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拜馆!
赚了十文钱,苏言并不觉得太过疲惫,以他现在的体力搬这十几件货已经不算什么。
金手指的徐徐发力,让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好。
连那五丰楼的雇佣者张主办都为之惊叹,并笃定两月后的武馆春招,他定能榜上有名。
但工钱,仍是照旧。
苏言也未计较,有份相对稳定的活计已经不错,人要知足。
而且,这只是暂时的,他日卧龙终得雨,今朝放鹤且冲天。
不过那个一直困扰着他的小问题,却亟待解决。
毕竟知根知底,方显伉俪情深。
于是收工之后,苏言便匆忙地赶到了西门牌楼。
却不料,人还不少,竟然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呦,王大爷,您老都这岁数了,还来买羊宝?”
有人向正在排队的那位已是花甲之年的老汉讪笑道。
老汉听言,老脸一红道:“儿子不争气,我帮着出把力!”
此言一出,众人哄然!
老汉一看许是误会了,赶忙解释道:“我只是帮着买个羊宝,没出别的力,你们别乱想。”
可这种解释,实在苍白。
在大晋,借种种田,并不少见。
朝廷规定三年内诞下子嗣,怀胎十月这就相当于一年,两年内种不下豆,回头还得充军。
百姓被逼得不行,只能另想他法,好一点儿的家人帮忙,仍不行,只能求人。
说到底,都是这操蛋的封建社会造就的。
能把好人活活逼疯!
苏言心中暗叹,若不是他每日体质增长,还有个考入武馆的希望。
否则以他目前的境况,到时候估计也麻烦。
瞧着前面的人不少,苏言默默转身离去。
一天宰杀的牛羊有限,大多供应内城,一只羊身上又有几个宝,何况这么多人,价格怕是便宜不了。
向家的方向走去,才穿过两条巷子,突然就听到街边有人大喊。
“出事了,听说回字片有人家遭了凶人。不仅钱财被抢,女人也被杀了。”
闻听此言,附近的百姓无不大惊失色,顿时议论纷纷。
外城的治安素来不好,隔三差五就有人闯空门,但杀人之事相对较少。
此番竟然闹出了人命,怎能不叫人震惊。
苏言听得话音,立即向着家的方向狂奔。
他就住在“回”字片,妻子白苒尚在家中。
倘若遇到了歹人闯空门,后果不堪设想。
体质的增长对身体的提升是全方位的,不只是力量,耐力,还有敏捷等等!
苏言疾步如飞,心中如火在焚,不多时便赶至了自家的小巷前。
向前看去,巷内此刻人满为患,显然凶案就发生在这里。
苏言一时紧张不已,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顾不得那么许多,他立刻拼命地向里面钻。
可才钻了不到十米,忽然,一只手从后拽住了他。
熟悉的触感传来,苏言忙停下脚步,回头看去,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眸微微弯起,遮住大半张脸的头巾下发出“嗯嗯”的声音。
苏言心中的巨石缓缓落下,长舒了一口气,一把将对方揽入怀中。
两个月,他的身高长了三公分左右,现在已经接近了一米七五,而白苒还是一米六,被他揽着,小鸟依人一般。
短暂的温存,苏言向前又凑近了一些,听着前方人群的议论,这才知道,遭害的是前头的武大柱家。
武大柱比他要年长个三四岁,长得人高马大,娶妻较早,可一直没有孩子,这次征兵未能幸免,却不想家里竟出了这样的变故。
“可惜了,这个家算是没了。”
“可不,柱子媳妇人挺好的,可惜就是肚子不争气,三年都生不出个娃,不然柱子也不用从军。”
“天杀的凶人,净祸害可怜人。内城那么多有钱人家,他怎么不敢去偷?丧天良啊!”
……
苏言也不免有些唏嘘,他对武大柱还有些印象,挺老实本分的一个人,他妻子也逢人便笑着打招呼,却不想短短两月妻死家散。
“回家吧!”
苏言轻声向白苒说道,却发现小妮子皱着小眉头,似乎在想什么,索性直接抱起,挤过人群,返回家中。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才依稀听到官差骂骂咧咧地赶来。
缉凶是不可能的,顶多是让背尸人将尸体背走,然后在城外的乱葬岗,挖个坑埋了。
直到天黑了下来,巷子里才归于了平静。
喝了碗粥,苏言去屋外方便,回来时,却发现小猫已经钻入了被窝,棉袄棉裤都已经整齐地叠好,放在一边。
眼神明亮,含情脉脉。
苏言愣了愣,有些糊涂,平日里小猫可不这样。
洗漱过后,一番交流,苏言才恍然大悟。
小猫是不想苏言去从军,可自己的肚子又不争气,所以就想着好事多磨。
只是她并不知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连种子都没有,再肥沃的土壤也长不出粮食,顶多杂草蔓延。
当然,也不是什么土壤都长杂草。
保证睡六个时辰,直到体质+1的光幕亮起,苏言不再贪杯,这才起身。
武大柱家遭难给他提了一个醒,外城终究不是久住之地,实在太乱了,昨个是武大柱家,今个也许就是孙大柱家,明个搞不好就轮到自己。
他以前孤身一人,并不在乎,但现在有了妻室,不能不考虑这些潜在的风险。
想一劳永逸,最好的办法就是搬入内城,可内城最便宜的小房子也得三百两白银,那对普通人来说,只是个不切实际的梦。
但若成了武者,攒个几年钱,倒也有些可能,但这几年内,他还是得住在这里。
所以,得从实际出发。
朝廷律法有言,闯空门者,杀之无罪!
也就是说,你碰到了小偷,往死整都行。
但是要怎么整呢?
他在家的话,一把菜刀加些炉灰便足够。
他不在家,白苒一人,就得另想他法。
“看来得布置点儿陷阱才行!”
走出房去,他瞧了瞧墙垛,虽然已经出了正月,但仍天寒地冻,积雪不融,往墙垛的积雪里埋些玻璃碴和钉子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没有玻璃,没有钉子,玻璃他倒是会烧,但没条件,钉子太贵,买不起,或许可以用些尖锐的小石头代替。
但万一那凶人穿着厚底鞋呢?
嗯,看来在墙边浇些水很有必要。
屋内的房门上可以用簸箕装些炉灰,用绳子吊着。
好像石灰效果更好,看看能不能找到。
小猫力气小,应该制作一把弩。
箭头上还必须要淬毒,这样只要破了皮,也能起效。
如果还不行,就得开窗逃,所以封上的窗户也得提前割开封条……
……
接下来的三天,苏言没有去寻活,正好五丰楼那边也没有采买。
他先是带着妻子白苒在外城逛了个遍,利用极其低廉的价格,买到了自己急需的东西,然后就开始了各种制作和布置。
三天后,一套相对简单的防盗系统布置完成。
……
不知不觉间,又是两个月过去。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这一日,苏言在妻子的打扮下,由一个穷小子,俨然变成了俊俏的书生。
他身上的灰色长衫原是父亲的旧衣,但有些小,可良人自有办法,袖子加了一块,还专门绣上了几朵梅花,下摆过短,也稍稍加长,针脚密实,毫不突兀。
腰带则是新制的,仍绣以梅花,扎上之后,更显合身。
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高高盘起,用根自制的木簪固定。
看着显然又有长高的夫君,白苒轻轻依靠,手指在胸前滑动,缓缓写道:“盼夫君,得偿所愿。我在家中,只等君还。”
“也不能干等着,还得烧好坑!”苏言在白苒的耳边补充道。
可人儿听言,顿时小脸一红。
苏言在其额上轻轻一吻,随即大步向门外走去。
苦等四月,终于可以再拜武馆。
虽气力已至五百斤,但苏言还是莫名地有些紧张。
毕竟这一次,他不止为了自己!
“武馆,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