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破釜酒吧
哈利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带着潮湿气息的风不断拍在自己脸上，他下意识紧闭着嘴以免灌一肚子空气。
昨天晚上离开了约克郡的德思礼一家以后，他和海格就乘搭着海格那辆飞行摩托一路南下，在途中哈利因为实在太过疲倦还是不小心睡着了。
“你醒来了吗，哈利？”坐在旁边带着防风眼镜的海格察觉到了身侧的动静，他朝着哈利耳朵大吼道——在空中如果不这么做说话的声音就会轻易被风声盖过去。
“我们现在在沃特福德上空，用不了多久就能赶到伦敦了！”巨人继续说到，哈利把脑袋稍微探出摩托车的挎斗，他们正在低矮的建筑和密密麻麻的绿植上空飞行，他注意到了被众多树木包围着的灰瓦红砖的建筑——那是沃特福德郡基督复临安息日教会的教堂，他曾经到过这里。
“在梦里。”他又默默补充道，当时他作为执行部的专员在那所教堂处理掉了两个失控的混血种，顺便营救了密党在当地的办事员。哈利的眼中浮现出了一丝追忆的神色，但很快他又摆摆脑袋试图将这种情绪甩出脑海。
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呼风唤雨的卡塞尔的学生会会长，屁股下坐着的也不是布加迪威龙的真皮座椅而是隐隐散着某种古怪动物气息的魔法摩托了，不及时调整好心态可不行。
“那件风衣里头还有些肉干和岩皮饼，如果肚子饿的话你可以先吃点，我们还得花一段时间才能到伦敦！”海格说到，他的话音刚落哈利肚子里就发出了咕噜声，然后一种惊人的饥饿感瞬间就填满了哈利的身体。
哈利在风衣的众多口袋里摸索着，将一只被他的动作吵醒的睡鼠放回去以后，总算在侧上方的口袋里找到了海格所说的岩皮饼。
“海格，你确定这东西能吃吗？”哈利掂了掂手中有些沉重的岩皮饼，语气有些怀疑地朝海格问到，这种外表看来放了大量不知名坚果的风干蛋糕在他看来比起饼干更像是切糕之类的东西，指甲敲在上面甚至会发出类似于岩石碰撞的声音。
“当然，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岩皮饼，味道好极了！”海格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哈利打消了几分怀疑，他猜想说不定巫师界的食物看上去都是一副稀奇古怪的样子，吃起来的味道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约莫半小时以后，海格带着捂着腮帮不放的哈利降落在了一条行人密集的街道，古怪的是周围的路人居然对从天而降的二人视而不见，之后趁一眨眼的功夫海格那辆魔法摩托车就消失不见了。
哈利很确信伦敦的治安情况远不及哥谭或者大都会那种鬼地方恶劣——至少不会刚转过身子载具就上演人间蒸发，所以一定是海格用什么方法把摩托车收起来了。
“就是这里了！”海格指着夹在一家汉堡店和一家书店中间的破旧小店说到，“破釜酒吧，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破釜酒吧是家又脏又小且不起眼的酒吧，就像是某种外来的寄生物一样蛮横而荒诞地挤到了相邻两家店铺的空隙，事实上如果不是海格指出，哈利很可能下意识忽略掉了这家不起眼的酒吧，而且从行色匆匆的路人脸上看来，他们多半也没注意到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破釜酒吧。
“某种心理暗示吗？”哈利思索道，但在他点亮自己的黄金瞳之前海格就已经用粗壮的肩膀几乎是夹着他走了进去。
踏进破釜酒吧的一瞬间哈利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嗡嗡的闲谈声和酒杯的碰撞声一股子涌进他的耳朵，门外的行人却像是毫无察觉一样擦身而过。
“某种类似于尼伯龙根的地方。”哈利心中一凛，立刻开始警戒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能够在伦敦市中心构建出如此稳固而隐蔽的领域，这家酒吧的建造者的炼金术——或者是海格口中的“魔法”，水平不容小觑。
“跟以往一样吗海格？”吧台前的老酒保伸手拿出个玻璃杯说道，他头顶光秃秃的好像一颗肿胀的核桃。当他们俩走进去的时候嘈杂声立刻停止了，好像每个人都认识，他们冲着巨人挥手致意。
“不了，汤姆。我还有正事要做！”说罢海格重重拍了下哈利的肩膀，若非后者下意识侧开身子巧妙化解了大部分力道，光是这一下就得让年幼的哈利趴在地板上半天爬不起来了。
“梅林的胡子！”汤姆大声嚷嚷起来，“这难道是哈利·波特？”
整个破釜酒吧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汤姆匆匆地从吧台后走出来冲向哈利紧紧抓住他的手，眼里满含着泪水。“欢迎回来，哈利·波特！欢迎回来！”
哈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每个人都在看着他。那个拿着烟斗的老妇人还在不断地吸烟，却没有意识到火已经灭了。海格一直站在一旁微笑着。一阵椅子划过地板的声音之后，哈利发现自己正在和破釜酒吧里的每一个人握手。
“波、波、波特，很、很高兴在这里见、见、见到你。”一个虚弱且面色惨白的包着头巾的青年男子几乎是费尽全身力气走到哈利身边，花了好些功夫他才用不断颤抖着的双手握住了哈利，一只眼睛甚至激动地跳个不停。
“这是奇洛教授。”一旁的海格适时介绍到，“他将是你在霍格沃兹时的老师。”
“我、我、我教授的是黑魔法防、防、防御课。”奇洛教授似乎有些羞怯，说话的时候声音十分尖细而微不可闻。
“奇洛教授，我想您可能得尝试着搞点枸杞跟红枣来泡水喝了。”和奇洛握手完毕以后，低头看了眼自己湿漉漉的手掌，哈利没忍住开口说到。
“枸杞和红枣？”奇洛跟得了甲亢一样夸张地瞪大了眼睛，迟疑了数秒才轻轻点了点脑袋——这让他头上缠着的厚厚头巾又往下滑了几毫米，“我会记得的。”说罢奇洛就弯着腰钻出人群，头也不回地离开酒吧了。
哈利望着奇洛匆忙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他在对方身上察觉到了某种古怪而又似曾相识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