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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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二日,我起得特别早,太阳升起后,雾色不再为浓灰,转而发红。发蓝,红蓝相接的地方是粘稠的紫色。

斑驳光影投在侧脸上,就像圣礼教堂淡紫色彩绘琉璃映照了虔诚的信徒,他们欣悦而贪餍,用力张大嘴唇,把所有的雾气都吸入腹中,肚皮鼓囊,形成了一个浅紫色葫芦,他们口中的烟像是瀑布一样吐了出来,其不断地被倾泻在林子里,像是用葫撒的,就算是狄俄尼索斯来了,也会以为这里是人间天堂吧!

天堂里,一切都是模糊而朦胧的,在美的后面存在着某种疏离感,就好像与某件艺术作品对视而产生无声的哑然。在那里,我独自行走,独自观望,挣扎在荆棘丛中,去找些吃食。

我算是彻底地放松了下来,呼吸着这些清冷的雾气,来到了一座城堡前面…毫无疑问,这座城堡是座坍圮了的地标性建筑,名字叫,哥寞托,曾经有个探险家记录过这里的辉煌: 到了夜晚,在哥寞托吹来的风里,我感觉他是暖的,城市里到处放置着银锡矿制成的烛台,灯火传送,吸引了大量的信徒过来朝圣。

在这些匪夷所思的诵经声中,它们把大量亲属动物制作成带有蜡香味儿的标本,用马车一车又一车地驼运进城内,已求死后灵魂的得到眷佑,教士也会按照他们的遗嘱进行分类封存…这俨然就是一座死后的墓城,酆都的外化。既然是做墓城,那么他的不洁是固然在的,当年,拉莱西雅将军到达这座城池底下的时候,只向内发射了一支火箭,整座城市就引火自焚了,但听闻现在街坊中传出来的最新消息是没有人去救火才导致了这场惨剧的发生。

当时,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那浓重的黑烟几乎把整个天斗都遮蔽了,那烟气中传来的尸臭味儿导致军中大多数人一病不起,这件事情…拉莱西雅将军难辞其咎,她把她大半生攒下来的财宝都用来慰问军中的家属,

人也变得郁郁寡欢,在战争胜利之后,经常一个人,深入丛林,蹲在这座废墟前默默祈祷,(那些因城门封锁无法逃离的穷人们,那些临死前还抱着孩子的妇女,那些有了自己的梦却无法实现的诗人们…″,她要祈祷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一个人,她根本就祈祷不完所有的人。

所以,她就日复一日地蹲在这里,看着这些尸骨们,把自己弄得傻模样傻样,原本姣好的容颜也隐藏在山羊似的头发下,俨然是一个疯婆子,啊,说不定我还能在这里与她碰面,并安慰她几句呢!

我走在这些焦炭上,回想着曾经的圣迹和今容颜不再的沧桑,心中莫名有些焦虑,或者说有些激动,为什么呢?还是说是害怕见到拉莱西雅将军呢?还是行程之前的迷茫到看到圣迹之后的亢奋,好吧,就是想和她见一面吧,在这些火焚了还在风中喃喃的诵经声中,我希望把她带走,啊,又不是很确定,想试试吧,踩在这些大大小小如水洼一般未溶解完的蜡块,我或许是个奇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