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打赌
“喂？九哥？”
电话接通后，还没等对方开口，马炼赶紧问道。
“哟，你醒啦？”九哥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但语调轻快，而且明显对马炼的来电并不意外。
“所以我失去意识果然是你们干的，为什么？”马炼有些不高兴。
“……这老王八做事就是这样，只相信自己，一出现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会把所有人放倒，放心吧，我已经帮你骂过了，你还好吧？”九哥那边传来翻页的声音，应该是在看报纸，感觉还挺悠闲。
“人倒是还好，只不过……”马炼顿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问什么，因为他心里刚刚盘算的事，从九哥轻松接起电话起，似乎都已经验证了。
7局已经处理好一切，并将现实归位。
“放心吧，都结束了，暑假好好玩，完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九哥打了个哈欠，嘴里说的话没半句有用。
“……袁真宝和武信他们都回去了？你刚刚说的那个老王八，是你们龙队的人？他救了你？”
“马炼。”九哥声音忽然变得低沉。
“嗯？我在听。”
“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所有档案资料都被封存，是最高机密，我无权给你讲，你也无权听，说到底，我接你这个电话，都已经算是违规，每一分钟都要扣我工资的。”
“那不如直接把我所有相关记忆都清除了，不是更省事？”马炼撇撇嘴。
“这就是我的坚持了。我认为你是个好苗子，所以争取了很久，加上你的‘异能’不会危害社会，才让你保留这段经历，希望好奇心变成你进入7局的驱动力。”
九哥笑笑，咔哒一声，点燃一根烟。
“狗屁7局，我才不稀罕。”马炼嘴硬道。
“不稀罕你就不要问，对了，你的病我也帮了点忙，你打开座机下面的抽屉。”
马炼照做，将里面的黑色翻盖盒子拿出来，掀开。
“里面是不是有六瓶葡萄糖一样的东西，那是一种异能抑制剂，一管能顶一个月，可以让你期间不犯病，六管是一个疗程，你都喝完后，体内的白泽血会随着日常排泄被清理干净，也就变回正常人了。”
“……”马炼拿起其中一瓶，左右看看，不知该说什么。
“我是你，我就喝了它，正常人日子很美好的，你老爹赚的钱也够你潇洒一辈子，没必要放着好好的富二代不当，进什么狗屁7局，我跟你讲，我左腿受伤过重，现在是个瘸子哈哈哈哈。”
九哥笑得豪迈，但马炼能听得出话里的哀伤。
“你的激将法用得好烂。”
马炼将瓶子放回原位，盖上盖子。
“啊？有这么烂吗？”
九哥明知故问。
“要先当兵王是吧？”
“对，需不需要帮你搞点特殊？我一句话就能安排，进最好的训练营。”
“我怀疑你是在测试我。”
“啊？有这么明显？”九哥乐道，“算你通过，7局不收任何走捷径的人，每个人都得独当一面，在自己领域干一些传奇的事。”
“袁真宝和武信呢，不能安排我们见一面道个别吗？”马炼叹口气。
“7局的首要任务，是确保整个社会正常运作，他们那个身份和地位，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正常世界中……我还是那句话，等你当上7局干员，有了自主行动权，到时候想干嘛就干嘛，完全可以借着查案的理由去跟朋友叙叙旧。”
“这也是能跟我讲的？”
“咱俩谁跟谁啊，”九哥笑道，“还有什么问题吗？我的岗位有些变动，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你有什么疑问我会尽量回答。”
“没了。”
“没了？”九哥有些诧异。
“你刚刚说了，7局的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既然我的目标是进入7局，那有问题，我会自己找答案。”马炼耸耸肩。
“……”
九哥举着电话看向站在病床边一个身穿中山装浓眉大眼不苟言笑的男人，对着他挑挑眉毛，竖了个大拇指。
“倒是你，烟好不容易戒了就别再抽啦，好好养病吧。”
“你小子……”
九哥鼻子轻轻一抽，那许久没用过的情感神经罕见的有些触动。
“好啦九哥，7局见。”马炼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
九哥脸上写满骄傲和胜利，朝着那浓眉男人伸出手。
刚刚与马炼的对话充满陷阱，但马炼全程冷静、理智回答得宛若教科书，最后甚至还有人文关怀，身上那份超越同龄人的独立和决心更是难能可贵。
根本就无需判定，他妥妥赢得了这次跟浓眉男人的打赌。
马炼已经具备加入7局的资质。
“引导式谈话，真狡诈。”
浓眉男人取下窃听用的耳机，从胸口口袋掏出两百块钱，极不情愿的塞到九哥手里。
“引导？你在他这个年纪能有这种气魄胆量和执行力吗，更何况他还有那么有用的超能力，接我的班绰绰有余。”
“先学会熟练使用再说吧，小屁孩，还想进龙队。”浓眉男人转身就走。
“切，你进龙队的时候不一样是个小屁孩。”
九哥对着那背影竖了个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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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耍帅挂断电话还没有五秒钟，马炼便立马后悔。
刚刚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现在才猛然记起。
爷爷不是被绑架了吗？
这事7局管了吗？
忐忑不安的再次拨通九哥电话，果不其然，变成了空号。
“……”
马炼抖着腿，咬着嘴唇，做足心理准备后，拨通了老爹的电话。
这种大事，当然得先通知他。
“马炼？”
没响多久，马鸿接起电话，能明显听出所处的环境十分嘈杂，传来一阵阵叮铃哐当的装修声。
“爸，有个事……爷爷好像被绑架了。”马炼也不知该如何描述，干脆简单一句话直奔主题。
“绑架？你做梦了吗？爷爷在我这儿。”马鸿声音带着疑惑。
“啊？在你这儿？我前几天去他家，门禁被撞烂，木屋都烧了……”
“那是他烤火不注意引起火灾，门禁是消防车撞烂的，第一时间就给我讲了，我顺便就派人接他来荷兰帮我弄画展。”马鸿一边指挥着现场工人，一边回答着马炼。
“那就好……”马炼长舒一口气，接着好奇道，“爸，那你知道爷爷家后山有个密室吗？”
“什么密室？”
“没……没什么，你忙吧。”
“好。”
马炼皱皱眉头，挂断电话，看着显示屏上的号码，心里犯起嘀咕。
这老头子，有点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