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也要看回去
“我要作弊。”从荣仓绫嘴里吐出最直白的字眼，让桑原嘴角一抽。
桑原看了看周遭，还好没有人看过来。
“喂喂，行不行？”明明应该是求人的态度，却被她活生生演绎成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拒绝。”桑原果断说。
自己努力学习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远离荣仓绫，她倒好，把自己的卷子一抄，自己不就前功尽弃了么。
这不光是对自己的寒讲台桌苦读的亵渎，还与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
“这样才算是扯平了吧，你试图偷看我，那我自然要偷看回去。”
荣仓绫话糙理也糙。
桑原不经开始打量起面前的荣仓绫，以为她不会在意成绩这种东西呢……每天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把所有天赋都点到音乐上去了。
想必是家里的要求吧……这么显赫的家世整出个这么个丢人的成绩，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她以前和同桌什么之类的关系并不好，所以从来没有考试舞弊的机会。
现在倒是和自己有了交流，但一张口就是蛮横的样子。
……要不是碍于她的阶级，谁会惯着她的臭脸。
桑原回绝：“不可能。”
“……”荣仓绫似乎人生中第一次张口要某些东西被人拒绝，她狠狠握住拳头。
可恶……真是个不可理喻的阴暗家伙……
完全忘了自己是有求于人，她有些愤愤然：“你是不是怕我超过你？”
“你觉得激将法对我有用么？”
“那有什么关系，我抄一点好……”荣仓绫顿了一下，有些别扭地：“好给个交代。”
——果然这个年纪的少女再不把什么东西放在眼里，还是多少有些顾虑的吧……
“就一科。”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桑原知道，用征求的语气，已经是她极大的让步了。
但，其实下一门科目是英语，也是最后一科，荣仓绫还是个英语白痴。
算不算病急乱投医呢？换一个月前，恐怕“桑原给别人抄答案”这种事，传出去也根本不会有人会信吧。
桑原怕在考试的时候再被她盯得发毛。算了，以她别的科目的成绩，即使英语分数高点，被其他的科目拖后腿，也不可能达到A班的分数线。
而且，就算让她去A班，她也不想去和那帮书呆子混在一起吧……
“行吧。”况且，阳奉阴违这种事，谁不会做一样。
下午的英语测试，桑原真就将试卷放在桌子旁边，当然故意做错好几道，在答题卡上涂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荣仓绫第一次有了偷偷摸摸做事的体验，看见老师转过身，赶忙对着桑原的试卷猛抄。
桑原不知为什么，看着她将自己的存在感尽量放低，缩成一团的样子，有些好笑。
那样子的作风，和她的气质相当反差呢……
收卷后，荣仓绫翻脸不认人，收起笔往门外走去。
路过桑原的时候，眼也没抬一下。
在桑原的意料之中。
真是不出意料的恶劣啊……
颇有些“提上裤子说说话就是硬气”的感觉。
怎么都好，就是别跟踪自己就成。
……估计是对自己放松了一些警惕。
……
兼职后，桑原回到家中。
坏了！
桑原这才发现自己因为神宫司生花的那件事，早晨早早回到学校，可自己一天都在考试，居然忘记了家里的小原绥玉。
因为神宫司生花还能帮自己照顾一下她，虽然那玩意不怎么合胃口，但多少能解决温饱。
她现在还没吃早饭和中饭吧……
其实她是有钱自己去买的，但以桑原对这个社恐自闭妹妹的了解，她宁愿饿着也不愿意去外面买东西吃。
早饭也没有，「爱心便当」也没有。
桑原去厨室开始料理。
将饭菜呈上餐桌后敲响了妹妹的门。
“吃饭了。”好像是很经典的认错开场白。
里面的门被拉开了，小原绥玉探出脑袋，手上抱着的小熊玩偶嘴角向下，倒是和她现在的心情很符合……
接过哥哥手中的便当就把门关上了。
……
桑原开始收拾起神宫司生花的房间。
不像小原绥玉那乱糟糟的窝，神宫司生花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
一尘不染的，和她的巫女服饰一样。
桑原想要把房间的物事收拾好，然后给她寄过去。
将所有东西打包好，桑原打开榻榻米旁的柜子，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小物件。
一张学生证映入眼帘。
是神宫司生花，浅蓝色的眸子，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发丝，脸上没什么情绪，和摄像头一样机械的成像。
然而那烫金的学生证封皮却让桑原的瞳孔一缩。
【好文学园女子高中】
……
翌日中午，桑原走出校门。
街头人来人往，桑原照着导航来到了那家咖啡厅，离自己学校倒是不远。
找到里面的座位，果然看见了神宫司的父亲。
他此刻坐在软皮沙发上，勺子不停搅拌，上面的那层浮沫不断散开。
看见桑原来了后，起身去迎接。
“坐下来吧，小原先生，我没想到你还是学生呢……”
桑原走到神宫司父亲面前，没有立刻坐下：
“倒也不必专程来吧。”
神宫司父亲叹了一口气，将手边的咖啡推给桑原，“不算专程，我因为工作调到这。”
这样么……
那就和桑原的记忆缝合了，那时神宫司生花确实是在地下铁乘坐时，在父亲面前离家出走。
“她现在的情况呢？”神宫司父亲问，“你找到了她，很感谢，但是我问过了，她现在为什么还是在神社里……”
果然还在神社么……她果然不是那种轻易会改变想法的人啊……
“那不是您的初衷吗？”桑原抿了嘴咖啡，觉得有些苦。
“可是总需要时间吧……她这样的年纪还是应该在学校里学习。”神宫司父亲没想到自己会被面前这个少年呛，眼神有些躲避。
“不知道，那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桑原轻轻一笑，说，“她的选择都有意义。”
“小原先生，你真的改变了她很多……哎……”
“不敢当，她本来就是那样的。”
神宫司父亲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
“我其实因为工作问题才带着她一起来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神宫司父亲视线飘忽不定，“我来给她安排学校，就在东京这边。”
“哦，女子学校么？”桑原头也没抬。
桑原想起了神宫司生花那天抱着腿哭泣，和自己说其实想要和男孩子接触。
“你都知道，她和你说了？”神宫司父亲一脸惊讶。
“那种事本来就很好了解吧……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做巫女就要去女子学校？”桑原拿起勺子，悬在空中搅拌，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