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卑尔维斯
“我是……轰鸣的禁忌！”
这个声音，既是呢喃，也是狂啸，像是百万个声音合成一支的咏叹调。
巨型魔鬼鱼怪物的形体还在不断扩张，它无边无际、折弯一切、挤压一切，整个虚空之地的空间不断层叠。
周围数之不尽的紫色珊瑚、虚空怪鱼游荡在它身体四周，将整个山谷渲染成一片淡紫色的海洋。
它的一颗颗闪着寒光的牙齿都有一个成年人大小……而且还在变大。
它的四只掠食者眼睛俯视着卡莎和郑元，眼神冰冷。
就像是一种饿意，亦或者看待猎物，总之难以分辨。
郑元和卡莎刚刚来到石门口，数以万计的触手瞬间将石门包裹的严严实实。
“该死，我这才出新手村，怎么就遇到终极BOSS了？”
郑元无比苦恼。
这家伙可是虚空女皇卑尔维斯，比大眼、大虫子这些普通怪物强不知多少。
自己难不成刚刚穿越过来就要嗝屁了？
卡莎还是第一次遇到自身皮肤恐惧的情况，她已经不知所措，紧紧缠在郑元身上。
哪怕是死，她也要和郑元死在一起。
郑元试着用御风剑术斩断封住石门的触手。
结果徒劳无功。
虚空女皇和御风剑术，那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偏偏这个时候，系统还跳出来火上浇油。
【恭喜宿主遇到虚空女皇卑尔维斯，宿主可选择完成简单任务：征服虚空女皇，地狱任务：击杀卑尔维斯】
征服？
郑元嘴角抽搐，踏马的，那可是比山还要大的虚空女皇，怎么征服？
至于击杀就更别提了，一个十八级六神装的卑尔维斯，一级多兰剑亚索+残血卡莎，连人家的触手都打不断。
这怎么击杀？
也在这时候，卑尔维斯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虚空的女儿，我的真身令你感到不快？”
她的话音震耳欲聋，震开了空间拼接的夹缝，成千上万条虚空鱼从边缘参差的洞口中倾泻而出。
“卑尔维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郑元提着岚切，振振问道。
按照背景故事的剧情，卡莎这时候还没出去过，不应该遇到卑尔维斯的。
卑尔维斯宏伟的身躯须发贲张，新生的肉体逆着一股虚无的潮水摆荡。
她身上的一条条血管短暂地亮起，然后自行抽离了她的表皮，每一根都是自成一体的活物触手。
“人类，虚空的女儿，你们能活着，是因为我的允许。”
卑尔维斯的魔鬼鱼头部卷须和眼柄移换位置，重新拼合成一个形似人类的头颅。
而整个魔鬼鱼的头部，则是移动到了它的腹部位置。
郑元眼角抽搐！
这家伙就算变成这样，自己也下不去枪呀。
卑尔维斯的两张面孔注视着两人，同时以双翼裹住自己的身躯。
千万只虚空鱼汇成的鱼群围绕着它们的女皇巡游，如同飞鸟在远方的峰峦上空盘旋。
堪称美轮美奂。
如果虚空有神祇存在，想必就是眼前这番景象。
畸零可怖，狰狞诡异，美不胜收。
“这家伙不杀我们，恐怕别有所图！”
短短的思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郑元紧紧握着卡莎的良心，冷冷问道：
“那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卡莎同样瞪视这卑尔维斯，她很快反应过来，强如此等敌人，不杀他们，必定有所图谋。
卑尔维斯转过身，飘过变异的珊瑚虫结成的厚毯，众多生物沿路向她恭敬地鞠躬。
“很简单，你们将成为我的追随者！”
卑尔维斯无声地划过混乱不堪的废墟、支离的建筑、诡谲的肢体、缝合的残躯，还有泛着珠光的构体。
它就像是一个人在自己的花园中信步，只是残忍诡异得难以描述。
卡莎和郑元对视一眼，均是感到一些不可思议。
讲道理，这么强大的存在，还需要人追随吗？
像是看透了两人心中所想，卑尔维斯庞然的身躯伸展、扭曲，进而收拢缩小成更容易辨认的样子。
“我的追随者，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卡莎感觉到自己的虚空皮肤又可以用了，她努力抑制心中的不快，开口问道：
“你想要我追随你，最起码得让我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来自虚空的哪个部分？”
卑尔维斯的面庞露出了饶有兴味的表情，她唇形一翘，随即开始模仿卡莎的神色。
“我就是虚空，我是一切，我将一口一口，将整个世界蚕食殆尽，永存于世，而你们，我的追随者，将也会沦为我的一部分，这就是我们最终的归宿。”
郑元眼珠一转，“哦，女皇大人，这听起来真的很不错，我们很荣幸，能够成为你的追随者，女皇大人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
闻言，卡莎狐疑地看着郑元，仿佛再说：你这就屈服了？昨天把我压在身下的强势劲呢？
郑元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安慰。
现在这个时候，只能先出言稳住这个大BOSS再说，毕竟郑元可不敢保证，卑尔维斯突然看自己不顺眼，随手就把他给噶了。
“人类，你很识时务，听好了，我的追随者们，你们要做的，就是帮我剿灭监视者！”
卑尔维斯露出一抹庄严的神色。
郑元嘴角抽搐。
剿灭监视者，你是认真的吗？
虚空监视者那可是虚空最大的BOSS。
这和让奔波霸去除了唐僧师徒有什么区别？
卡莎更是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它，“剿灭监视者？你是在讲笑话吧？连你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觉得我们能做到吗？”
卑尔维斯咧开大嘴，发出桀桀桀的怪笑，无数虚空怪物喷涌而出，悬浮在它周围。
“我相信你们会有办法的，毕竟，我手上，可是有你们最想得到的人。”
说着，卑尔维斯的触手伸进它的肚子，掏出一个人来。
那个人类全身披着一层厚厚的紫色盔甲，脸上被面罩遮挡。
卡莎心中顿时颤抖了一下。
卑尔维斯挥舞着触手，轻轻摘下面罩，露出一个闭着眼睛的中年男子面孔。
郑元瞳孔微缩，卡莎瞬间泪如雨下。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