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单通探亲
单雄信不敢怠慢,把手里的大枪一顺,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黄君汉。
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黄君汉明白这个道理,他突然向前一跃,一刀砍向单雄信的左肩头。
他身法敏捷,刀法娴熟,攻势凌厉!
单雄信向右一闪身,把他这一刀躲过。
单雄信曾经苦练过“踏雪无痕”,身法快如鬼魅。
所谓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只是这一招,黄君汉暗自心惊,知道自己今天是遇上了硬敌。
两个人刀枪并举,便战在了一处。
两个人表面上说的客气,动起手来却是互不相让。
时而两件兵器碰在一起,“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子乱冒。
那些狱卒都看得呆了,他们没想到单雄信的功夫如此了得,竟然能和黄大人打得不相上下。
单雄信一边见招拆招,一边仔细观察着黄君汉的刀法路数。
他也暗暗称奇,对黄君汉很是称赞,也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
两个人交上手之后,黄君汉才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没想到单雄信身怀绝艺,手中的一杆大枪都使神了,令他防不胜防。
他从未听说过单雄信的名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艺。
两个人打斗了十几个回合,单雄信使了一招枪里夹脚,把黄君汉踹在了地上。
黄君汉一屁股坐在地上,刀也撒了手,他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单雄信用枪尖对准了他的咽喉刺来。
黄君汉心头一凉,他把眼一闭,心想这下完了。
他手下的众人也都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过,好在单雄信的枪尖在离他的咽喉一寸之处,停了下来,说了句:“黄大人,承让了!”
黄君汉睁开双眼,惊魂未定地看着他:“足下的枪法可谓出神入化,令在下佩服!”
“黄大人,请问可以把翟让放出来了吗?”
“那是自然,”黄君汉扭回头对那名高个子的狱卒说,“竹竿,你快去把翟让放了。”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在这一亩三分地,就是黄君汉说了算。
“是,黄大人!”
单雄信这才把大枪收回。
时间不长,翟让被带了出来。
黄君汉站起身来,命人把翟让的枷锁镣铐去掉。
只见翟让身高八尺,身体也十分健壮,皮肤白净,剑眉,朗目,在两条眉毛的中间,有一颗大痣,看上去好像是第三只眼,就好像那二郎神杨戬一般威风,相貌堂堂,气宇轩昂。
“翟法曹,我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我对你也十分敬重,但是,上命难违,我不得不将你扣押起来,现在你的朋友单雄信来搭救于你,你可以走了。”
翟让心里也正在纳闷呢,怎么会无缘无故把他给释放了呢?
他看了看眼前的单雄信大变样了,差点没认出来。
他向黄君汉再三拜谢,说:“黄大人,我蒙受您的再生之恩,得以幸免,但是,我走了,您怎么办呢?”
翟让是个容易动感情的人,他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
黄君汉却发火了,说:“翟法曹,我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以拯救天下的百姓于水火,所以,才冒死把你释放,你怎么可以像一个女子一样哭哭啼啼,用眼泪来表示感谢呢?
要谢的话,你应该谢谢单雄信,是他救了你,你们不用管我,快逃走吧!”
黄君汉也算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于是,翟让和单雄信便离开了监牢。
他们俩一道去找翟宽和王儒信。
在路上,单雄信便把这几年离别的经过,简单地向翟让诉说了一遍。
翟宽和王儒信见翟让果然被释放回来了,都十分高兴,对单雄信都另眼相看。
王儒信想了想,对翟让说:“依我看,你这个法曹就不用再当下去了,不如弃官不做,逃往瓦岗。”
“瓦岗寨?”翟让问。
“正是,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只要我们占据了那里,即使是朝廷的军队想剿灭我们,也不那么容易,方圆百里,可以屯兵数十万,将来必定会有很大的发展。”
单雄信听了之后,也表示赞成。
“单通,你和我们一起去吧。”翟让说。
“我暂且不去,我要回家看看我的爹娘,等日后有了机会,我再去投奔你们。”单雄信说。
“好吧,等我们在那里站稳脚跟之后,你再来投奔我们也不为迟晚,你记住,瓦岗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着。”
就在这时,翟让的侄子翟摩侯带着一百多名少年,赶了过来,还拉着十几辆大车,车上装满了金银财宝。
翟摩侯虎头虎脑的,见翟让回来了,又惊又喜,问:“叔叔,黄君汉他们怎么会把你给放出来了?
如果他们再不放人的话,我们就要劫牢反狱了。”
“是单雄信打败了黄君汉,把我救了出来。”
“什么?黄君汉都不是他的对手?”众人不禁对单雄信十分佩服。
“是的。”
出于对单雄信救命之恩的感激,翟让送了他一车好东西。
单雄信坚辞不受。
翟让说:“咱们兄弟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些东西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我的一点心意,再说了,带的东西太多,赶往瓦岗山,路途遥远,运送起来也不太方便,你且收下吧。”
单雄信见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翟让、翟宽和王儒信他们怕郡守大人得知消息后,派人追击他们,连夜逃走了。
单雄信把那些金银财宝安置好之后,带了一部分在身上,起身赶往老家曹州济阴单家庄。
一路上单雄信的心情忐忑不安,因为他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爹的气消了没有,如果他爹不能原谅他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晚上。
单家庄。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和四年前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单雄信不敢径直回家,他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他爹的房间外面,在窗户边上侧耳倾听。
“咳,咳……。”屋里传来了他爹咳嗽的声音。
“老头子,你该喝药了。”单雄信他娘说。
“不喝!喝那苦水有什么用?人要是该死了,吃什么药,都没用,要是不该死,不吃药,也老也不死。”单禹说。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倔呢?像头牛似的。”
“单通那个逆子,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他要是死在外面就好了!
否则的话,如果我见到他,还得和他拼命!”
窗外的单雄信一听这话,如同冷水泼头,心想四年过去了,他爹到现在还是没有原谅他呀。
只听房间里又传来了他娘的声音,说:“老头子,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提他干什么?”
他爹不高兴了,问:“怎么啦,我说他,你心疼了?”
“瞧你这话说的,谁身上掉下来的肉能不心疼呢?”
“哦,你心疼他,他那次要是把我给摔死了,你就开心了,是也不是?”
“我说老头子,你怎么净说横话呀,四年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哪里,过得好不好?能不能吃饱穿暖,想不想家。”单雄信他娘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单雄信一听这话,心头一热,眼泪流了下来。
“他就是个没出息的人,狗改不了吃屎,他一辈子也不会戒掉赌的,注定这辈子就是一个庸庸碌碌之人。我们就当没这个儿子,你还想他干什么?咳,咳……。”
单禹说到这里,又咳嗽了起来。
单雄信心想他爹的气性还是这么大,他现在不能进去和他们相见呀。
他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是把他老人家气坏了身体,怎么办?
于是,他悄悄地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子,放在窗台上,然后,一狠心转身走了。
单雄忠听说他爹又耍脾气,不喝药,连忙过来相劝,好哄歹哄,总算让他爹把那碗药给喝了下去。
单雄忠眼尖,发现了窗台上那一百两银子,欣喜若狂地对他爹和他娘说:“爹,娘,这里有一百两银子。”
“什么?一百两银子,怎么可能?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你是不是眼花了?”他爹不相信地说道。
“爹,这真是一百两银子,不信你看看。”单雄忠说着,把银子捧到他爹娘的面前。
他爹仔细一看,果然是一百两银子,连忙说道:“这必定是菩萨显灵了,感谢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他爹坐在床上,作起了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