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年期
林沐为林如海做了一个系统的检查，光是检查的费用，加起来就有七八万块钱。
虽说价格不菲，但林沐依然觉得值。
检查过后，林沐发现自己的老爹竟然有肺部寄生虫病。
因为时间长了，已经诱发了多种综合征。
这也就是发现的早，要是再晚上个一年半载的，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除了肺部疾病，林如海的肾脏也有些问题，只是跟肺部疾病比起来，肾脏疾病目前还要不了他的命。
现代医学是很强大的，尽管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但对于目前的林如海来讲，治好他的肺病和肾炎，林沐还是很有把握的。
知道了病因就能对症下药，对于自己的老爹，林沐就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了。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林如海每天晚上都要在书房待到很晚，而林沐则会在这里，为他或者输液，或者做雾化治疗。
做雾化需要用电，这可是把林沐给难住了。
不过他好歹也是上过高中，学过电学知识的人。结合医院里搞出来的一些材料，他又请了工匠，花费了一番功夫，最后还是搞出来了一台小型发电设备。
这台设备需要用马拉着一个磨盘似的东西转，以此来发出一些电力，用来带动书房里的一台小小的雾化机。
如此治疗了一个多月，林如海的肺病终于有了一个明显的好转。
不过也仅仅是好转，要想彻底治愈，那还是需要按时服药，再加上静养，有个一年半载的功夫，基本也就能大好了。
治愈肾部疾病，因为这个更是需要慢慢治，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够痊愈的。
不过好在林沐药品不缺，只要有银子，他就能保证林如海的药不会断，如此一来，总能治好的。
林如海一直以来，被这身病折腾了好多年，现如今经过儿子的治疗，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病正在逐渐好转，这让他更加坚信林沐此前跟他说的那些话。
只不过当他问起他母亲和姐姐的身体时，林沐就沉默了。
“怎么？你母亲的病很难治愈吗？”林如海一看林沐这幅样子，也就猜到了贾敏的情况不容乐观。
“爹爹，母亲的病主要是她的心脏，先天就有畸形。”
“先天？畸形？”林如海重复了一下这两个词，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太明白。
“爹，孩儿给您举了例子吧，就比如有的人天生就是六指，这种情况，我师父就会说这人的手，先天畸形。
先天者，生而有之！畸形者，则为异于常人。
只是母亲的病，是从出生的时候就有的，唉，这种病，药石难医。”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沐也是微微摇头。
他已经给贾敏做了检查，发现她的心脏先天不足，如果是放在后世，假如是他这样的家庭，还可以考虑一下心脏移植。
但现如今在这样一个时代，这种手术几乎是想都别想。其实就是可以找到合适的心脏，奈何林沐也没有这样的技术啊。
“也就是说，你的母亲……”林如海说不下去了，他跟贾敏可是有真感情的，这个时候知道了她是药石难医了，心中怎能不悲痛？
“爹爹，这种病在少年时并不严重，但随着年龄的增加，就会变得越来越重。
按照师父说的，一般人一过了三十岁，就会有明显的症状。如果平时多注意些，再加上一些合适的药物，兴许能够坚持到四十岁。如若想彻底治愈，那也只有换心一种途径了。
只是换心之术，孩儿只是看师父演示过一次，自己从未练习过，因此即便是有心给母亲换，孩儿也不敢拿母亲练手啊。”
林如海在听到换心的时候，人已经在摇头了。
换心啊，要是换了心，那她还是自己的夫人吗？因此听到林沐说他也不会的时候，林如海倒也没有什么好失望的。
这个年月，人们大多认为一个人最主要的就是心，基本形同于后世人理解的大脑。因此他们认为，如果把心换了，那也几乎相当于换了一个人，那这还不如不换的好。
林如海心中悲痛，他用了好长的时间，才将这种情绪消化掉了些。
等到他的情绪稍微好些了，这才问道：“沐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母亲还有多少时日？”
林沐犹豫了，这个实在是不好说啊。
但大概的时间，还是能够估计一下的。
他想了想贾敏的情况，在联想一下前世的记忆，因此说道：“假如用上了儿子的药，情况乐观的话，大约还有一年的时间。
不过这也是我凭借母亲现在的情况估计的，具体多少时日，这个我没法断定。”
“一年啊。”林如海叹了一口气，随后就摇摇头，不再言语了。
如此又是好长时间的沉默，林如海这才又问道：
“那你的姐姐呢？她又是怎么回事儿？这些年一直吃着药，不会也你们的母亲一样吧？”
“父亲，姐姐的情况要好得多，虽然也遗传了母亲的心脏问题，但情况比母亲要好的多。
不过即便是情况再好，有瑕疵终究是有瑕疵，如若从现在这个年龄开始条理，我有信心，保我的姐姐活过六十岁。再大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了。”
“唔，六十岁啊，年逾花甲，子孙满堂，倒也高乐了。”
林如海听到儿子这么说，心中的大石头倒也落了地。这个时代的人，少有能活到六七十岁的。现如今听到儿子说自家的女儿能活过六十岁，他这个当父亲的，心中也就满足了。
“唉，你可怜的母亲啊。”
林如海又叹气了，一家四口，只剩下一年的欢乐时光了，林如海心中没来由的悲痛起来。
看到林如海现在这个样子，林沐也只能劝道：
“父亲，还请保重身体呀。您的身体过去亏空的厉害，虽说儿子现如今有法子治病，但所有的病都是三分治七分养，儿子万望父亲一定要注意保养才好。”
“父亲知道，沐儿不必担心为父，多为你的母亲调理调理，让她尽可能的，尽可能……”
“父亲，孩儿省的，定会用心照料母亲的，还请父亲放心。”
看着林如海伤心的说不下去了，林沐立马接过了林如海的话，说了起来。
“好孩子，不枉你嫡母那么喜欢你。”林如海伸手摸了摸林沐的脑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沐给自己的老姐制定了详细的调理方案。
林黛玉年纪还小，因此肺部的疾病容易处理，但心脏的问题不容小觑。
对于这样的情况，用药只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日常的锻炼和调理，这才是重中之重。
毕竟，她将来可是要生孩子的呀，林沐必须从现在就加强她身体素质的锻炼，别到时候心脏承担不住她的孩子和生产。
当然了，这个还不是最最主要的，相比于将来的事情，眼下的问题最为重要。
比如林妹妹为啥进的贾府？
因为贾敏的死啊！
贾敏一死，贾府的人就会来接走林黛玉。而最终要了她的命的，不单单是心脏问题，而是被那个什么贾宝玉害的抑郁而终。
那么如何才能不让他这位老姐进贾府呢？
林沐想来想去，可能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提前把她给嫁了！
现如今贾敏不是只剩下一年的活头了么？
林沐完全有理由建议老林，是不是应该在贾敏还在世的时候，给女儿订下一门亲事呢？
如果是以前，他要是敢提这个建议，说不定会被林如海给打死了。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他都已经知道自己的老婆快挂了，那么在她挂之前，让她亲自给女儿选一个好女婿出来，这难道不是另外的一种孝道么？
“你说什么？你想让为父给你姐找个夫家？你，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呀！”
林如海听了林沐这个建议，差点儿没被气的再次咳嗽起来。
“爹啊，我这完全是一片好心呐。”林沐见林如海生气了，立马开始叫屈。
“爹，您想啊，母亲现在这个情况，难不成你还想让她留下遗憾吗？她要就这么走了，连姐姐将来会不会幸福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安心呢？”
“唔，沐儿你是这样想的啊，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林如海被林沐一提醒，心里不由的也这么思虑起来。还别说，倒是有几分道理。
如今林黛玉已经十岁了，按理说给她寻一门亲事，倒也能说得过去。定亲嘛，又不是现在就出嫁，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这年月大家不太经常这么早给儿女定亲，是因为这年月的医疗水平太低，万一还没等到成亲，对方便死翘翘了，男方倒是无所谓，但女方可就太吃亏了。
起码对于女儿家的名声，是有一定影响的。
比如会有此女命硬，还未过门，便克死了夫家之类的闲言碎语。
只是不知道是林沐的这个建议有违这个世界的法则还是怎的，还没等林如海认真思量这个问题，林家便发生了一件大事，一时之间，父子俩再也顾不上思量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