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母女
在古代,回门亦是十分庄重的,不仅需要准备回门礼、专用的回门装,娘家还需要准备回门宴。
如今一般都定在结婚后的第三天,所以统称为三朝回门。须与新婚丈夫一起回去,这是必不可少的,
预示着新婚夫妻感情如胶似漆,同时向岳父母回馈夫妻感情良好。
秦昭阳看着黛玉的眼睛说道。
“先前,我知道你幼年失母,骤然又听闻要赐婚于一陌生世家纨绔,心中难免不安,也必然会警戒于我。”
“虽是天家所定,但我绝对会尊重你的心意,绝不想拿身份压你。故此才任由你抉择婚后出路。”
“故此,我也才几次接你入宫来,想让你知道,我纵然从前荒唐,也浪子回头罢,至少绝不是什么奸诈顽劣之徒,日后也必定相敬如宾。”
“如今你既已说个敞亮话,我若是敷衍客套,那岂不是不尊重人么!”
黛玉听完,低头深吸一口气,又抬头盈盈一笑道:“秦公子...夫君。既已如此。您待我好,我便不叫您为难,日后奴家便有了主心骨罢,都听您的安排......”
......
现如今,六礼之中五礼都已经履行完毕,余下就是亲迎。
也就是婚前一两天女方送嫁妆,铺床,隔日新郎亲至女家迎娶。
这一点林家已经处理妥当了,其次便是秦府需赠予林府的聘礼了,送聘礼没有嫁妆必须在婚礼前两日才送的说法,随时都可以由水路运至淮扬,只是因为秦府筹备略略花了些心思,故此才迟了些时日。
至于女方的压箱钱,虽说如今聘礼还未送上门,但林如海却也提前考虑好算计好了。
因林府送至京城的嫁妆着实太丰,所以秦夫人看了看自家给秦昭阳于林府准备的聘礼,觉得八万金的聘礼也不是小数目了。
当然这聘礼中,自然是各式各样的珍奇宝物,譬如珍宝古玩,名贵的生活用具等,现的金银只是一部分,从而折合来算的。
但毕竟那嫁妆可是价值百万银钱啊,这聘礼比女方的嫁妆还少,说上去着实未免有些寒酸了点,于是又从秦家于金陵淮扬一带的土地房舍,甚至商铺中挑选了几处,变卖完成后,一度凑成了十二万金,择日递了牌子,带着聘礼单子入宫去了。
秦昭阳曾估算过,按照这个时代的购买力,不算购置房产商铺等,一两银子大约等于现代的五百块钱左右。
而即将给林府的聘礼单子里面,首先是秦家拿出来的五十万两银钱加上秦淑皇贵妃赏赐的两千两金子,再加上秦武靖候府包括其他两兄弟一同愿出让一些家产,准备出来的许多所宅院与庄园田地商铺折算等。
再有两边一齐给预备加上陛下从内帑额外赏赐的金银珠玉,古玩字画等,拢共加起来共价值一百二十万两银钱左右。
另外林如海决意如若收到聘礼,是愿意大部分添于自家千金的嫁妆里的。
所以秦昭阳与林黛玉一旦成婚,便拥有了价值约两百万两银钱左右的财产,换算到现代白银价格大概是四亿三千万软妹币,这已经几乎倾尽了林府与秦府大半的财力积蓄了。
秦昭阳虽预料到家族预备的聘礼必不会少了,但是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但乍听这个数目是很吓人的,但一想到林如海的侯门家世及其官职加上秦家势力,再一粗暴的代入置换到现代......,若是仔细寻思你就能知道,四亿?四亿?区区四亿?
四亿这才算什么,是不是对二品大员的存在有什么误解啊?
二品大员!
你细品!
往往寻常人等只能想象皇帝的金锄头,他们并不知道别提皇家了,哪怕上层的世家豪门,重臣富商究竟过的是如何奢华的日子,敛财能力有多么恐怖。
天文数字,毫不夸张。
更别提在现代区区一个戏子打拼好些年便能轻轻松松捞金几亿了。
但纵使如此,除却皇家宗室外,为秦昭阳筹备的聘礼,为林黛玉预备的嫁妆基本也能算是寻常世家公子小姐顶配中的顶配了。
一齐算完了总数,秦夫人略略思索,道:“虽说聘礼彰显了丈夫以及家族的颜面,只是如此大的数目一旦宣扬出去,人家未免以为我们太过铺张奢靡了,更何况……现如今还远未到那张扬的时机。”
秦淑皇贵妃笑道:“拢共加起来百万两的银钱财产说出去,是太张扬了些,要知道一个亲王府的累世财产也不过如此了,但问题在于,只不过就算咱们想稍稍节约些,林大人为爱女预备的天价嫁妆,那可真真是尽数托付了。”
“既如此,为了昭阳和黛玉日后若是另开府,这两家也必能渊源长久,或必不至于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可见咱们昭阳当真是运气好,能娶上舍得对自家爱女倾注一切心血的如此门第。”
秦昭阳应景,笑着附和。
“所以说,吾幸甚。”
于是两人又经过了商议,决意对外宣称不透露真实数目,只含糊其辞便罢,旋即秦夫人又一一教他关于聘礼单子中的宅院商铺庄园等状况如何。
毕竟男丁大了,总归是要学会打理家财的,不至于坐吃山空罢。
以及宅院几进几间,在何等地段,何时以多少价格购置的;田地在何处,面积有多少亩,以及现如今是何方人士管理着诸多庄园的收成,那些人是何底细,每年收场的数目大约是多少;铺面都是租出去收取租金的,一年到头不同的铺面又有多少等等。
秦昭阳都认真记下秦夫人所说。
这个些财产在婚后大半必然是靠自己掌握的,届时便是自己下半辈子诸多的底气来源。
若自己救不了岳丈,林如海还和原著中一样英年早逝,自己对于林家的家产且没有置喙的资格,起码还有这笔钱财可以支撑自己和黛玉后半生富贵荣华了。
秦夫人说完秦昭阳的聘礼,又说起家中在金陵淮扬等地还有哪几处庄园,是从前尚未迁都之际,祖辈里的不动恒产。
若是秦昭阳去扬州拜见岳丈得了空,也帮家中前去瞧瞧看。
秦昭阳点头应了。
本来按理说嫁妆是女方的底气,聘礼不但是求娶的礼物,更是给新娘父母的养老钱,但林家情况非同寻常,这笔钱大概率是直接予新婚夫妇自行处置的。
商议过后,届时让新婚夫妇去淮扬拜访岳丈知会一声,姑且放置于秦家于京城另外一处大宅院,作为日后开府根基,或暂且置于秦府罢。
见这边秦夫人再无其他话交待了,便说自己需陪皇上去伴读了,把空间留给她们母女。
见秦昭阳离开了,秦淑皇贵妃给秦夫人奉上一盏茶,笑道:“娘倒是真舍得,我记得那一支纍丝镶珠宝凤形金簪还是娘的陪嫁,可是昔日堂堂的公主所赐,怎么也给昭阳写在聘礼单子上了予那儿媳了?”
“呼,有些烫嘴。味苦,回甘,此为何茶?”
“顶顶的杭州龙井。”
“噢。”
秦夫人接过茶碗浅尝辄止,笑道:“难不成在你心里你娘亲如此小家子气,身外之物,有何可惜的,自己戴着也招不得蜂引不了蝶了。还有,堂堂皇贵妃,一杯茶便来套我的话了?”
秦淑皇贵妃坐到秦夫人身边,给秦夫人揉揉肩,慨叹道:“娘亲,如今我们预备如此颇丰,可谓是大出血了。大哥,三弟不会有什么意见么?”
“虽说他们也是识大体的好孩子,出让了些家产与礼赠一同凑那聘礼,但不会亏待了他们么?厚此薄彼可不好。好像是那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一般。”
秦夫人便道:“你父亲与我也不是什么偏心的,咱家虽说这些年家底攒了不少,但也不是什么巨富之家。一度攒了这些聘礼的数目,若是被那国公府,甚至王府听去也着实会咋舌了。”
“只是这桩婚事是皇上赐婚,其中所蕴含的隐喻是非凡的。”
“林家也深知此理,于是嫁妆几乎倾近家财了,因为林如海知晓这是事关林家未来香火之事。咱家聘礼少了一则丢咱家的脸,二则皇上会不满,三则于昭阳将来也免得拮据,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哪怕有许多抱负却也干不成。”
对于林家来说,没有儿子,只有女儿,不会意味着断了香火。家族的延续并不仅仅是通过男性的传承来实现,女性同样可以承担起家族传承的责任和使命。
“你勿要小看了你这二弟呵,虽说如今他也就是一个个区区的御前侍卫,好像不如正儿八经的廷泽的幽州府通判与天宪的步兵营右翼尉颇有前途,虽说作为母亲身份且都望子成龙,如若像那贾府一般一门双国公般如此出息,那我秦家日后自然是鸿运齐天的。”
“可你要知道,现实是很残酷的,有些人的政治生命,政治上限乃至于政治视野都是不一样的,这些都是要多方面去评判的,如何看出这些来,也是门高深的学问呐!”
“母亲,您果真是有大智慧的人。”秦淑皇贵妃含笑道。
“嗨,嗨,哎呦,你这话且不像个笑话?什么叫大智慧,对于世人来说,本来但凡用点心诸多世事都能一眼看透的,怕就怕利令智昏,一叶障目,或囿于一隅,执于一端。”
说到此处,秦夫人笑道:“有一桩事,你尚且未曾知晓,我与你父亲可曾一直瞒着你呵。”
秦淑皇贵妃奇道:“何事值得父母亲瞒我数十年?”
秦夫人笑道:“你自小体弱多病,与那我儿媳林家千金有些恰似。一整天都郁郁寡欢,为人自闭,甚一副痴呆相。”
“我和你爹以及你大哥那可是操碎了心呐。所以对你那是无限宠溺,哪怕你想要那天上的白玉盘,也得想办法弄来予你。”
“那年你五岁了,忽然生了一场大病,足足病了大半年,虽然最终有惊无险熬过来了,但是愈发的体虚羸弱了。说句不吉利的,当时真的是一副弥留之际的状态,将我与你爹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秦淑皇贵妃听到此处,慢慢靠在秦夫人肩上,挽着自己娘亲的手,听她继续道:“那一日忽地,府院门口来了位高僧与一云游道士,两人状态都颇为古怪,说能将你逆天改命。你爹和我虽一向对此不甚感冒,但那时已顾不得这么多,真真到了烧香拜佛祈求上天的地步了。”
秦淑皇贵妃抬起头问道:“那他们有何言语?”
秦淑皇贵妃回忆道:“他们说,你本是早夭之命,但天可怜见,竟突兀的生出了一线生机,你命里的贵人将将莅临府中,在此期间秦夫人与侯爷需多多恩爱,成全自个,过好当下,勿要亏了眼前人。”
“我们忙问详细,他们只说不急于一时,今后自会知晓。”
“并且强调,此番箴言,日后切记。”
秦夫人未曾言语的是,后来她才明白言外之意便是让他们多同房,因为操心女儿的缘故加上近一年半载的军务繁忙,故此他们确是发现许久没有好好琴瑟调和,叙些情意了。
“总之,能得此人时常陪伴,你长到及笄之年便安然无恙,与常人无异了,甚至否极泰来,会有大机缘。”
“又说天机不可泄露给旁人知晓,只能稍待些年你的劫数了却,方才能告知您。”
秦淑皇贵妃笑道:“说得如此怪力乱神之事,不会就是昭阳吧。算算日子,想必不久之后,母亲您便被大夫诊断出怀孕了,怀的正是昭阳,对吧?”
“也难为您与我爹深信不疑了。”
秦夫人笑道:“可不是,当时那老道的话云里雾里的,换了个没悟性的,怕真是白白对牛弹琴,枉费那两位高人的一番苦心了。”
“不过后来有些事果真是水到渠成罢,我果真怀孕了,并诞下了昭阳,予府中又添了件天大的喜事。”
“后来这昭阳长大些后性子顽劣调皮,整日缠着你嬉笑玩闹,受他感染,谁知你的身子竟真的一日比一日好了,身子骨的暗疾隐患竟也褪去,性子也翻天覆地般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