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最大的心病
“这，你算是问着了！”
徐牧拉着李丽质的手就往另外一个工棚去走，李丽质有点想挣脱，但想了想也没什么必要，就由着他来了。
很快二人来到了工棚，李丽质看着那已经雕刻出一大堆的字模，有些震惊：“这就是你说的活字印刷啊。”
徐牧之前虽然已经和她讲过了，但当时只是听，其实没有亲眼看见这么震撼的。
“不光是活字印刷这么简单。”
徐牧十分得意，带着李丽质来到堆放着字模的一个木制器械旁边：“看看这个，这是我弄出来的印刷机！”
“印刷机...”
李丽质看着这个器械，有种头一次看到徐憨子搞出来的织机的感觉，那结构相当精巧，虽然都是木质结构，人力驱动，可通过中间一个螺旋杆的结构，看起来还是很震撼的。
“我叫人给你演示一下。”
徐牧说着就叫佃农们负责演示，这帮人练了一天，现在也已经练熟了，很快就操作起这印刷机来。
将活字印刷的字模一个个摆放好，码放整齐后，又将墨涂在上面，之后将纸平铺在上面...
到这里，其实和如今大虞的雕版印刷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区别，大虞的雕版印刷也是将纸张平铺在雕版上面，之后进行人力的印刷。
但是接下来，在一旁的佃农将旁边的手柄一搬又一搬，印刷机上面的刷子便开始在纸张上推动，很快，一张纸就已经印完了。
两个人操作，一个人拉动手柄，另一个人不断的抽换纸张，速度快的让李丽质感到震撼，这和她头一次看到织机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憨子，这...”
“厉害吧。”
徐牧嘿嘿一笑：“两个人就能胜过以前十几个工人，只要等印刷机多了，你想想，这印书的效率得有多高！”
“现在只弄出来五个印刷机，但一天时间，已经印了一本书的前三百页了，而且已经印了一千本，照这个速度，今天晚上就可以印出第一本书了，一千本！”
“朝廷官坊的书本价格，一本书的价格，平均就在一贯钱左右，这还是朝廷官坊的价格，而到了那些私设的书坊去买，则价格还要更贵。”
“现在大虞一个普通农民一年也不过收入一贯多钱，光买一本书，就要花去将近一年的钱，这一年还要有吃穿用度，算一算下来，如果收成好，一个农民大概要花五六年，才能买上一本书，也难怪大虞没有什么寒门读书人，读书实在是读不起啊。”
徐牧一番感叹，随即说道：“但咱们就不一样了，一本书咱们的成本非常低，所以价格能压到很低，每本书我们只卖一百文钱，到了后期咱们的产量上来了，还能更便宜。”
“一个农民花一个月的收入，就能买上一本书了，读书的成本大为降低，一个富农之家也可以供的起孩子读书，你想想，这会是什么概念？”
李丽质点了点头，这速度，这效率，她这三天都在造纸的那边，对于这个印书其实没有那么上心的，但没想到，就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印了这么多了。
朝廷的官坊里面的印书效率，是断然不可能这么高的，一年能有个上万本书就已经算不错的了，可徐憨子这个看起来像是草台班子一样的工坊，却是这么快。
这要到了以后，印刷机多了，那还不得上天？这得多赚钱啊！
而且那么多的书，徐憨子，这是在撅那些世家大族的根子啊！
那些世家大族无非是靠着家学来传家，说是家学，但本质上就是垄断了知识和上升渠道，可叫这憨子这么一搞，把廉价的书本和纸张卖到大虞每一处，寒门读书人的数量将成倍增长，世家大族的力量将被大幅度压制...
过个上百年，这些世家大族自己就撑不住架子，摇摇欲坠了！
“憨子，你这个书坊，我也要投钱。”
李丽质当机立断的说着。
“你还投钱？之前你父皇借的钱还没还我呢，你们皇室还有钱吗？”
徐牧有些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是见了什么都想投啊。
“这...”
李丽质有些迟疑，但随即说道：“哪怕是找母后要钱，找父皇要我的嫁妆，我也要投钱。”
她可是知道自己在父皇母后那里的地位的，哪怕是大哥成婚了没钱，都不会少了她的嫁妆钱，早在几年前，父皇母后都开始攒了，攒了有挺多的，就是打算给她风风光光的嫁人。
徐牧原本是想叫她少投点钱就算了，但一听她要把嫁妆都投进来，心里顿时痒痒了起来。
嫁妆都到自己手里了，那这丫头还能嫁给谁？她还跑的了吗？
“那行，你想投就投吧，反正这书坊就是这个模式，你投的钱越多，规模扩大就越快，到时候挣钱就越快！”
徐牧嘿嘿一笑说着。
李丽质没察觉到他的坏心思，点了点头：“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卖啊？”
“你今天先把纸和书带回宫里给你父皇交差，明天咱们就能开始卖了，在西市盘个铺子就能卖了，也不用多大。”
徐牧说着，李丽质现在对他在赚钱这方面，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很快就带着纸和书急匆匆走了。
...
当晚，皇宫，立政殿。
御书桌上拜着一张巨大而又洁白的纸，旁边还摞着几本印了一半的书，已经是裁剪好了用线捆扎好的样式了。
李世宏提笔挥毫，在纸张上写字，一旁的长孙皇后则是翻着手里的书，二人无不惊叹。
“父皇，母后，儿臣可没有胡说吧，徐憨子把纸和书都给弄出来了，明天都可以卖了。”
李丽质有些得意的说着。
“这真是那憨子造出来的纸？”
李世宏看着这纸的质量，有些不敢置信：“你说，这纸他打算一张卖十文钱？”
“是啊，纸一张十文钱，一本书卖一百文钱！”李丽质点点头。
“好好好！”
李世宏非常高兴：“朕要好好赏这个憨子！他确实是有能耐，不怪朕顶着那么大压力把他放出来！”
“二哥，这下你最大的心病要去除了。”
长孙皇后也感到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