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在北电读书的日子
北平电影学院录音系,教学有电影录音。音乐录音、声音特效、数字媒体四个方向。
素有“要求高、教学严、失业早”三大特点。
不止录音系,表演系和导演系,同样毕业即失业。
这是传媒院校的通病。
早几年,圈子里的人才,都是三大传媒院校输送。
现在,是人是狗都往圈子里钻,只有资本是王道!
庆溯一路小跑到四楼的教室。
学生都上课了,教学楼走廊空荡荡的,到了教室门口,前门紧闭。
庆溯抬头看了眼。
偌大的教室,稀稀落落坐着十几个学生,老师正在点名。
猫着腰,堆了一下后门,后门锁死了。
庆溯稍微用力,有些失望,准备去前门。
这时。
后门悄悄漏了一条缝,一双杏目探出来,两人对视,杏目微微蹙眉,身子抵着门,低声恼怒说:“怎么是你,你跟踪我,你放心,我会赔你手机的!”
“我上课!”
庆溯示意自己有证。
女生半信半疑,对照着证件,讶异说:“你叫庆溯?”
“你认识我?”
庆溯趁着女生走神的空隙,肩膀抵开门,稍微身子一挺,顺滑的挺进教室。
坐定后。
庆溯从背包取出课本。
这节课是“音乐乐理”。
上课的老师叫郝建,毕业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北电录音系硕士研究生导师,曾担任多部电影的“录音”、“作曲”负责人。
“不认识。”女生侧头,看着庆溯。
庆溯收拾着课本,眼神瞥着。
都在教室了,女生还是围巾拉到秀挺的鼻梁上,红色的毛线帽浅浅遮住眉眼。
他啧啧说:“哟,蒙面的不是强盗就是明星,看尊下的样子,我想你肯定是个强盗!”
“……”
女生眉目如月,洋溢着水盈的波光,翻着白眼,轻声说:“我脸上最近有点冒痘,不宜见人。”
“原来如此。”
这时。
讲台上,传来郝建咳嗽的声音:“同学们,接下来我们正式上课,上节课,我们讲了音符时值,这节课,我们说说音符时值特殊划分,什么是音符时值特殊划分,之前我们就讲过,每一个音符,它都是二等分……”
郝建转身,黑板上粉笔勾摹了一个音符:“一个全音符,可以分为两个二分音符,二分音符可以分成两个四分音符……”
“……”
庆溯笔停下。
大意了,小说里,其他重生者抄歌,什么三十秒一首歌,什么现场谱曲……
庆溯看着黑板上的音符,如闻天书。
“音乐乐理”很难,偏偏,如果不识“乐理”,即便是抄袭,都抄的漏洞百出。
庆溯听了一会,干脆放弃。
“音乐录音”班有教学进度,他跟不上,只能私下找郝建补习。
大好时间,不能浪费。
庆溯从背包里,取出本子,准备继续电影《怦然心动》的改编。
2003年。
电影剧本《梗概》立项实行新规定,送审的电影剧本,只需满足不低于一千字的剧情感慨。
《怦然心动》的剧本,庆溯早在半个月前就送审,现在是完善剧本。
………………
上午。
教室里昏昏沉沉,乐理枯燥无趣,“音乐录音”专业的同学都无精打采,哈切连天。
景田脑子昏沉,黑板上的乐符线条灵活,舞姿翩翩,似乎从黑板上活灵活现的舞到她眼前,请她共舞。
盛情难却。
景田摆手拒绝,身子失去支撑,陡然清醒过来。
做贼心虚,素手轻拍胸膛,抚平失措的心。
转头。
杏眼流露诧异。
这节课,她如听天书,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庆溯却奋笔疾书,专注认真,不时,嘴角微微上扬,若有所得的样子。
景田身子向着庆溯身前伸着,眼神追着笔,看了片刻,眉目展开,脱口而出:“庆溯,你是个编剧?这个电影叫什么?”
庆溯回过神。
鼻尖萦绕着一股玉兰的清香,寻香问花,入眼是眉目如画的仕女图,哑然失笑:“同学,我是导演。”
“你是导演啊?”景田眼神惊喜:“你有什么作品吗?”
“作品暂无,三流导演。”
庆溯收好剧本。
这时。
下课铃声响起,一潭死水的教室,顿时鲜活,翻着白皮的死鱼挺身而起,身子灵活有力,争先恐后往外面冲。
庆溯提上背包,手指指了指嘴角,微笑说:“同学,睡觉的憨口水擦一下,围巾都湿了,你还挺能流啊!”
“……”景田觉得有点臊皮。
这个同学,太不礼貌了!
先说自己是强盗,现在又说自己的窘态,收拾好书本,景田闷声说:“庆溯,我会赔你手机的,到时给我打电话。”
“同学=……”庆溯望着背影:“我总得清楚欠我钱的人叫什么吧?”
“我叫同学啊!”景田说:“你不是一直同学,同学……”
…………
庆溯收拾好背包。
郝建正准备走,赶紧走上去说:“郝老师,你好,我是庆溯,俞老师介绍的。”
“你就是庆溯?”郝建书本夹在胳膊里,笑着说:“庆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是第一个敢说一个门外汉,七天精通乐理,成功谱曲的。”
“俞飞泓都跟我说了,你们的赌约我不关心,不过,庆溯,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竟然敢夸下海口,那么七天后,我需要你在录音系全体同学前演出!”
郝建收敛笑容,脸色严肃:“庆溯,你的行为,触犯了一个专业领域的禁忌。”
但凡知识分子、文艺从业者。
在自己的相关专业,他们都是有傲气的,傲气来自他们勤学苦练,留下的汗水。
庆溯却说,七天就精通乐理,成功谱曲!
郝建的第一想法,庆溯太狂妄了,狂妄到无知,无知者无畏!
“录音系”全体同学面前演出,不止是给庆溯一个教训。
同样,
这是俞飞泓的检验方式。
她只是“岁月静好”,不代表没有脾气!
“郝老师,您这可为难我了。”庆溯苦笑,不待郝建回话。
他沉声说:“郝老师,我会全力以赴!证明我曾经说下的话,不是轻飘飘的赌约。”
“拭目以待!”
郝建摇摇头。
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年轻人,他见太多了,公事公办:“庆溯,走吧,我们去办公室,你之前没有学过乐理,我们从最基础的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