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屠杀
没错，朱瞻坺用的不是白磷弹。
之前朱瞻坺所用的白磷弹主要是靠着白磷燃烧时产生的高温以及附着性来杀伤敌人的，但白磷弹在海上并不好用。
平日里，白磷的保存方式就是放在水中保存，朱瞻坺自然不会忘了这一点，所以才特意命人先去顺天府取回了一些东西。
燃烧弹。
虽然不是后世那种先进的燃烧弹，但这次朱瞻坺用的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燃烧弹，是添加了铝热剂的燃烧弹。
众所周知，铝的提炼是很困难的，整个种花家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中，就只在西晋的周处墓中发现了一块铝，其他的不管任何时期任何人的墓葬中都没有铝的出现。
只因为铝的制取一直到十九世纪才慢慢成熟，而在后世从铝土矿中制取铝主要用的是电解法和化学法。
电解法，这个不用说，朱瞻坺搞不定，化学法就更不用说了，要是能搞出来三酸两碱的话，朱瞻坺早就弄出来更多的东西了。
所以，为了得到铝，朱瞻坺走了一个偏门，一个比较冷门，且也用不了多少次的偏门。
冰晶石。
冰晶石，也叫六氟铝酸钠，是后世电解铝中重要的重要的助熔剂，可以将氧化铝的熔点从两千多摄氏度降低到一千摄氏度左右，并且可以和氧化铝发生反应，生成铝和氧气。
这种方式制取铝的效率和后世相比极其低下，但已经是朱瞻坺唯一的办法了。
然而，这种方式的弊端还不止于此。
冰晶石在自然界中是作为一种矿物存在的，但是数量极其稀少，在后世，仅仅只有格陵兰海岸有冰晶石的矿脉存在，并且早在1987年就被开采完毕，后世铝工业中所用的冰晶石都是通过化学方式制备而来的。
当初，朱瞻坺也是在整合北方商业的时候偶然发现了冰晶石，然后才有了制作燃烧弹的想法。
从那之后，朱瞻坺不断的让商人通过西域古丝绸之路前往欧洲，收购冰晶石。
但即便如此，朱瞻坺手中的冰晶石储备还是并不可观。
这么说吧，如果这次面对的不是倭寇这种对于朱瞻坺来说极为特殊的群体，朱瞻坺是不会将这东西拿出来的。
有了铝热剂的加成，燃烧弹就不再局限于氧气这个条线，铝热剂的高温是铝和铁锈，也就是三氧化二铁反应产生的，方程式为2Al+Fe2O3=2Fe+Al2O3，并不需要单独的氧气参与。
因此，这种反应不能用水来熄灭，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铝和铁锈全部反应完。
从倭船两侧绕行而过的时候，听着倭船上传来的和跳入海中但却无法阻止高温的惨嚎，朱瞻坺第一次因为虐杀而感受到了愉悦的情绪。
他很想让船队停下来，好好欣赏着这些倭寇死前的样子，但是他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小喽啰，并不值得让他驻足不前。
……
白磷弹的事情其实很多人都知道。
按理来说，朱瞻坺第一次用白磷弹的时候是在晚上，那时候还是让他自己的亲兵去做的，应该是没什么人知道的。
但是再怎么说当时也是有三万多的将士随从，瞒肯定是瞒不住的，那种诡异的火焰肯定是别人的谈资。
那位方公子在看到倭船被火攻所击溃的时候，再加上朱瞻坺的身份，他一瞬间就想到了在草原上被白磷弹烧死的福余卫和泰宁卫的伏兵。
此前他只是听说过这火很是诡异，但没想到在海水中也无法扑灭，这打破了他的常识。
不过，这也坚定了他要逃走的决心。
他知道，朱瞻坺既然用如此惨无人道的进攻方式，那就证明他不会留下任何活口，只有这样，等回到京中，所谓的事实才会任由他修饰。
但是，预期是预期，事实是事实。
肩负着阻拦明军船队的倭船并没有起到作用，因为此刻他们正在海上自顾不暇地哀嚎，这就导致没有阻拦的明军长驱直入地直达了滩浒山。
虽然还没有靠岸，但是看着不远处海面上的宝船，方公子暗自咬紧了牙关。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且不说明军会不会在趁着他上船的时候发动进攻，就算是他顺利上船了，也绝对逃不过宝船的追捕。
永乐时期大明的船只，当世最强。
“方公子，你不会是想一走了之吧？这好像不太好吧？”
就在方公子停顿下来的时候，那个穿着铠甲的人终于是追了上来。
他比方公子矮不少，腿短，导致他的速度比方公子慢了不少，但总算是追了上来。
转头看向来人，方公子默不作声，低着头朝着一旁走去。
那人似乎还什么都没感觉到，仍旧跟在方公子的身后喋喋不休。
“方公子，眼下我们最应该做的是怎么样掩饰我们各自的身份，不然的话且不说我们，方公子的身份若是被发现的话怕是会很麻烦吧？”
“所以眼下……”
突然间，喋喋不休的唠叨声突然戛然而止，那人看着方公子抽出身边护卫的佩刀，转身看向自己。
“的确，我的身份若是被发现的话会很麻烦……”
方公子一步步地朝着那人逼近，右手紧握着刀柄，双眼微微眯起，给人极大地压迫感。
“方公子，您可能想多了。”看着渐渐逼近的方公子，那人笑了起来。
……
双方一瞬间就僵持住了。
曾经的合作伙伴，如今却反目成仇，两人都想杀掉对方，因为只有杀掉对方才能尽可能地保全自己。
就算是自己逃不了一死，也能最大程度上保全自己身后的人和势力。
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此时的一举一动都被朱瞻坺看在眼里。
船头上，朱瞻坺放下了手，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给收了起来。
“这么快就反了？还真是果断啊……”
“不过你们都不用担心，因为你们一个都活不下来，至于你们身后的势力……”
“别想太多了，不管是东南海商还是整个倭国，我都会一一去找你们清算的。”
说着，朱瞻坺抬起手对一旁的朱明打了个手势。
朱明立刻会意，举起了手中的旗子挥舞了起来。
刹那间，前哨和左右哨四艘战船瞬间火力全开，一个接一个的“石弹”朝着滩浒山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