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手机里发出的短信
也有人质疑过邢浩宇，这个案子作案凶器找到了，指纹也是板上钉钉的，办案子有时不能死脑筋。
可在邢浩宇这里，这个有瑕疵的证据显然定不了黄鑫的罪，彻底改变了整个案子的侦查方向，这个方向一旦是错的，将导致大家一直在这条错误的路上兜转。
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呢？家人？同父异母？同母异父？情人？朋友？同学？目前警方通过各个口径调查的结论不足以支撑上述任何一种关系。
“这个薛义凡改过名字，曾用名叫张义凡，但是很奇怪，他父亲姓张、母亲姓杨，改名之后既没随父姓也未随母姓。”卜添拿着资料兴冲冲走了进来。
“不会这么巧合吧，要知道，薛月也姓薛啊。”
“改名时间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
这个“薛”字让人意味深长，越发加强了邢浩宇觉得二人之间有关系的笃定。
他决定再去走一遍两人身边紧要的人，上次去只是顺口一问，没提张义凡也没拿照片。
再次去到薛月的家，像上次一样，仅她母亲薛小芬一人在。她给两位警察不紧不慢的倒了两杯白开水放到饭桌上，三人围着圆形餐桌分散坐下。
“这段时间薛月还是很少回来？”
薛小芬没说话，浅浅的点了一下头。
“还在韩心彤家？”
“不知道，可能是吧，这段时间她很少联系家里。”
“她以前也这样吗？很少联系家里。”
“不是，只是最近这段时间这样。韩心彤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就这么走了，去照顾照顾秦梅是她应尽的本分；再说了，女大不由娘，她现在要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自己决定，都有她自己的道理，我管不住、也难得管。”薛小芬无奈的摆了摆手。
“我们这次来是想和你打听一个人，张义凡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张什么？我没听清。”
“张、义、凡。”张越一字一顿的一边说一边拿出个笔记本，用黑色笔写下这三个字，放到薛小芬面前。
“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那这个人呢，你见过吗？”说罢张越又从文件袋里拿出薛义凡的照片。
“这个人，好像，也没见过。”薛小芬拿着照片反复端详了一分钟以上，才缓缓答道。
“你再好好想想？”
“我就是好好想过才回答的，上次来我就和你们说过，薛月从小到大，好朋友其实不多，除了心彤，没有特别亲近的朋友。这个人，确实没见过。”
果然，得到的都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来这一趟觉得不值，不走这一趟心里这一关又过不去，总是要求证了才能彻底放下心。
另一边，卜添和徐良也到了薛义凡的老家冶勒市来同步打听情况。
薛义凡的老家只有一个爷爷在，父母在其上小学2年级的时候出了意外，是爷爷将他拉扯大的。
走进农家院子，因为年久失修又长期没有怎么打扫，映入眼帘的是突出的破败感。
一位七八十岁的老爷子正坐在屋檐边抽叶子烟。
“老爷子，请问这是张义凡的家吗？”
“你们干啥子？”
“我们来向您打听一点事。”
“出去出去。”老爷子站起身拿起烟斗示意二人如果再不走就要手动赶人了。
“老爷子，我们没有恶意，进来只是为了向您打听点事，您是张义凡的爷爷吧？”卜添拉高了嗓门说道。
“谁？”
“张义凡。”
“不认识，走、走，都走。”老年人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几乎快要将卜添和徐良赶到院门处。
“老爷子，您冷静一点，我们是警察，今天来完全找您打听点事。”
“警察？我管你们是什么人，赶紧走。再说，我一个老头子，有啥子是你们需要我了解的。赶紧走！”
“我们是想来向您打听您孙子的事的。”
“我孙子在大城市本本分分做生意，你们干啥打听他。”
“现在我们有一件案子，可能和他有关，所以今天来找您核实一下。”
“你们是说我孙子犯法了？”
“那倒不是，这不需要和您核实一些情况嘛。”
“我没什么要说的，走，快走。”这一次老爷子用烟斗直接把两人赶到了院门外，并顺势将院门反锁了。
“这老爷子，反应怎么这么大呢？我们都还没说啥，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干啥。”卜添气的直喘粗气。
“那咱现在怎么办呢？”
“不打紧，在村里走走，像村里的人再打听打听看看。”
说完，两人向村子的深处走去，约莫五六分钟的样子，遇到一个老妇人正带着一个小孩在玩耍。
“大娘，在带孙子啊。”卜添瞅准时机走了上去，问道。
“你是？”大娘看着卜添，脸上满是疑惑。
“哦，是这样的，想跟您打听个人，我们有个朋友叫张义凡，您知道他们家住哪里不？”
“张义凡？不认识。”
“您再好好想想呢，他小学的时候父母出意外走了，他爷爷把他拉扯大的。”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一人，“小凡子”，这个人就是父母死的早，爷爷拉扯大的。”
“您口中的小凡子，今天大概多大？”
“30多岁，和我儿子差不了多少。”
“您再仔细想想，是不是叫张义凡？”
“名字确实想不起来了，他们家就住在村东头，你们进村应该路过了，你去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您看看这张照片，是这个人吗？”
“是这个人吧，看照片的话大差不差，应该是他。”
“那您再看看这个人，您认识吗？”
“这个人，不认识，没印象，没见过。”
“您再仔细看看？”
“确实没见过，你们到底是不是小凡子的朋友？问这问那的。”
“当然是，既然您没见过，那我们就往您说的村东头去看看。”
说完二人不得不顺着刚走的路往回走，不过走出几米，一条小巷里，张义凡的爷爷的声音飘来“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老爷子，您把我们吓了一跳。”
“凡凡不就是欠了点钱嘛，别到村里到处去打听，到时候弄得乡里乡亲的胡乱猜想、败坏凡凡的名声。他到底欠了多少钱，说个数，我老爷子帮他还！”
“老爷子，事情可能您还不清楚，咱们去您院子里慢慢说？”
很快，两人又回到了薛义凡家的老院子。
老爷子拿了两个竹子编的矮板凳扔到了地上。
两人识趣的坐下。
“说吧，欠你们多少钱，我老爷子有些积蓄，我帮他还。”
“欠钱？”
“是啊，凡凡回来过年的时候说这两年生意不好做，欠了些钱。跟我说如果家里有陌生人来，别搭理，多半都是要账的。你们这些人，都找到这里来了，真是有本事啊。欠钱还钱嘛，天经地义。你们就直截了当告诉我，他到底欠了多少钱？我把我这一生的积蓄都拿来赔给你们，要是还不够，这个院子也给你们，我们爷孙俩就是打工，也一定一分不差的把钱还给你们。”
“老爷子，您想错了，我们真的是警察，我们找您，不是因为钱的事儿。”
说完掏出了警官证。
“我老头子不识字，看不懂这些。”老人把头转向一边，完全不看卜添拿出的证件。
“我们目前正在调查一件案子，想找您打听点事儿。”
“什么案子？凡凡在外面犯事儿了？”老爷子突然开始紧张起来，毕竟欠钱的事小，犯罪的事大。
“倒不是这个意思，目前不正在调查中嘛，所以，还请老爷子您这边知道什么，都告诉我们，说不定对破案有意义，对您孙子也有好处啊。”
“那你们想打听什么啊？”
“您认识这个人吗？”说完，卜添把薛月的照片递到了老爷子的手上。
“这个人？”老爷子看着照片欲言又止。
“老爷子，您好好想想。”卜添和徐良不约而同的从对面老爷子的表情中看到了迟疑。
“这个人我见过，去年底的时候凡凡带回来的女朋友，她咋啦？她犯事儿了？”
“倒是没有。我们只是想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她在这之后联系过您吗？”
“没怎么联系过，就我生日那天给我发过一条短信。”
“老爷子，你的手机给我们看看呢，我们想看看那条短信。”
“这里。”老爷在拿出手机，折腾了好几分钟，终于翻出了那条短信。
卜添接过手机，立刻记下发手机的电话号码。
果不其然，那条短信是从薛月的手机里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