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玲珑姑娘是谍子？
沈三刀眉毛一挑，看着叶乘风道：“你怀疑当值卫兵有问题？”
“不确定，我只是觉得奇怪。这六个粮仓烧的太干净了！”
“的确奇怪，”
沈三刀轻轻摩挲刀柄，眼神凌厉道：“莫非是里应外合，北莽谍子买通了当值卫兵？”
“可能性很大，或许这也是李镇抚使着急的原因！”
叶乘风面色沉重，叹了口气道：“沈老哥，这次靖安司上下恐怕都得脱层皮！”
狗娘养的谍子!
沈三刀低骂一声，面露厉色道：“先去审问当值的仓丞，看看有没有线索！”
漕运码头的监房里，横七竖八坐着数十名卫兵。
似乎知道在劫难逃，卫兵个个没精打采，目光呆滞。
沈三刀抬脚踢在监牢门上，惊的众人一抖，厉声道：“谁是当值的仓丞！”
闻言，一个满身灰黑，略显老成的中年汉子站了起来，怯懦道：“起火时，是在下当值。”
仓丞原也是六品官员，与沈三刀品级相仿，但此刻他成了阶下囚，再无半点尊严。
漕运衙门的士兵估计得了上头授意，配合龙禁卫查案的态度非常积极，生怕惹恼靖安司这头暴怒的雄狮。
士兵给仓丞带上镣铐，押出牢房。
“大人，罪官冤枉！”
仓丞刚一落座，便声泪俱下，大声叫屈，眼泪在满是碳灰的脸上留下两道泪痕。
这仓丞一职看似肥差，实际危险的很，粮仓里但凡少了一石粮，不论是霉了、烂了，或是被老鼠吃了，责任全在他身上。
更何况，他当上这仓丞也才一个月，上上下下还在打点，半点好处都没捞到！
沈三刀持刀敲了敲桌面，面无表情道：“细说凌晨时分的情况！”
仓丞安定下来，面色悲苦。
“我是丑时接岗，火起之前并未发现异常，一切安好。”
“到了寅时，突然听到有人吵嚷，出门便看到火光大起，赶忙带人救火。”
沈三刀皱眉道：“既然组织人手救火，为何粮仓还是烧成灰烬！”
“发现时，那火已然起势，根本无法靠近！”
“谁是第一个发现的？”
仓丞回忆片刻，摇摇头道：“当时情形大乱，没有留意！”
“六个仓一起起火？”
“大约是同时起火，几乎没有先后！”
沈三刀和叶乘风面带失望，离开漕运衙门监牢。
除了六个仓同时起火，那仓丞没有报告任何有用的线索。
“乘风，咱们分头查，傍晚在衙门里碰头！”
叶乘风点点头，皱眉沉思。
六个仓同时起火，必然是故意为之。
什么人能够通过重重关卡，无声无息进入官仓？
叶乘风心里一动，瞳孔紧缩。
霸王甲的事历历在目，这粮仓起火莫不是女帝自导自演的又一出瞒天过海？
反正在大人物眼中，杀几十个当值卫兵算不得大事！
叶乘风心中烦躁，在街头游荡，莫名其妙竟到了采香楼。
“叶公子，今儿来的早啊！”
小厮打开门，见是叶乘风，满脸堆笑迎了进去。
叶乘风那首词，不仅让玲珑姑娘声名鹊起，这小厮也得了好处，从老鸨那里混了几个赏钱，因此对叶乘风愈加热情。
“玲珑呢？”
“上头房里，要不要请玲珑姑娘下来？”
“不用，我自己上去！”
叶乘风推开小厮，轻车熟路，径直上了二楼。
“便纵有千般风情，更与何人说！”
玲珑一边谈着琵琶，一边低声吟唱雨霖铃，见叶乘风进来，赶忙放下琵琶，起身迎接。
“叶公子！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
“心烦！”
见他意兴阑珊，玲珑凑近几分，倒了杯水低声道：“是为了凌晨起火的事？”
“你消息还挺灵通，这都知道！”
“街上都传遍了，听说烧的的是军粮？”
叶乘风瞳孔一缩，随即恢复平静，端起茶水轻呷一口，仔细打量着玲珑。
“你很关心这些？”
玲珑笑容一僵，面带歉意道：“是奴家的错，我不该打听！”
“没事！”
叶乘风将玲珑揽在怀里，凑近她的耳朵，低声道：“其实是为了迷惑北莽，那一百多万石军粮完好存在广益仓呢！”
“那公子为何烦恼？”
“为了北莽谍子！上头有令，三天之内要将定安城内的谍子扫荡一空。”
叶乘风叹息一声，苦笑道：“上头说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若是完不成，我这颗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玲珑眉头微皱道：“平王深得陛下信任，公子在龙禁卫当差，想来不会有事！”
“哎！我这龙禁卫的小小白衣，在陛下眼里算的什么！”
“公子说的哪里话，整个大乾官员，就属龙禁卫最威风！”
“威风？”
叶乘风自嘲道：“要不是玲珑姑娘青睐，我一个月的俸禄都不够见姑娘一面，有时想想，真不如辞官算了！”
玲珑靠在在背上，帮他揉着额头，低声开解道：“公子年少有为，正是建功立业之时，怎么有此懈怠之意？”
“为谁建功立业？”
叶乘风想到为了霸王甲冤死的镖师，吐出一口浊气，意兴阑珊道。
见他愁容不展，越说越闷，玲珑拿起琵琶道：“我给公子唱个曲儿解闷儿？”
“罢了，今日无心听曲！”
叶乘风在玲珑翘臀上拍了一巴掌，离开采香楼，径直回到龙禁卫衙门。
沈三刀正坐在门槛上，摸着光头，皱眉沉思。
“沈老哥，我可能发现了北莽谍子！”
沈三刀猛地握住刀柄，目露凶光道：“在哪？”
“现在还不知道！”
叶乘风拉着沈三刀走到僻静处，表情严肃道：“我需要支援，去埋伏北莽谍子！”
“要多少人？”
“越多越好！”
沈三刀犹豫片刻道：“乘风，现在靖安司焦头烂额，还从其他两司调了人手。万一大动干戈，最后没抓到人，怕是不好交代！”
“陛下给的期限是三天，现在已经过了一天，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好！”
沈三刀既已做了决定，便不再犹豫，叫上手下第七营所有人手，赶赴广益仓埋伏。
月黑风高，蝉鸣阵阵。
叶乘风特意要陆彩云撤去所有人手，趴在阴暗处，静静等待鱼儿上钩！
玲珑姑娘，你可不要让我失望！