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炎汉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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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油光水滑

张杨的确仁慈。

即使是手下的将领这样说,张杨也只是叹了口气。

“缪尚以忠心报我,我如何能负他?”

这话便是要救了。

闻此其他将领便不再说话了。

不过其他武将似乎并没有因为张杨这话而感恩戴德,反而由心里生出一股轻视。

张杨想了想,又将使者叫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这次还是要辛苦他再去见一见那位河内太守。

这次不砍价。

并且还要带上珍宝将缪尚换回来。

但仅仅如此可不行。

他们既然交付了赎金,那就意味着两方停战。

停战之后,总得有个明确的规范。比如说那位太守既然为了一名女子而妄动干戈,那么停战之后,他那边的军队自然也不能再劫掠河内治下的百姓。

眭固站了起来。

“那柏怀允已经有了朝廷文书,他既为河内太守,焉能心甘情愿地盘踞在上党而不肖想河内?”

这个张杨自然知道。

他看向营帐中的诸多将领,沉声说道:“此时天寒地冻,不宜开战。待开春后天气回暖,我军必重振旗鼓一举击溃上党!”

这一次!

他要大军压境,彻底拿下壶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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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又跑了一次壶关。

但这次的礼仪明显要比上次隆重些。

除了有骑兵卫队外,甚至还有鼓吹金钺的礼仪队!

明显就是花了心思的。

而这次柏论也换了一副嘴脸,他笑眯眯地将使者请进来,又大摆了宴席招待。

宴席上甚至还有养得黑黑胖胖的缪尚的座位。

使者以为他会见到一个憔悴疲惫甚至是惊惧的缪尚。

但是他没想到,他竟然见到了一个油光水滑的缪尚。

……嗯?

用油光水滑来形容应该没问题吧。

缪尚这几天其实吃得挺好的。

他大概是知道张杨一定会救他,甚至柏论也明确表示过要拿他换钱。没有性命之忧后,于是缪尚就彻底放下心来。

他每天都能吃两大碗米饭。

每天都能从白天睡到黑夜。

甚至看见柏论之后还能自信从容地与他谈笑两句。

真是好男儿。

使者悄悄朝他翻了个白眼。

主位上的柏论对使者敬了杯酒,然后微笑道:“我与建义将军虽未见面,却神交已久。今日见使者姿容,便知建义将军必定也是威武不屈,英勇不凡!使者当饮此酒!”

使者勉强地笑笑,并朝他敬了杯酒。

砍价已经没有什么好砍的了。

这里的太守掉钱眼去了一分钱都砍不下来,而张杨也没什么意见,捏了捏鼻子表示认输。

而张杨提出的要求柏论也一应接受。

两方停战后他自然会约束好士兵,不准他们再外出劫掠。

既然两方都没有什么再补充条款的话,那事情基本就可以结束了。

明年春天。

柏论也是这样想的。

明年春天他与张杨必有一场大战。

其实按照四时来说,哪个季节都不适合外出领兵。春季会影响春耕,夏季炎热容易中暑。秋季影响秋收,冬天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待在家里老老实实过年的日子。

但是张杨盘踞在河内多年,他府中的余粮必然比柏论多。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即便他拿不下河内,只要坚守壶关,撑到秋收就能延长战线进行反击了。

所以不管如何,都要撑到曲辕犁发挥效应的第一个丰收。

宴席散后,柏论就去外面吹了下冷风醒酒。他披了件大氅,加上喝了酒后周身发热,因此在这冬天里并不觉得寒冷。

他才走几步,但是却有人叫住了他。

“……府君。”

这声音有点熟悉。

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啊?

柏论晕乎乎的转头,发现那躲在柱子后的一团黑影其实是两个人。

那两个黑影慢慢地朝他靠近。

待走近了,柏论才认出来这两个黑影里其中一个是他从那些兵匪手里救下的农女,另一个自然就是那名衣衫褴褛的老妇。

说实话柏论有段时间没见过她们了。

也没想到他与她们竟然还能产生后续。

这两人一来就朝他跪下了,并且一见他就不停地朝他磕头。

柏论费了好大劲才让这两人站起来。

那老妇虽然站了起来,但还是流着眼泪道:“府君恩德,我等铭记在心。”

农女也呈上了一件大氅。

她低着头说道:“这是府君当日借予妾避寒的。妾已经将其清洗地干干净净了,特来归还府君。”

柏论有一点震惊。

他当然没想到他当时随手裹在她身上的大氅竟然还能引发这样的后续。

但既然送出去了,他就没想过再要回来。

更何况这两人并没有什么保暖的衣物,这件大氅留给她们正好。

柏论话还没说出口,然后更震惊的事情出现了。

那老妇又将自己的女儿送上前,使她离柏论更近几步,然后低着头开口说道:“我家女儿承蒙府君的救命之恩,我们母女多有感激。若府君不嫌弃,就留她在您身边端茶倒水吧。”

那农女也低着头,没吭声,也没反驳。

其实那老妇想的也没什么问题。

她当然听说了这位贵人为了她家小女而发动一场战争的事。

他既有如此行为,想必是瞧上了自己女儿。

虽然不会厚颜无耻地觉得他是对自己女儿一见钟情所以想打破阶级取她当新妇,但是跟在他身边扫扫地倒倒茶总是没问题的吧?

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去处。

总比跟着她衣不裹食的要好。

但是柏论沉默了。

他要如何让面前这两人知道他发动这场战争的原因真的不是因为瞧中了她的女儿呢?

在他沉默的时候,那农女也抬起头来怯生生地瞧了一眼柏论。

她的确是被精心打扮过的。

身上穿的衣衫也好了很多,但还是打着补丁。

脸上抹了淡淡的脂粉。

但是太淡了,柏论都瞧不出来。

柏论沉默了许久,然后开口说道:“我绝无此心。”

“……府君?”

柏论又道,“如今壶关的条件是艰苦了一些。若你们是觉得跟着我是一个好出路,可以在我返程时跟着我一起去长子,我当为你们寻一个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