说道，似乎没有开玩笑。
“老爹……现在多久了！”我急忙说道。
“刚刚好，现在就是你和桉玖禾的约定的时间，去后山吧，这是我一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准许你到后山……对了，三姑和小虎在古树底下等你，你的任务很重！”
“我，知道了，有机会再见了，清泉老苟……”
“快滚快滚，你小子是不知道尊重父亲啊！”
我们背向而行，很突然也确实不该停留在风华山太久。古树下，我见到了三姑和小虎，小虎突然说道：“你终于来了，再过会儿山鬼就开始袭击寨子，晚点都得死……”“住嘴！”三姑敲了小虎脑门说道，“我们快走吧。”
我问三姑，我不在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她告诉我，她去找阿木阿春时，阿春杀死了阿木，嘴里喃喃自语，只有拿内脏去后山和他们交易，才能得到“长寿药”，在众目睽睽之下，阿春夺步飞而去，现在不知道如何。
我脑海突然翻腾起来，阿春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合作伙伴，是因为分歧吗？还是某件事的破灭才使得两人没有得到所谓的“长寿药”？
没错了，这是件好事。
登山顶到后山，一条巨蟒拦道，原本该消失的家伙现在竟出现在这个地方，我拔出长剑，让三姑躲在身后。快步上前，横刀挥荡，竖刀猛劈，巨蟒一声巨响，嘶吼中带着愤怒，硕大的脑袋朝我撞来，我顺势一砍，它没感觉似的，将我挑上半空，我脚下空空，心弦一线，只见巨蟒张着血盆大口，我正竖直落下，还没有飞升而起，心脏砰砰直跳，也没了飞行能力。突然！巨蟒缩回脑袋，我重重摔倒在地，虽然没啥感觉，但这样的重击让我备感难受，但难以形容。
三姑小虎急忙上前，焦急如焚，我摆摆手，说没啥大碍，先去找桉玖禾。
却不巧，在这时遇上追赶而来的山鬼，“三姑，你带小虎先去找桉玖禾，她的武艺不低于我，这些山鬼很麻烦，我还是没把握周全。”我说罢，长剑挥砍山鬼而去，在一声怒吼下，三姑和小虎被我吓住，也只好先走一步。
山鬼虎视眈眈地盯着两人，还想跃过我追去，我直接振地上挑，山鬼瞬间分裂两半，随后又重组回原来模样。山鬼没有五脏，身体靠一种气存活，体魄只有碎裂得气无法聚拢时才会消失，而要打到这种程度很难，况且现在不知道哪来这么多山鬼……有点力不从心了。
横刀竖刀，绕、冲剑，扫、踢剑，挡，退步，甩剑，毕生所学全部施展，时间越久，长剑也开始不从与我，而山鬼旺盛的精力一点没退……“喂，风华山那小子！躲远点！”半空穿来熟悉的声音，是桉玖禾！
砰的一声，地面仿佛振颤了一下，山鬼纷纷退步，我也被这猛击振退几步。
“你小子就让两个连武器都没有的人到后山来，就不怕他们有个闪失？”桉玖禾说道。
我挠了挠后脑勺，“我也是想着有你在不会出事的嘛。”
“油嘴滑舌，路途遥远，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山鬼怎么都逃掉了？”我转移话题说道。
“不知道，快走吧。”桉玖禾看上去有些生气。
我默不作声，可能因为我放下他们不管有些生气吧，总知，先跟上去。
来到后山高处，三姑小虎两人在那原地等待，我上去询问有无大碍，他们同时摇头，小虎说道：“你有事。”三姑立马一个“核桃”下去，给小虎打得泪眼汪汪。“三……三姑，这是……做什么？”我低声问道。三姑应一声没事。
“梨川乙，没叫错吧？”桉玖禾质问的语气说道。
“没错，是这个名。”我说道。
“那好，下面正是恶鳝养殖地，有一帮人需要你去解决掉，你要有本事带我走，那我就拿我的能力带你们离开，听懂了吗？”
我看了看小虎，他眼神回避，看来有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但我还是很不解，桉玖禾难道不能解决这些小问题？
“这……”我不知从何说起。
“办不到？那你们回去吧，现在虽然有很多人化成山鬼，但依你这位风华山弑鬼人的能力，不在话下。”
我本想一口叫板，但看看刚才的情况……什么！山鬼是人化成的？
“怎么可能！我老爹说过山鬼是……是人被恶鳝吃掉内脏后化成的……”我突然想起这件事，内心一颤一颤的，弑鬼原来跟弑人没什么两样……
“是也不是，但又怎样？别转移话题！”
“老子可没惹过你！去就去，山鬼都不怕，还怕这些。”我有些不满，心中燃起的怒火也在此刻泵出，我很不理解桉玖禾现在的态度。
“那好，我在这等你，他们的安全由我单着。”桉玖禾面色淡然。
我放下心，提剑而去。走近看，今天竟然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干活，他们分工明确，有挑桶的，有捕捉的，还有放食饵的，但想到那些是人的内脏，我就不自禁干呕。
“喂，你们快别在这忙活了，早早回家，还能免得一死。”我喊道。
有个人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喊话让其他人接着干。不是？我一个大活人在这，不来掏我内脏吗？
我走近询问，但那人冷冷笑了一笑，说道：“我不需要了，回去吧。”
我……你是听不懂我的意思吗？待会我可是一剑两段了解。
“这话是什么意思？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话？”我说道。
“是这样嘛，但食人鳝的伙食很好，不需要加料了，再不回去，你就得跟这些人一样，腿骨留下来筑土，好言相劝，你可别不识好歹。”
“狗东西，老子就是来给这冤魂讨要说法的！”说完，我便猛砍而去。
那人身法了得，我一剑被他躲过，其他人见状蜂蛹而至，从腰上拔出镰刀，从边上拎锄头，这架势可不像弄虚作假，数把镰刀下一刻就直接飞来，我猛的上前两步，摔剑过背，镰刀被猛击，四处飞散，地面崩开一道裂痕，那帮歹徒也随之倒下，有几个还被振断小腿，嗷嗷乱叫。
我接着问了那个领头的，“你还不带着你的人走吗？我这架势怕你这辈子都没见过。”
“口气不小，但不自量力，风华山后山你还没见过厉害的，井底之蛙！”他说道。
竟然还没把他吓住，看来这背后真有什么大人物……不会是她吧？不可能！若是这样的话，我也早完蛋了。
“那你就去把那人叫来，风华山后山也是归风华山的人管，我管的就是这，早点识相滚蛋，免得小命呜呼哀哉！”我大声说道。
那人也识相，带着人就匆匆走一条道去了。
我赶忙上去，但却不见桉玖禾，怎么会？不是说好在这等我？我背后一振寒凉刺骨，怕不是真如我所想，桉玖禾就是那人所说的那个人？
就在这时，巨蟒竟然在此刻出现，本以为它是来报仇雪恨的，但却迟迟没有下手，只是在那盯着我看，慢慢走近，我本打算给它道个歉，因为刚刚它确实没打算攻击我们……
巨蟒低下脑袋，便爬出来，我握紧大剑，没料想它竟理都不理，蜿蜒下行，没一会就到水田那，顺着刚刚歹徒逃离的那条道去了，我只好跟上去，希望它是带路。
沿着这条山间小路往前走，可见繁茂的植被覆盖整片山崖，小路在它们当中有味突出。越往里走，光线越发昏暗，藤蔓顺着山崖生长，也盖住了山间小路，从中经过宛如穿过桥洞。
巨蟒不知不觉中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加快脚步，生怕跟丢，然后，小路的尽头是座独木桥，走过独木桥，一条黑色的宽阔道路让我不知去向，它和风华山的道路不同，在它面前，风华山小道显得狭窄不平。踏上去，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似乎是我曾经在风华山之外见过的道路……
片刻思索，我还是决定走哪边准确，一边往山谷中延伸，幽静而凄凉，山谷中还透出阵阵寒凉的气息，我望而却步，感觉到这是一条不归路。
而另一边视野开阔，阳光照射下显露出来的是明媚无暇，直觉告诉我，它可以引领我原路折返，最终我选择这边。
顺着大道往前，我看到很多高大笔直的树木，它们生长在缓坡之上，高大威猛，茂密而且井然有序。我越走越远，但一直不见一个落点，似乎走错方向。
我不安的心跳开始加快，脚步匆忙，焦急得视线模糊……不对！再走就该迷途了，方向错了，走得越远，清泉老苟也找不到我。
我猛然回头准备折返……远来的路变了，刚走过却异常生疏，心急如焚，周围环境莫名其妙旋转起来，使得我晕头转向……
“停下！”我喊道。
视线渐渐暗下，我以为要再次闭眼，还好重新看清眼前，似乎没有太大变化。
被我忘在后脑根的飞行能力突然猛击我的脑门，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通过前几次尝试原地飞升，有了些许经验，只要全身心灌入再加由内而外的气魄，是可以爆发出来的。
我想了想清泉老苟，还有风华山不明不白的真相——不知所踪的桉玖禾三姑小虎……一瞬间，我飞升至高空，视野豁然开朗，似乎还能看到山谷内部的大概，里面竟然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条湍急的河流，但我没见到独木桥下的大水，难道河流另有途径。转过身，不远处山坡之上好像生长着不少的巨大蘑菇……再次确认，似乎不是蘑菇，是一个个相连的房子，形状与白色的巨大蘑菇很像，没错了！山谷巨蟒，巨大房屋，应该就是那了。
我径直飞去，巨大房屋越来越大，等接近时，单是一个，就已经挡住我眼中的高空，这些蘑菇房屋大到让我震撼，上面还链接这无数绳桥，因为飞行过长，我已经不能向上飞升，没办法落在绳桥上，只好落在通往巨大房屋的小路上。
落地后，这条小道确实稀奇，它的上面布满圆溜溜的石头，什么颜色都有，一条锁链围栏顺着小道延伸至巨大房屋脚下。我一路小跑，很快来到房屋脚下，抬头仰望，屋檐离我非常远。
“嘿！远道而来的客人，需要在此小城落脚吗？”一个少年突然出现，他身穿轻盈的衣裳，光着脚板慢步走来。
我说道：“你怎么知道的我远道而来？”
少年回道：“此城名为画韵谷，身处半山之上，谷底深不可测，又无大道可以衔接画韵谷，见客人飞行而来，想必走了不短的路程。”
我心想，这家伙不惊讶我会飞行吗？我接着问道：“我走的就是大道，飞行的时候也清楚看见大道经过这个地方的下端，怎么能说没有大道衔接？”
“哈哈哈，客人您说笑了，若是不信，可以再看看下面可有大道？”
我向下望去，真是奇怪！刚刚的路呢，怎么不见了？
“来来来，路途遥远，客人应该也疲惫不堪了，才眼花缭乱，跟我到画韵谷城消遣消遣，清除身体上的疲惫吧。”
少年很热情，说罢便拉着我进了这个叫画韵谷的小城……
游玩片刻后，我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还有要事在身。少年爽快的要指一条明路给我，说那个地方可以走出画韵谷。
跟着少年走到我落脚的小路上，还要往上走，登到山顶，那就是他所说的明路。我将信将疑，紧步跟随。
等到了山顶才发现，这里已经是高空，云雾已经在脚下，简直难以置信，这座山然这么高！
“敢问客人尊姓大名？”少年说道。
“梨……梨川乙。”我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原来如此，我叫宫弦，很高兴结交你这位朋友。”
“你不是说要给我指路吗？”
“朋友莫急，这下面就是所谓的明路，你可以飞下去。”
“小意思，高地飞升，我最擅长！”
“宫弦还有忠言相告。”
“你说。”
“山下有一峡谷，往内是座名为离态的小城，那里极为凶险，还请朋友小心。”
“叫我小乙就行，不用朋友朋友的，听着别扭。”
“哈哈哈，那好，小乙，慢走啊，有空再来。”
和宫弦挥手告别后，我一跃而下，快速飞向山脚，只是飞着飞着，还变得越来越远了？
回头看了看，那座高山消失不见了，而那座名叫画韵谷的小城再次映入眼帘，底下确实就是大道！
转过头，底下就是大道了，奇了怪了，画韵谷真那么邪乎？不管了，居然不是那边，那这边是离态城就应该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