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日也在被迫内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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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左眼跳财,右眼封建迷信

经过小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后,贺标和汪茂年终于来到了松江府的城门前。

松江府位于大炎东境,境东西一百六十里,南北一百五十二里。东临大海,天灾频繁,且常有倭寇出没,所以进城要求十分严格。

城门口和两侧的道路有许多流民,他们大多是从附近受灾的村庄中逃难过来的。因为没有进城所需的文牒,被士兵拦在了城外。

“这位公子,我看你印堂发黑,只怕最近会有祸事发生。不如来贫道抽一只竹签,看看最近的运势?”

说话的是一名道士,他正向贺标抖动着手中的竹筒,竹签与筒壁碰撞发出“哗哗”的响声。

《太霄琅书经》有说:“人行大道﹐号为道士。身心顺理﹐唯道是从﹐从道为事﹐故称道士。”其中男性道士称为“乾道”,尊称为道长。女性曰“坤道”,也称女冠。他们多游走于各个州府的街角小巷,擅长抽签解签,画符驱邪。

照理说,贺标对这种装神弄鬼的事一向是不感兴趣的,甚至还有些抵触。可今日不知怎么他突然就来了兴致,从竹筒里抽出了一只竹签。

竹签的做工很粗糙,签体边缘处有许多没处理干净的毛边,字迹也很是潦草,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味,像是近几日匆匆赶制出来的。

签文:来路明兮复不明,不明莫要与他真。坭墙倾跌还城土,纵然神扶也难行。

“唉呀!”看清竹签上的签文后,道士大叫一声,“这是车公灵签第四十九签,解曰:诸事不利。自身吉处藏凶,事业先吉后凶,出行不去为佳。当真是下下签。”

他一连说了两个凶,贺标听后皱紧了眉头,右眼也十分配合地跳了一下。

“公子莫慌。”见贺标这幅反应,道士明白鱼已上钩,忙变了口风,捻着手指说道,“虽然此签大凶,但贫道亦有破解之法,您只需稍微破费……”

若是换做别人,也许真的会被道士故弄玄虚的说辞给唬住。可贺标并不吃这一套。因为他本就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道士浮夸的表现更让贺标认定道士是个满嘴谎话的江湖骗子。

俗话说的好,左眼跳财,右眼封建迷信。于是贺标随手把竹签扔在了地上,然后转身走入进城的队伍中。

待到他走远后,又有一位膀大腰圆的大哥来到了道士的面前。

大哥连抽三支竹签都是凶签,正准备抽第四只时,突然抢过道士手里的竹筒,把所有的竹签都抖落在了地上。

竟没有一个是吉签。

“好你个臭道士,筒里全是凶签,故意来找茬的吧,你看我削不削你就完了。”得知自己被耍了,大哥怒火中烧,随手抄起一根甘蔗,不容分说就要往道士的头上砸下去。

道士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大哥的面前。

进城的队伍摩肩接踵地排出去很远,半个时辰后才轮到贺标。他把手伸进袖口,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文牒不见了。

贺标心里咯噔一下,他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文牒可能会被遗忘在什么地方,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止。可就算是这样,也依旧没有任何文牒的影子。

排在后面的人见贺标一直在门口磨磨蹭蹭的,便耐不住性子探出头来,一边查看情况一边催促说:“搞咩啊,没看见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呢吗?”

一时间贺标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守卫大哥。”这时汪茂年突然开口,凑到那位士兵身前,趁其不备悄悄地把一块银元塞进了他的手中,“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吧。”

一块银元少说也是守门士兵半年的工钱,那士兵把银元握在手中,上下打量道:“听声音,二位是从上元城来得吧。”

“你怎么知道?我寻思我也妹有口音啊。”贺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守城士兵居然能够观察地如此细微,情绪也不似刚才那般焦躁。

队伍里传来的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抱怨的行列中。最后士兵咬咬牙,把银元收好,对着他们二人说:“进去吧。”

“再等一下。”就在二人准备进城的时候,士兵又一次拦住了贺标,并指着汪茂年说:“他能进,你不行。”

“为什么?”这下贺标是真的恼了,城门就在眼前,这士兵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自己,莫非这城里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士兵指着贺标身后那匹膘肥体壮的汗血宝马,义正言辞地说:“你这是红马,不能进。”

最后那匹汗血马被汪茂年以五百两银子的高价卖给了队伍中的一位徽商,徽商称赞汗血宝马的血统纯正,而汪茂年感慨徽商的出手阔绰,目前为止双方都认为自己赚到了。

虽然城内不像城外那般水深火热,却也是冷清的很,一路过来见不到几个人影。更奇怪的是,贺标与汪茂年一连路过好几家酒楼,竟没有一家肯收留他们。

最后一家名叫同盈楼的酒楼为他们提供了住处,楼内还有几位商旅之人正零零散散地围坐在一位说书人的身旁,见证他卖力的表演。

“今天我们来讲一个新鲜出炉的宫廷秘史——太子和他不得不说的八个老婆。”说书人猛地一拍手中的醒木,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太子殿下是当今圣上的长子,文武双全,德才兼备……”

说书人的讲述实在是出神入化,让汪茂年在一旁听得是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调侃贺标几句:“你什么时候有的八个老婆?另外七个是谁?”

“去。”贺标略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抬手唤来店内的小厮,“取些酒菜来,再准备两间干净的住房。”

那小厮头戴方头巾,面相周正,见贺标二人衣着不凡又出手阔绰,便知道是贵客。他从后厨端来了一壶好茶,对着他们毕恭毕敬地说:“得嘞,您等好吧。”

说书人的故事还在继续,单看他现在眉飞色舞的模样,就知道这故事一定是讲到了精彩的部分。

“你要不要也来听听?”汪茂年捧着一碟从隔壁桌顺来的瓜子,热情地邀请着当事人。

“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打探点有用的。”贺标心里有些烦躁却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讲到第几个了?”

“才第三个,他讲得有点墨迹,一件事能说三四遍。”

说话间小厮已经把酒菜端了上来,几碟小菜做工精细,摆盘精美,让人看了食欲大开。酒足饭饱后两人准备到楼上休息,路过说书人身边时贺标还留意听了一下,终于讲到第四个了。

天色渐晚,最后一位顾客也醉醺醺地离开了酒楼。小厮把桌上的残羹冷炙打扫干净,又从里面把正门反锁。

贺标刚吹灭桌上的蜡烛,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汪茂年正焦急地站在门口。

“有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