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破局
月夏心疑惑，走上前看了眼那断掉的刀刃。
“是没开刃…但就算这样，她还是很危险，我…”
曹明心中苦楚，伸手捏了下月夏心的脸。
刀是否开刃，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都不妨碍杀人。
但如果陆小野真想动手，却拿个装饰的刀，未免太多此一举。
答案很显然，那一下仅是试探。
试探，他有没有把见面的事告诉别人，而结果是有的…月夏心出现的那一刻，两人的信任就断了。
月夏心也明白这些，所以心里…有后悔，有愧疚。
这就像，好心办了坏事…
但曹明这时候没埋怨她，只是苦涩的道：“没关系，这不怪你，我们回家吧”
月夏心抬头望着他，抿了抿唇。
握住曹明的手，给予安慰。
“嗯”
…
经此一事，曹明心情变得很糟。
该后悔的是他，要是他多信任陆小野一点，大概就不会这样了。
但他这年纪，都挺理性的。
单刀赴会的事情，他光是想想就觉得蠢。
“月，家里有酒吗…”
“有的，我给你拿吧”
月夏心拿来一瓶威士忌，也不知是什么款，看着不便宜…
喝了一口，曹明只觉一般。
也可能是心情太差，没有品酒的心思。
不过，他倒是第一回喝这么洋气的酒，借酒消愁。
一缕香风吹过，月夏心穿了带蕾丝边的吊带睡裙，胯步来到他身边，坐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就这么陪着曹明，没有多余动作，也不说话。
屋子里安静，只剩下屋外的秋风瑟瑟。
良久，曹明拿起一支烟，手在半空中犹豫了下，又把它放下了。
“这世界还是那么狗血”
“嗯…”，月夏心不知该说什么。
曹明又长长的叹息一次，像是想开了什么：“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指导一下你了”
“什么意思”
月夏心疑惑，不是在想陆小野的事情吗。
怎么把注意力放她身上了。
“意思是，我想和你一起…”，曹明话说一半，停了下来。
脸上表情扭曲了下，才羞耻道：“想和你一起改变世界…巴拉巴拉的…”
中二的发言，出自曹明之口。
如同梦回初中，曹明说三十年河东…一样尴尬。
不过，现在只有月夏心，她没有任何嘲笑，甚至眼前一亮，有些惊喜。
“那你要怎么做”，月夏心问道。
曹明咳了咳：“第一步…让我看看你现在的势力情况”
…
说起这事，月夏心很有兴致。
在新海发展自己的力量，本身就是很有压力的事情。
压力更大的是，月夏心必须这样做，放弃等于失去自由。
但仅是自己一个人努力。
连个能说话的都没有，月夏心很多话都憋着没人说。
曹明忽然说要和她一起，一时间，她将这些或大或小的事情，想法，乃至抱怨都发泄出来。
都忘了，曹明的心情本就不好。
她这时候应该安慰曹明，而不是把自己的压力分担给他。
“所以…现在就是这样，人手发展缓慢，高战一个没有，未来一片黑暗…”
“你觉得无力，反悔也可以的”
…
曹明正在分析。
在他问这些的时候，月夏心还告诉了他新海市外的情况。
国内，血族跟除魔师，大致上是互相平衡的。
血族和除魔师都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官方的除魔师，和家族的血族，另一种是民间，无官方统一和家族管理的除魔师与血族。
除新海，上京，澳們外。
其他百分之九十的城市，血族，除魔师都属于第二种。
而上京及周边是除魔师官方所在，澳們以及周边则是家族的扎根地点。
至于新海…它是一个，家族血族，官方除魔师激烈纷争的城市。
除魔师，还有血族都想完全占领这里。
算是个很特殊的城市。
曹明也有些疑惑，既然有官方除魔师，为什么不直接武力手段，或是发些规定，用来遏制血族？
结果，月夏心的解答告诉他，他还是太天真了。
…
在曹明的理解里，血族和除魔师之间，是人类和怪物的矛盾。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至于为什么…
因为，社会里，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有可能是人，也有可能是某个家族的血族。
谁说掌管国家的人，就一定是人类呢？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曹明完全懂了…
血族，和除魔师…其实从来没有哪方是正义，是官方。
两者之间的斗争，与其说是怪物和人类打架…倒不如说是…权利上的争夺。
知道这些后，曹明对自己曾经的想法感到可笑。
怪不得月夏心要改变世界。
当然了…曹明现在的任务，不是想这些，而是为月夏心现在的困境出谋划策。
“现在，你手下最大的问题不是人数，其实是缺少高战”，曹明道。
“对，我能出的资源有限，招不来能力高的人”
曹明摸了摸下巴。
颇有一种诸葛亮坐镇，看着纸上兵镇，想法子破局的风采。
“招不来人…没资源…”，曹明围绕这两个问题思考。
然后想到，月夏心说过，新海市里，现在话语权最大的家族，有四个之多。
如今，是新海市最混乱的时候。
这四个家族，在除魔师的压制下，不断的内斗，已经有两个家族被打的溃不成军…
“小月月…你说，咱们如果拿到四家族，其中一个的全部资源，是不是就不愁前路迷茫了？”
月夏心闻言都沉默了。
前路迷茫？如果真能拿到，不仅不迷茫，还前路璀璨了呢。
“这不是废话吗”
“可拿走一个家族的资源？这怎么可能，即便新海市驻扎的家族，并不是他们的大本营，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欺负的”
话是这么说。
但曹明明显还有一计，只是这个办法。
就连曹明他自己都不确定。
所以只能提议的口吻道：“那如果，我们可以配合咖啡屋呢？”
月夏心一愣。
被这个问题难住…
“我看他们口气那么大，想杀掉高层停止纷争，实力应该是有的”
“那我们去与其合作，一起干掉一整个家族高层，这样他们的目的达成，我们的目的也能达成”
“而且成功率上来说…咖啡屋再加上咱们，还有阿姬，就算干不到一个家族，也能从中拿到不少好处吧？”
意外的，月夏心脸色一半，严声道：“不行！阿姬不能参与进来”
“啥？”
曹明有些迷惑了，阿姬好像是对月夏心百依百顺的仆人。
还疑似和巴伊势均力敌。
这么高端的战力，竟然不能用？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之她不能参与，最多只能保护你跟我”
“好吧…”
曹明重新分析，他这个想法，少掉一个阿姬，也是能施行的。
“那就我们两个，尝试跟咖啡屋合作，拿到可以让你手下势力发展起来的资源，你觉得如何？”
没说阿姬后，月夏心也陷入了沉思。
老实说…她也觉得这办法可行。
但问题在于，那是理想状态下，咖啡屋真的能打败血族高层，同时他们愿意按曹明说的做。
还得保证咖啡屋不反水。
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合作，他们的能有多大的贡献？
如果他们的作用太低，咖啡屋去找别人也能干掉某个家族在新海的分支，那他们就没有资格提拿走一部分资源的事了。
而从现在来看。
月夏心自身实力很强，血能还是个能破开任何防御的空间斩，作用绝对不低。
曹明…
他没有血能，战斗方面也很稚嫩。
唯一值得夸的，是依靠月夏心同化，得到的强大体质。
是的…曹明的体质很强，别看只训练没多久，实际上，他的体质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八十的血族。
和高战的距离，只差血能和战斗经验。
但这改变不了曹明现在还很逊，很弱的事实。
他们这两个，和咖啡屋合作…
能做什么？
月夏心把这个担忧说出来：“咖啡屋那么有底气，肯定能单独杀死目标，这意味着我的作用对他们而言也无足轻重”
“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合作吗”
曹明点点头：“嗯，你说的对，但其实…我想赌一下”
“赌什么”
“就赌，我的作用，对他们来说很大！”
月夏心一惊，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他们还没有找到诱饵的替代品？”
“我是赌他们还没找到”
说到这，月夏心大抵明白了曹明的打算。
沉默着…在心里做着决定。
半天也没抉择下来。
最后，她没同意，也没拒绝。
搂了下曹明的胳膊，小声道：“明天再决定吧，今天我先哄哄你”
她回过神后，有点担心曹明。
曹明是受了和陆小野信任破裂的刺激，才突然想和她完成理想，出谋划策的。
所以，她真的很害怕。
害怕曹明是心里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冲动的做这些决定。
到时候，他们要是真和咖啡屋合作了。
结果，曹明忽然留下一个背影，对她说：“我要用自己的牺牲，为你敞开明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她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虽然说，她想不到曹明牺牲，除了能让她痛苦外，还能给她什么…
但她就是架不住的担忧。
“陆小野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当做假想敌呗，想几个应对她的法子…”
…
小吃摊
“拿好了姑娘”
摊主娴熟的烤串，在上面撒上调料，随后装袋递给一个顾客。
在对方接走烤串时，摊主有些好奇的问道：“咱们是不是以前见过？我看你咋这么面熟呢”
陆小野礼貌的微笑道：“应该是记错了吧…我第一次来新海”
“哦，那不好意思啊，但你和几年前，总来我这光顾，买夜宵回去的一个小姑娘很像”
“我记得，那姑娘身边还有个小伙子，两人一起创业，可厉害了”
“哎呀，不过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都变喽”
…
“是啊，都变了”
陆小野拿着烤串，在路上边走边吃，露出满足的笑容。
直到走入一个拐角，背后传来的声音，使她停下来。
“陆，你的休假结束了，该办正事了”
回头，一个黄发女人站在那里。
嘴里叼着烟，一副大姐头的气派。
“我知道了”，陆小野神色沉重。
黄发女人好像并不满意这个回答，迈着吊儿郎当的步子，接近陆小野，和陆小野的脸要贴到一起。
那双锐利的黄瞳，死死盯着陆小野平静无波的眸子。
问道：“我发现，你在我做的文件上删了几个视频啊…虽然不知道删掉的是那部分，但如果我想，还是能对出来的，你不想给个解释吗？”
陆小野表情出现细微变化，但并不是露出慌张。
而是露出一种不耐烦的厌恶。
“删了些没用的东西而已，你要是想找事，可以直接动手，不用拿这些无足轻重的东西恶心我”
咚
女人的拳头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呵呵笑道：“好…我不问了”
话锋一转：“但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没好好上报的事情呢”
黄发女人声音咬的很紧。
陆小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明明，那个查你账户的人，就是你接触过的小姑娘，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把这样简单的事情上报？还是说…她有什么秘密？”
被她的眼神盯着，陆小野脸色愣了下来。
下一秒…
啪
陆小野收回手，女人的脸上多了一道巴掌印。
捂着脸，她眼中还满是不可思议。
“这种小事，我忘了，待会就会上报，但…我现在心情很差”
“那之前，先揍你一顿吧…”
二话不说，陆小野一拳打在女人小腹，接着就是一拳接着一拳。
小巷里，只剩下女人的痛呼。
被打急了，女人忽的眼神狠厉，手放在了腰间，拿出一只缩小版，犹如挂饰的长矛。
却被陆小野瞪了一眼。
直接不敢拿了。
…
片刻后
黄发女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陆小野打开通讯器，默默的将月夏心就是查她账户之人的信息，传到上层。
并拍了张照，照了黄发女人。
一同上交过去，配文说：“她摔倒了，申请1000元去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