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一次夜游（4K）
之后的几天里乔治和弗雷德一直在试图逗乐罗恩，这倒不是说他们有多好心，而是对于韦斯莱一家来说陪伴多年的斑斑早就成为了家中的一员，如果被亚瑟和莫丽得知了他们恐怕不会让这两个捣蛋鬼好过——罗恩和珀西都认为他们俩给斑斑喂的酸棒糖是导致老鼠斑斑逃离的直接原因，实际上如果不是有把柄在双胞胎手上，珀西早就写信给韦斯莱夫妇打小报告了。
“就是这地方，陛下，进去吧。在这样毫无掩庇的黑夜里，像这样的狂风暴雨，谁也受不了的。”乔治穿着一身浮夸俗气的红蓝相间的弄臣服跪倒在罗恩面前满脸悲戚地高声唱着，头上的叉角小丑帽随着他的动作大幅度摇晃着。
罗恩冷冷瞪了一眼摆着浮夸造型的兄弟，这两天为了讨好他这对活宝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昨天甚至还送给了他一张半旧的弗兰德斯队的魁地奇海报，他默不作声地跨过了乔治试图走出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不要缠着我！”罗恩朝着再次拦在身前的乔治吼到，他的心情糟糕极了。
“陛下，进去吧。”同样穿着夸张戏服的弗雷德出现在了罗恩身后，他和乔治携手把满脸写着不情愿的罗恩拖回了休息室。
显然弗雷德的变形术略逊乔治一筹，戏服胸口上的位置仍保留着变形前的格兰芬多院徽——如果给麦格教授看到这一幕的话恐怕院长得因此好好惩罚两人一番了。
“太糟糕了，哪怕任何一个剧院都不会允许如此拙劣的喜剧上演的。”赫敏有些烦躁地合上了课本，双胞胎兄弟制造出来的动静让她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
“没错，确实特别糟糕。”坐在她对面的哈利也跟着点了点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弄臣形象的肯特。”说罢他却和四周已经对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兄弟恶作剧见怪不怪的小巫师们一同鼓起了掌。
“罗尼，我们都清楚斑斑是自己跑掉的。”弗雷德将身上的巫师袍变回了原状，但小丑帽仍然晃悠悠地戴在了他的脑门上，“没错，斑斑已经很老了。就像其他快死的小动物一样——它只是为了不让我们太伤心才会离开的。”弗雷德笑嘻嘻地说着，可是他的话毫无疑问起到了反效果，罗恩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
“梅林的胡子，这场闹剧总算结束了。”哈利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打了一个哈欠，眼看时间越来越晚，韦斯莱家的三兄弟总算恋恋不舍地结束了他们的表演回到寝室，在耳边环绕了一整晚的吵闹声也总算是消停下来了，“你该去睡觉了赫敏。”他对着强撑着脑袋盯着自己不放的赫敏说到。
“不，你先回去。”赫敏费力将愈发沉重的眼皮睁开，语气里的疲惫感几乎难以掩盖，“我不能让你违反校规。”一旦她真的转身离开，哈利将毫不犹豫地开展他的夜游大计，这点小女巫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你无法永远将硬币抛到同一个面。”哈利说，“总有一天你会拦不住我的。”他的态度同样十分坚决。
“至少在我做不到之前你都别想得逞。”赫敏晃了晃脑袋，既像是在否认哈利的话语，又像是试图通过这一举动让自己保持清醒。
“那你就试试吧。”哈利说，他径直走向了休息室门口。
“哈！想不到格兰杰小姐居然也会参与夜游，这可真是稀罕。”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话语声。
“闭嘴！”赫敏在隐形衣下给了哈利脑袋一拳，“我只是在盯着你。”她不得不紧紧贴着哈利的后背以免让二人的身影不小心暴露在隐形衣外头。
“好吧，‘监视者’格兰杰女士。”哈利笑了一声，“不过费尔奇会不会相信你的解释我就不知道了。”
隐形衣的制作者显然没考虑过多人同时使用的情况，哪怕哈利和赫敏的体型相对于隐形衣来说都十分幼小，但是二人的同时披戴让隐形衣内的空间变得十分狭窄，他们不得不注意自己动作的幅度，一点一点地朝着二楼挪动。
“赫敏快看，那是什么？”穿过五楼的盔甲走廊之后哈利突然停住，手指朝着一间废弃的教室指了指。
“啊！”赫敏来不及反应直直撞到了哈利后背，她捂着自己有些发红的鼻尖惊呼一声，意识到自己发出的声响后又慌忙捂住了嘴巴，“干什么，哈利！”她有些恼怒地锤了锤哈利肩膀。
“那个房间好像有点不寻常。”哈利朝着废弃教室走近，“不要节外生枝！”赫敏压低了声音在哈利耳边警告到。
“可是既然我们已经在事实上参与了夜游，为何不好好享受呢。”哈利说，“麦格教授的日记本就放在那里不会动，我们迟早还能去的。”
“你竟然还想着有下一次，天啊！”赫敏语气中的惊讶很快就变成了羞恼，“我当时就不应该让你离开休息室的。”
哈利没有理会赫敏的抱怨，他直直推开了教室大门。
“小声点！”赫敏咬着牙说，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使用的缘故，教室大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了一声略为刺耳的嘎唧声，哈利率先进入教室以后赫敏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又把门合上了。
这时候哈利总算看清了教室里的环境，一面极为不同寻常的镜子被摆在教室最显眼的位置，为了给这面金色边框带着华丽装饰的镜子腾出空间，教室里的桌椅都被推到了角落的位置，一个废纸篓胡乱倒在了镜子前面不远的位置。
哪怕是再过愚钝的人也不会把眼前的镜子当成什么在跳蚤市场就能随随便便买到的寻常货色，它的高度直达教室的天花板，底下两只同样造型不凡的爪子支撑着镜子的重量，边框上还雕刻着某种具有独特美感的复杂花纹。
“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阿伊特乌比·卡弗鲁·阿伊特昂·沃赫斯。”赫敏有些拗口地念出了镜子边框处刻着的文字，“这面镜子的名字可真够复杂的。”
“吾之所现非汝容颜而乃汝之渴望。”哈利说，“显然应该反过来念才是。”他朝着赫敏挤了挤眼睛。
“我当然知道。”赫敏气呼呼地鼓起了嘴巴，“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天啊。”
赫敏突然一脸痴迷地走向了镜子，直到手掌触碰到光滑的镜面时传来的冰凉感才让小女巫惊醒，“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小女巫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语气里还带着一丝难掩的失望。
“刚才我在镜子里看到了...我成为了魔法部部长，而且还获得了无穷无尽的知识。”赫敏没忍住又抬起了脑袋，镜子神奇的魔力让她瞬间就沉浸进去了。
“一面能反应人内心欲望的魔镜...醒醒，赫敏！”哈利在赫敏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算是小小地报复了刚才她在路上的举动，赫敏吃痛叫了一声，回过身瞪了哈利一眼。
“你又看到了什么，哈利？”赫敏有些不服气地问到，哈利灵巧地闪避了小女巫作为回应的肘击，视线转向了魔镜那边。
“没什么...我看到的比你普通多了。”哈利说，他的目光只在魔镜上停留了短短一瞬间就移开了，不过悄然变化的语气显然说明了他内心的不平静，明明嘴上挂着微笑可他的眼神却又如此伤感。
“到底看到了什么？”赫敏不依不饶地扯住了哈利的手臂，褐色的眼瞳写满了好奇，她实在无法想象那个平日里永远漫不经心，似乎什么事都无法吸引他注意的哈利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会露出这幅表情——哈利闪闪发亮的金色瞳孔在黑暗中尤为明显，自从看到魔镜以后他就低着头默不出声了。
“朋友...还有家人。”哈利轻声说到，赫敏发誓自己从未看过哈利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就像是一头脱离了族群的幼狮。
“对不起。”赫敏的语气里充满了歉意，就连哈利刚刚敲他脑袋的仇都暂时抛之脑后了，“这面镜子不太对劲，我们还是快告诉教授们吧，明明白天的时候它还不在这里的。”
“恐怕它就是被教授放在这里的。”哈利说，“您又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呢，邓布利多教授？”他突然转过头朝后方问到。
“邓布利多教授！”赫敏被吓了一大跳，看到了身后笑眯眯看着他们默不作声的邓布利多后羞愧地低下了脑袋，“对不起教授，我们不该夜游的。”她没有辩解，亦没有将责任推卸给哈利，只是很简单地就承认了自己参与夜游的事实。
“霍格沃兹的夜晚似乎具有某种独特的魅力，就连我年轻的时候也忍不住参与过一两次。”邓布利多调皮地眨了眨眼，他的话语似乎让赫敏放松了一些，但小女巫的脸上仍然写满了拘谨——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邓布利多在那么近的距离有过接触。
“真是怀念啊......”邓布利多粗长的指节从魔镜上缓缓抹过，半月形眼睛下的湛蓝眼瞳似乎变得有些迷离。
“所以教授您到底看到了什么？”哈利轻轻扯了一下邓布利多粉红色睡袍的衣袖，这一有些不太礼貌的举动让赫敏大感震惊。
“羊毛袜。”邓布利多说，“一对很厚的羊毛袜。”他收回了自己放在魔镜上的手掌，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每个人都渴望更多的羊毛袜。”他有些粗糙的指尖从自己歪歪扭扭的鼻梁上慢慢拂过，“可是圣诞节来了又去，我却始终也再没收到过新的羊毛袜了——他们总是送书给我。”赫敏惊讶地发现邓布利多脸上居然露出了和哈利刚才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就像是他们两人早就约好了一样！
“好了孩子们，夜游虽然有趣但也有该结束的时候。”邓布利多突然说到，“毕竟明天早上你们还要上课不是么？”他把哈利和赫敏赶出了教室。
“放心吧，我不会和米勒娃告密的。”哈利回过头的时候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说到，然后眨了眨眼睛。
“邓布利多教授应该没跟我们说实话。”回到格兰芬多休息室的路上赫敏仍在纠结于邓布利多从魔镜中看到的景象，“不过哈利你也太没有礼貌了，居然问邓布利多教授那么私人的问题。”
“可是你也问了我啊？”哈利说，他走到陷入梦乡的胖夫人画像前拍了拍她肩膀的位置。
“食蜜鸟。”他念出了这周的格兰芬多休息室口令。
“谁在那里？”胖夫人被从梦乡中唤醒以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哈欠，“又是两个夜游的格兰芬多。”她像是见怪不怪一样让出身子把哈利和赫敏放了进去。
“而且，我看邓布利多未必是在说谎——说不定苏格兰高地的阴冷天气早就让他患上了风湿，所以才会如此注重腿部保暖。”走进休息室以后哈利延续着刚才的话题，压低了声音在赫敏耳边悄悄说道。
赫敏的身体开始微微发颤，她蓬松的头发不断从哈利脖子边上滑过让男孩忍不住挠了挠，“他—他是霍格沃兹的校长，要保持——尊重哈利。”小女巫显然已经被哈利的话语逗乐了，可是她仍然试图说教着哈利。
哈利回头看了一眼鼓着嘴极力保持正经的赫敏，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你看起来更像是河狸了赫敏。”说完他就飞快拔腿跑向了男生寝室所在的塔楼。
“你给我等着，哈利！”赫敏恶狠狠地瞪着哈利的背影，心想明天早上的时候一定得好好教训一下这无礼的家伙。
走廊拐角处的邓布利多从阴影中走出，他有些无奈地望了再次陷入沉睡当中的胖夫人一眼，“这两个小家伙。”他笑着摇了摇头，“就不能对教授抱有更多的尊重吗？”嘴上说着，老人却把睡袍裹得更紧了。
“天气确实越来越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