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主公的决定

【你对小环的照顾，让林灵觉得你是一个有爱心的人。林灵上调了对你的忠诚预期。】

【忠诚预期：19→24】

【您获得了两千两银子】

【您获得了3点成长点数】

看着突然出现的系统面板，何予晨对忠诚系统的机制有了新的认识。

所谓的“献上忠诚”，不仅仅是对主公本人有效，一切可能增加主公“忠诚预期”的行为，都可以被视为献上忠诚。

系统所谓的“忠诚预期”，完全是主公本人的主观印象，而非客观上自己真实的忠诚度。

也就是说，在极端情况下，可以用欺骗的手段，不断骗取主公的信任，从而增加她的“忠诚预期”。进而获得系统奖励。

怪不得系统的新手教程说：可以通过欺骗快速获得她的信任，但要注意，万一被她发现，她可能会让你陷入永久的睡眠。

虽然欺骗可以快速触发系统并获得奖励，但是何予晨还是决定对林灵实诚一点。

林灵能杀得了小定国公，自然也能杀得了他这个小小赘婿。

贪一时奖励，搭上性命，可就不值当了。

把小环哄回去看药罐后，何予晨再次回到死人的房间。

林灵尝试和哭泣的姑娘沟通，但没什么效果。哭泣的姑娘一直在低声抽泣，对林灵的询问视若罔闻。

床上那姑娘的样貌不错，若放在何予晨的前世，高低得是个小明星。但死相实在太过凄惨。

衣衫凌乱不说，裸露的皮肤上，还有不少青紫。除此之外，床铺的味道也不大好闻，隐隐可以看到上面有一些干涸的黄色水渍。

心中无码，胸怀若谷的何予晨大约能够想象这里发生过什么。

甚至还能根据蛛丝马迹，在脑中复刻一遍当时的情形。

在梁国，一些变态的富家少爷玩死一个青楼女子，是一件传都不必传的小事。

若无意外，这间屋子将会被打扫干净，迎接新的主人。而这位死掉的姑娘，一个月以后，没人会记得她是谁。

“姑娘，是谁杀了她？姑娘？”

林灵摇晃着哭泣姑娘的肩膀，然而那姑娘一直低着头，不愿意理她。

何予晨想了想，去楼下讨了杯热茶。

“给。”

他把热茶递给哭泣的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看到眼下的热茶，忽然不哭了，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何予晨。

这姑娘虽哭相凄惨，但从五官轮廓可以瞧出，她底子不错，也是个漂亮的。

何予晨没有像林灵一样追问死去女子的事情，而是像青楼女子一样直接坐在地上，微笑着说：“好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白芍。”

何予晨看着白芍，点了点头，道：“白芍药养血敛阴、柔肝止痛，和姑娘的气质很配。”

白芍捧着茶，低声道：“谢谢。”

何予晨见白芍低头喝茶，便好心地提醒道：“小心烫。”

白芍的身子忽然一僵，再次抬头看了何予晨一眼，又很快把头低下去，对着茶杯吹了一吹，浅浅缀饮一口。

林灵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

她想不明白，为何这位叫白芍的女子，会对何予晨言听计从，但对自己却置若罔闻。

明明她和白芍都是女子，理应更亲近一些。

就算抛开男女不谈，她有武功在身，怎么样也会比何予晨这个白脸书生看着更可靠一些。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更相信何予晨呢？

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

朋友身死，白芍情绪失控相当正常。何予晨没有急着问白芍有关她朋友的事情，而是东扯西扯，说一些关心她的话。

青楼女子瞧着风光，实际相当可怜。她们只能在有限的青春中苦中作乐，几乎无法掌握和改变自己的命运。

哪怕是最后攒够了钱，自己给自己赎身。青楼女子的标签也会伴随她们一生，让她们永远被人看不起。

就算嫁到显赫之家，也根本上不了台面。

简单地说，是一群和赘婿一样可怜的人。

何予晨是赘婿，所以很能理解白芍的心态。遭人白眼，被人暗讽，都是常有的事。

不过，何予晨并不是来散播关心散播爱的，他的目的，还是要向主公献上忠诚。

馋系统奖励嘛，不寒碜。

兜了一个圈子，何予晨最终问起死去女子的事情。

“可以和我说说她的事情吗？”

“她叫红芮，是和我一起被卖到迎春楼的。原本和我一样是清倌人，但是她后来认识了孙通判家的二公子。她说，孙二公子会给她很多钱，她想快点赎身，然后就……对不起……我应该劝劝她的……如果我当初多劝劝她就好了……”

何予晨连忙安慰了白芍两句，以免她自责轻生。

林灵得知了凶手，倒是二话不说：“我去帮她报仇。”

说罢，回屋拿剑。

何予晨连忙追到林灵的屋中。

当时也管不得男女之别，拉住她的手腕道：“林姑娘，你别冲动！”

林灵显得很冷静，一点也不像冲动的样子。

“我没有冲动。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孙二公子杀了红芮，我去将他杀了，这有何不对？”

何予晨拽着她的手腕不松开。

“这不是对不对的问题。林姑娘，这是孙通判家的二公子。孙通判是朝廷的五品官，在江州这地界，他的地位仅次于郑知府。”

“我杀得了他。”

“我知你能杀了他。但杀了他之后呢？后果，你考虑过吗？”

林灵眉头一皱，转过身来，盯着何予晨拉她的右手。

何予晨意识到不妥，识趣地松开。

林灵很认真地看着何予晨，她的话语，就像她的为人一样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何予晨，你说，我做事如果考虑后果，那还是行侠仗义吗？”

何予晨听到这话，只感觉喉咙一梗，说不出话来。

他彻底无话可说了。

是啊，一个在大婚当日杀了小定国公的人，你跟她讲什么“忍辱”、“隐忍”、“从长计议”呢？

真正的行侠仗义，便是林灵所说这般，一句纯粹的“替天行道，匡扶正义”，一句“天不杀你，我来杀”。没有思量，没有算计，不计后果，不求回报，只为念头通达，只为公理真心。

人一旦有了计算，想了后果，就总有思量和顾虑。做事的后门只要存在，就一定会被打开。妥协和退却，只有零和无数次。

何予晨无法做到林灵这样纯粹的义举，但他会给予林灵她应有的尊重。

“换套男子衣服，戴上面巾。多少可以隐藏一下身份。”何予晨道。

【你对林灵行为的理解，让她更加相信你是个值得托付的同伴。林灵上调了对你的忠诚预期。】

【忠诚预期：24→30】

【您获得了一千两银子】

【您获得了2点成长点数】

【您获得了一次体力增强的机会】

【您获得了一次绝佳的御马机会】

林灵深深看了何予晨一眼，拿上她的佩剑，说一句“知道了”，便从迎春楼四楼的窗口，一跃而下。

何予晨和小环扑到窗边，只见林灵身如鸿雁，几个蜻蜓点水，消失在鹿城街道的瓦砾中间。

小环虽知林灵武功高强，但现在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姑爷，林女侠不会有事吧？”

何予晨沉声道：“不会。你将林灵的药看好，等她回来吃。我去顶楼看看。”

既然无法阻止林灵杀人，那就努力做好接应工作。

林灵出事和林灵被迫逃离鹿城这两种结局，都是何予晨不能接受的，她要“若无其事”地回来才行。

何予晨还打算留她在身边，狠狠地向她“献上忠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